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难欢 作品

20.白锦的从前

“明主?”齐寿神色莫名,“神女莫不是说自己。”


他觉得有几分好笑,在袁府的时候,他名不见经传,拿个客卿的名头得过且过,谁料袁家一朝落败,自己竟然还会被挖走。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1年长是千里马,而我就是那不常有的伯乐。”


渐渐高升的太阳光芒刺眼泛热,还未到中午,并不炙热,更多是温暖。


大开的窗户领着阳光进入屋内,寻到了它们的偏爱。


貌美似天上仙的女人,眸若秋水、眉若远山,与柔和的光融为一体,她坐在那,就像是被人供养着的神明,乱世于她,无足轻重。


一个女人,如果有过于出众的美貌,于大家而言,这就是她的最大利器。


可这是乱世,光是美貌要想一统天下,何其可笑,难不成一双朱唇万人尝,睡出个大半江山。


齐寿是个浑人,三教九流里长大,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他人,是他的习惯,权衡利弊做决定,是他的处事风格。


什么忠孝礼义,关他屁事。


他并没有被捆住,用颤抖的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湿润了口唇。


“神女可知,我为何一直寂寂无名?”齐寿问。


“利益先行、明哲保身,手段阴暗、难以服众。”白锦回答。


系统那给的资料,齐寿是孤儿。


幼时乞讨为生,霸凌与饥饿伴随了他的整个成长,长大后去做力工,得了管事亲眼学了不少东西,又去贵族家做了长工,被污蔑偷盗赶了出来。


冬日严寒,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随意地被丢在雪地里,衣裳单薄,全靠最后一口气活下来。


有几个小乞丐发现了他,带他回去,喂他乞讨来馊了的食物。


人命贱的时候,什么都得抗,所以这般也没夺了他的命。


后来他又去找了活干,事多钱少还总被克扣,经常到手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好处是管饭,量还大。


他看重这点,把饭吃一半,留一半给那几个小乞丐,都吃不饱,但都能活下来。


干活的地方换了管事,不克扣钱,他甚至还能攒下来。


那年的齐寿才十九岁。


管事的儿子死了,那儿子好读书,留下了一些书,虽然都是残缺的手抄本,但也极为珍贵,这年头书本精贵,等级分明,若非管事受器重,他儿子也看不到这些。


算是遗物,管事舍不得卖,丢了又可惜,看见又心痛,齐寿便问可不可以给他,管事很意外他识字,也将书本给了他,闲暇时还教他些本事。


就这样过了一年,他到了二十弱冠。


小乞丐们想为他准备加冠礼,将乞讨攒下来的钱去店里买支笔,那天店里来了位少爷,嫌弃他们肮脏,让下人把他们打死了。


那家店主是个有良心的,他阻止不了,看着那每日都在店门口乞讨的小乞丐死了,还是没忍住掉下眼泪。


他知道小乞丐们和齐寿是一起的,把小乞丐们的尸体给齐寿送去,给了笔钱简单下葬,又把他们想买的那支笔给了齐寿。


“他们说你今日加冠,要来给你买礼物,应该攒了很久的钱,才来买了这支笔。你别怪我没帮他们,这世道总要明哲保身。”


店主走时,又送了他一本书作为加冠礼。


小乞丐们的死,给他换来了一本书,多精贵的玩意,值整整五条人命。


他还来不及伤心,有人又给他送来了一个冠,说是管事给他的,而管事呢,主家说他的账目有问题,将人给打死了。


管事给他取了名,叫做齐寿,又取了字,叫做年长,希望他活得长寿。


命如草芥,底下的人能活着都是奢望,更别提长寿。


再后来,他就到了袁府,成了个无足轻重的客卿。


“神女,我齐寿贪生怕死,又实在没有什么真本事,您让我投入您的名下,也不怕我里应外合,坏了你们黄巾军的好事。”他神色不屑,一脸玩世不恭,完全没有了在袁尚袁熙面前的可靠与忠心。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装是他的生存法则,现在才是他的真实模样。


“黄巾军为民请命,为的是百姓福祉、天下太平,你生自三教九流,最明白底下百姓的艰苦,我并不信,当年那些乞丐的死和那位管事的死,没有让你对那些世家贵族、高门大户心生怨恨。”白锦撕开了他的回忆,“而恨,比爱更持久,也更有威力。”


逃避、掩埋都不能解决问题,伤口要彻底撕开、消毒、上药,最后才能痊愈。


高门贵族总是小瞧平民,认为他们的怨与恨不过如此,蜉蝣何以撼动大树,可若是怨与恨都能积攒心中多年,表面却依旧无事发生,那一朝得了机会,岂止大树不会镂空倒塌。


阳谋固然好,阴谋也少不了。


许多的计谋里,需要打得是措手不及,绝妙的信息差有时候就能决定生死成败。


三教九流里长大的人,可发掘的作用太大了。


“你到底是谁!”齐寿的双眼变成了杀人的利剑,当年种种,除了他之外,无人再知晓,他安分守己的这些年,从未给人提起。


那些汹涌澎湃的恨一阵又一阵地铺天盖地打过来,压抑得越深,揭露时越狠,将人淹没,将人吞噬,让人发了疯。


“黄巾军神女——白锦。”


齐寿被人扶着离开时,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以看看如今的黄巾军,为我做事,就是为天下百姓做事。”


冠冕堂皇。


他要亲自看看,孰真孰假。


待所有人都离开,云淡风轻的白锦却神色苍白,猛地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裳。


“主人!你怎么了!”千夜连忙扶住几乎跪倒在地的女人。


白锦额间冷汗淋漓,刺骨的痛伴随着无形的压力蔓延全身上下,她的心脏快跳到身体无法承受,与此同时像是有人用无数细小尖锐的针,密密麻麻、无情狠辣地反复刺穿她的心脏。


眼前开始模糊,大脑膨胀欲裂,脑海中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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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双手在撕扯着每一根神经,低沉的龙吟响彻,恍惚间无数个身影闪现,明明是陌生的,却又感觉如此亲密熟悉。


白锦拆掉了所有的发饰,长发骤然倾泻而下,双手成爪,因疼痛挥掉了桌面的茶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系统,滚出来!”她疼得发出闷哼,娇嫩的唇被鲜血染红。


迄今为止,她从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必然是这个系统搞的鬼。


千夜只能尝试陪着她,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系统?这是谁?


他眼睁睁看着主人话音结束后漂浮在眼前的绿色光芒,化作一个精致如画的少年。


少年赤着脚,皱眉:“你怎么会痛成这个样子,1号只是说唤醒你的封印记忆而已。”


白锦一手撑着地,一手抚着额,长睫如扇,沾上了如珍如珠的泪水。


“你忍一忍。”少年也觉得奇怪,随后,透明的双手向她撒下金色的光点。


光点自然融入到她的体内,刺骨的痛慢慢褪去,白锦的双目也慢慢恢复清明。


“主人,你的眼睛······”千夜瞳孔微缩扶着她肩膀的手也收紧。


白锦的意识回笼,脑海仿佛被开启了记忆的匣子,她缓慢地抬起头,金色的竖瞳充斥着凶性,手抬起,摸到了头上不知何时长出的角,寒凉而冷冽。


她不是什么21世纪穿越而来而长生不死的白锦,而是原本就长生不死,天地间最后一位神明——金龙帝白。


神明任务,就是守护华夏历史的正常进程,不可插手,不可变更,所以,当年她杀了秦昭王,天道才会惩罚她。


这里不是华夏历史中的秦汉末年,她改变历史,自然不会受到惩罚。


系统,那眼前的少年口中的主人就只有和华夏同源异生的卡牌位面的神明,曾经孕育她的至高神——帝染。


三万年前,众神陨落,由众神管理的各个位面因神明的消散而崩塌,只剩下创世神创造的华夏位面和卡牌位面,一个由华夏神白笙掌管,一个由至高神帝染掌管。


唯恐所剩两个位面崩塌,众神和天道剥离神格倾注神力将尚年幼的金龙帝白封印华夏,成为气运龙脉。


帝白眼睁睁看着昔日神明陨落,独留自己,悲痛欲绝,封印记忆,长眠地下,然而若华夏出现危机,必然会醒来,助力华夏度过此劫。


系统将她拖入这个架空位面,就是为了解开记忆封印,并且另有所求。


“华夏和卡牌同源异生,也就是说,华夏历史也是卡牌世界存在的根基,可现在,卡牌历史消陨,1号让我来找你,辅助卡牌位面的长存。”


神明早已陨落,它提到的主人自然不例外,只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其深远,神明既知自己将陨,自然也要为此后位面做打算。


“完成这个架空世界的称霸任务后,劳烦您前往卡牌位面相助,作为交换,主人的雪凝会交给你。”


雪凝是一串珠子,帝染唯一的遗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