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祈花

三月初七,盛春祈花。


东熙国位置偏南,每至春时,繁花盛开,举国相庆。


东熙国人信奉花神和春神,在三月初七这日,便会起灯祈花,曰之祈花节。


朱雀大街上,男女老少皆出门赏花执灯。


街旁的店铺都挂上了不同寓意的花卉灯样,以求来年生意顺遂,平安无虞。


此日也是年轻男女互通心意的大日子。


心意相通的两人,便亲手做一根花簪交由心上人,再为他簪上,取花结发,郎君不负,佳人不误。


扶月楼上


沈泠坐在窗边,看着街上灯火绵延,人群熙攘。


隐约之间,她想起了迟锦闻前些日子跟她说的事。


要一起合作去组建势力么。


就在皇城脚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泠抬手倒了盏茶,唇角轻勾。


不过,她的胆子也挺大的,竟是就那般应了下来。


“阿泠。”


迟锦闻的声音从外处传来,沈泠抬头一看,就瞧见迟锦闻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


他倒挂在房檐上,俊朗的眉眼正对上她的目光,笑得热烈:


“怎么样,我来的可还准时?”


“准时。”


沈泠起身,伸手戳了戳他在空中晃悠的马尾:“但你能不能先下来?这么倒吊着说话你不累么。”


她话音刚落,迟锦闻勾着房檐的足尖一松,在空中转了个身,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眼前的廊道处。


他伸手撑着窗框,直接从窗户翻了过来,坐在沈泠的对面,笑意吟吟:“许久不见,阿泠可还想我?”


“不想。”


沈泠声音淡淡,将桌上的另一盏茶推过去:“好好的大门不走,偏生要翻窗过来,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迟锦闻伸手执着茶盏,手腕转动,看着盏中茶水来回晃悠,忽地轻笑出来:


“这不是太想阿泠,来不及走门了么。”


说着,他抬眸对沈泠眨了下眼:


“先前我说的事,阿泠可考虑清楚了?”


“嗯。”


沈泠起身,从包厢内的桌案上拿出两张纸来。


“照你先前说的,我拟了一份约书,你出钱我出地,人手两边一同培养,若是没什么异议,便签字画押吧。”


沈泠将两张纸递给他:“一式两份,各留一张,以作往后凭证。”


“啧,阿泠竟是这般不相信我?”


迟锦闻摊在椅上,姿态散漫,手上却是分外诚实地接过约书,老老实实地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你不瞧瞧内容么?”


见着迟锦闻连瞧都没瞧一眼约书就签字画押,沈泠挑眉看向他:“不怕我做局诓骗你,害得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有什么好怕的。”


迟锦闻摊手,窗边的琉璃花灯映着烛火,恰好落进他的眼底:“若是阿泠骗我,那我便把你抓来——”


“逼你对我以身相许。”


迟锦闻的声音调笑:“一个沈家嫡女,可比我的那点东西值钱的多。”


沈泠看着迟锦闻,像是想说些什么。


忽地,天边传来一声巨响。


街边传来连声惊呼,两人同时抬眸瞧去,就见一朵金色烟火绽放在天边。


喧嚣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天边一朵朵烟火绽放,像流星一般四散而落。


沈泠看着天边的烟火,有些微愣。


自她到这个世界以来,一直都在府中忙着各种事情,好像还是第一次静坐在一处,瞧见这般盛大的烟火。


“阿泠。”


迟锦闻的声音忽地在她耳边响起。


“嗯?”


沈泠刚想回头,下一瞬,她就感觉身体一轻。


迟锦闻将她抱在怀里,从窗户跳了出去,踩着扶栏往上一跃,直直登上扶月楼的楼顶。


“你做什么!”


沈泠被他的动作一惊,险些摔了下来。


迟锦闻将沈泠抱得紧了些,一步步走上屋顶的最中央。


天边的烟火绽放在他身后,沈泠侧眸看他,只见烟火映着眉眼,像是少年藏着满目星火,耀眼得只灼人心。


沈泠的脑海中似是浮现出先前在坊间听过的那句话。


“遍观东熙芳菲众,不及郎君绝色,一眼惊鸿。”


“什么?”


迟锦闻将沈泠放下,坐在屋脊上看她,笑意灼灼:


“我瞧你喜欢烟火,这边视野好,能看得更清楚些。”


“你方才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没有。”


沈泠坐在迟锦闻身侧,抬眸看着烟火绽放,浅淡的声音被烟火绽开时的声音掩盖过去:


“你听错了。”


迟锦闻也没再追问,双手撑在身后,曲着一条腿在身前,一派潇洒恣意的模样。


“阿泠。”


他的声音很近:“我有时候在想,你跟我是不是上辈子有什么缘分。”


不然他为什么从最开始时,便不自觉地被她吸引走视线。


便是不知她身份时,不论是林深还是沈泠,每当跟她相遇,心里就会生出莫名的感觉。


他想靠近她。


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上辈子的缘分吗……”


沈泠低声喃喃:“或许吧。”


从很久之前开始,沈泠就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个游戏世界。


她所经历的,所看见的,都无不告诉她,这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生活,他们鲜活而独特,绝不是机械执行指令的游戏人物。


或许,她就本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阴差阳错,去到了不属于她的地方。


“迟锦闻。”


沈泠偏头看他,清凌的眼底漾起笑意:“今日祈花灯会,可要随我去街市上看看?”


“想来,那秋氏灯坊,今日生意当是极好。”


既然上天让她拥有了朝思暮想的亲人,那她就绝不会放任不管。


从一开始,她就不相信洛洛的话。


总归前世她孤身一人,自己打拼数年,无亲无友,早就生了厌倦,想着陪它玩一玩也无妨。


先前,她是为了自己存活,但不知何时,她想认真的护着沈家,护着她的家人。


季珩的危险太大,她只能先下手为强,在他真正动身碰沈家时,尽可能找到他的破绽。


迟锦闻瞧见沈泠眼底的沉色,心情颇好地弯唇。


修长指节搭在支起的腿上,他撑着起身,理了理乱了的衣角,向沈泠伸出手去,笑意吟吟:


“好啊。”


真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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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沈泠,让我看看你还能带给我什么惊喜。


-


秋氏灯坊


放眼望去,人头攒动。


这处灯坊建在闹市最繁华的地段,做出来的花灯精巧,相较其他店铺又便宜许多,因此揽得诸多客人。


偏生今日是祈花节,这里面的人便更多了。


忽地,一男一女两人踏进灯坊。


来者覆着面具,衣着不凡,分明瞧着年纪不大,周身气度却浑然天成。


掌柜瞧见,登时放下手中的算盘,乐呵呵地迎上来:


“二位贵客,可是要买灯?”


沈泠颔首,刻意提了提声线,模糊了原本的音色:


“听闻坊中花灯甚多,我和兄长想挑些喜欢的回去挂在府里,掌柜的可有相荐?”


“自是有的!”


掌柜的把二人带到东边,向他们展示墙上挂着的一排排花灯:“二位贵客瞧着身份不凡,这处的花灯都是名家所做,最宜赏玩悬挂。”


沈泠抬步走到一排花灯前,来回打量着最中央的一盏凤凰花灯,像是极为喜爱似的。


迟锦闻跟掌柜笑了笑:


“多谢掌柜的了。”


“我妹妹喜欢自己一个人挑她喜欢的,就不劳烦掌柜的跟着了。”


“好嘞!”


掌柜弯腰行礼,脸上的横肉笑得堆起:“那您二位慢慢挑!若是有事便来唤我!”


说着,掌柜背过身去,接着去迎其他客人。


在经过一个锦衣公子时,他趁着介绍花灯,俯在他耳边低声说:


“速去禀告主子,灯坊来了两个可疑的人。”


习武之人,步伐和姿态都与旁人不同。


方才那两人,瞧着锦衣玉食,像是富家大户里娇养出来的公子小姐,实则内力深厚,步伐稳健。


小小年纪便有这般内力,定是那几个世家中培养的隐侍。


此番前来,莫不是发现了主子的秘密?!


掌柜回头瞧着二人,面色忽地变冷,目光幽深。


在主子来之前,得先把这二人看住。


迟锦闻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视线,伸手摆弄着那个凤凰花灯,声音噙笑:


“阿泠,这掌柜的也不是善茬。”


“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就瞧出我俩与旁人不同,不愧是季珩手下的人。”


“如何,可要现在先撤?”


“待我再瞧瞧。”


沈泠在东边的花灯前来回打量,时不时上手摆弄两下,眼睛的余光却趁着俯身的功夫往四处打量。


根据迟锦闻所查,这座灯坊明面上是卖灯,实则净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且所害之人都是曾经得罪过季珩的人。


这座灯坊明面上不大,若想容纳如此多人手,其中定是有暗室或者暗道,将灯坊与外处相连。


既然掌柜瞧出来了他们两个的身份,那便一定会把他们带到最安全的地方。


那么暗室就一定不会在东边。


沈泠的余光打量着四周,目光落在远处一个不起眼的吊兰花灯前。


那花灯分明如此普通,可四处却围着许多人。


表面上看着都在有说有笑,挑选着周围的花灯,但他们的目光都不自觉地往那个吊兰花灯上瞟去。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