燃锦 作品

第361章 疑心

杜佳文再次崩溃,颈部青筋暴起,双手下意识去抓握自己的头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之前审讯的时候不照实回答?”蒋恒慢条斯理地拿笔在面前的纸张上列着提纲,“冲动杀人和蓄意谋杀的区别需要我再给你科普一遍吗?”

“”

他现在不说也没关系,蒋恒有的是耐心和时间等他开口。

归根结底不过一个道理,怕自己罪行变重,怕死刑变成板上钉钉的事情。

试药这件事肯定没有他嘴上说的这么简单,背后肯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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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钱能把自己快结婚的女朋友买到山里再亲手杀害的东西,还能有几分良心?

杜佳文表现出来的悔恨不过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在他内心深处并未真正悔改。

蒋恒换了个问题,“试药这段时间赚了多少钱?”

“三十万。”这个问题杜佳文回答的非常利索,“一个月两万多。”

“每次去哪拿货?”

这人又成了个哑巴。

蒋恒不恼,摘下笔帽盖回原来的位置,“吃饭。”

盒饭到杜佳文手里的时候已经凉透,外圈的米饭干得咯牙。即便如此,这也是他最近碰到的荤腥最足的一顿饭,急切地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嘴里,吃起来却是味同嚼蜡。

看来杜佳文很可能牵涉到贩毒这一点。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头疼,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怎么又开始鼓捣这些东西了呢?

这种东西暴利又简单,对人百害无一利,偏偏永远有人对它趋之若鹜。

又得联合禁毒那边进行调查

荣昌还牵涉了另一起案子,赵天翔至今下落不明,那根断指又是生前砍下,无法判断他目前的状态。

赵天翔

以张伯文为首的小团体,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一人确认死亡,两人下落不明。

王思远,周雨彤,还有刘耀祖也没有联系到本人。

最坏的可能便是这些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蒋恒走到茶水间,看着氤氲的氤氲的水汽思维逐渐变得清晰。

假设这些人都是某个组织或某个人的目标,到现在为止只有柳青岚活着回来,是他命大,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计划的一环,或者他就是凶手!

“我真是累了。”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端起不断往外溢的杯子走出茶水间。

他怎么越过越像吴桐声了,办案不讲证据只谈感觉。

可是从柳青岚出现之后的这一桩桩一件件案子均和他多少有关。

现在就连蒋恒自认为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个神秘组织也和荣昌私立医院有关系,而荣昌和柳青岚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有没有可能那个组织本来的目标就是柳青岚,根本不是受他连累?

不然无法解释他调到荆市这么多年,陆陆续续上了不少新闻也登过报纸,为什么这个组织选在这种时候卷土重来,还是从北至南跨越了几乎整个华国。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对人的观点也会改变。

“你怎么在这儿?”唐旭端着咖啡过来续杯,没想到蒋恒正好也在,“不嫌烫啊?”

他这么冷不丁一提,蒋恒才发现手里的杯子烫得完全没法拿稳,随便找了个平面放下杯子,左手整个手掌已经红肿不堪。

唐旭立刻把他拉到凉水下面冲洗,“别动。”

冰箱里有冰块,但是没有布。

他又叮嘱了一句,转身走到尤山月办公室门口,“尤法医,有没有纱布洗脸巾毛巾之类的东西?”

尤山月手比嘴快,还没问就已经拿出了一整包洗脸巾,“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蒋恒被热水烫了一下。”唐旭抽了两张,将剩下的放回她桌面,“小事儿,你借着忙吧。”

第一次找有尤山月借这种生活用品还挺不习惯,要是方芷在就好了,他们办公室里的小杂货铺。

方芷办公桌上的文件已经落了一层灰尘,之前一直备着的两个小货架也变得空空荡荡。

最近人都放出去忙得口吐白沫的时间都没有,当然也不会有人记得清洁它们再补上货。

他们之前蹭着蒋恒这点关系,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蒋恒和方芷没戏了,以后这待遇估计也得没。

蒋恒从他手里抽出洗脸巾,打开冰箱铲了两勺冰自己处理手上的伤,“工作,少走神。”

“你说我?”唐旭从抽屉里拿了三条速溶咖啡一股脑加进杯子里,“是谁自己想东想西连杯子有多热都不知道被烫成了白灼猪蹄儿?”

“我在想案子。”

“我看你就是在想方芷。”

说到方芷,两个人的情绪不约而同低落下来。

唐旭碰了碰蒋恒完好的那只手,“诶,方芷以后可能就不在咱这待着了,你知道这回事儿吗?”

蒋恒默默攥紧了拳头,被冰硌了一下才松开,“不知道。”

“什么感想?”

“去哪是她的自由,思考这个问题不如想想眼前这一大堆事。”

“啧,无趣。”

“谢谢赞美。”

唐旭看着他这幅要死不活支棱不起来的模样啧啧称奇,“瞧你眼里这血丝,让你现在去演个恐怖片儿都不用化妆。该休息就休息,多熬那三四个小时没啥效果,还会把身体拖垮。你也不想这个年纪就去做心脏支架吧?”

“二十年前开玩笑喊你一声爹,还真把自个儿当我爹了?”

“哎!”

蒋恒笑骂道,“滚蛋,我磕完杜佳文就去休息。”

被唐旭这么一闹,心中那一团积聚成黑色的云团渐渐散开,成为灰色的薄雾笼罩住整个心脏。

柳青岚

在这些案子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刚回到家的青年鞋还没脱,扶着旁边的门张嘴就是一声巨响的喷嚏:“阿嚏——”

吓得凑过来讨饭的橘猫飞也似地逃走了。

他换完鞋揣着手走到房间里,借着换衣服这个借口挡住摄像头,趁机把布条一股脑塞进床垫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