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难欢 作品

19.齐寿

甄宓走在前面,张燕几大步追了上去。


“我不喜欢你了,你别误会。”他为自己辩解道。


“嗯。”


“我说真的。”


“我知道了。”


张燕顶了顶上颚,他怎么这么不高兴呢,甄宓这是什么态度,肯定开心死了。


越想越郁闷,他“哼”了一声,大步往前走,没一会儿就拉开了距离。


不知道他在闹什么,甄宓回过头看了眼齐寿,他肩上被神女一剑刺穿,属于黄巾军的红绸随着他的倒下飘扬。


为什么会是齐寿,而不是袁尚,她也想知道答案。


雨娘已经为他包扎处理过,神女的准头百分百,没想让他死。


齐寿此人名声并不大,也不位列袁绍手下的八大谋士与四大庭柱之中,名不见经传,若非是从前听袁熙提过一次,她也不知竟有这个人。


袁家的大将死的死、降的降,还镇守着的也在兄弟夺权中被曹操趁虚而入分崩离析,却不想还有个齐寿。


照神女的意思,此人可用。


可既然都被神女看上,此前在袁家为何没能被重用。


此时,白锦坐在正厅主位上,张宝和书娘坐在旁边。


书娘原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谁知千夜来传话,让她过去和神女一同问询袁尚,想到雨娘干的事,她又顺道将雨娘一同拉了过来。


袁尚今早醒了,伤得重,不便活动,千夜为了方便问话,给他喂了一颗药丸,勉强能坐起来。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袁尚因失血过多惨白着脸,跪在下方,眼神中全是无畏。


袁家几个孩子里,他的容貌最是俊美,受到父亲的偏爱,又得母亲的宠溺,故而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


“既然都知道自己要死,还这么多话。”书娘说道。


袁尚环视一圈,露出嘲讽的笑,“这次是我大意轻敌,却没想到黄巾军什么时候由一群黄毛丫头说了算,张角是死了吗?”


“你!”张宝拍桌站起,“休得胡言!”


他一贯是个冷静克制的,但那是没涉及到他大哥。


要接受张角活不长这个事实本就让他难受,现在哪里还允许人当面贴脸开大。


“都成丧家之犬了,嘴上还是不饶人。”白锦按下了张宝,“大贤良师自然还活着,不像你母亲,昨日夜里竟然就这么撒手人寰,都来不及见你这个儿子最后一面。”


似感慨似惋惜。


书娘也顺势接了一句:“是啊,若见到自己宝贝儿子变成这个样子,恐怕到了阴曹地府都难以安心。”


“姐姐说错了,哪里能分心,阴曹地府有不少人等着袁夫人下去呢。”雨娘轻声反驳了他的话。


你一言我一语,跪着的张宝惨白的脸都有了血色,不过是被气的。


“贱人,你杀了我母亲!我要杀了你们陪葬!”


他双目充血,像是要把人生生活吃了,因为激动,栽倒在地上,被捆缚住的身子蠕动,格外狼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母亲可不是我们杀的,是你。”书娘道,“若非你回邺城的消息被她知道,怎么会有这一桩惨案呢。”


“说起来,袁夫人也算是慈母了。”雨娘又补充道,“对袁三公子来说是。”


眼见袁尚被气得似乎快要昏厥,白锦才出来阻止她们说下去。


“行了,总归都要下去团聚的,何必此时伤心。”她道,“雨娘,给袁公子倒杯水缓和下情绪。”


雨娘将茶水递到袁尚面前,她的力气不大,但辖制住现在重伤的袁尚还是可以的,余光瞥见神女淡漠的神情,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砰——


茶杯脱手,碎了一地,茶水湿了雨娘的衣袖和袁尚的衣襟。


“袁公子何必如此,只是好心给您喝口水罢了。”白锦放下茶杯,“既然袁公子不愿意,那就算了。”


“是。”雨娘站回了位置。


袁尚呸了一声,“你到底想干嘛,要杀就杀,废话这么多,莫不是狐假虎威,只会爬床邀宠的玩意儿。”


旁听的几人原本轻松平常的神情立刻凛冽,若不是神女没开口,她们就要亲手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阶下囚。


被父亲母亲宠坏了,真是没有半点规矩。


白锦游神想着,长叹一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修长白皙的手捏住他的下巴,袁尚养尊处优的脸如今粗糙许多,却依旧能看出昔日风采和俊秀。


骤然放大在眼前的美丽脸颊,让袁尚下意识想要躲开,他见过美人,家中二嫂就是美人中的美人,可眼前这个该死的神女,冰清玉洁出尘绝伦,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的那些混账话被堵在了喉咙眼。


人长得漂亮,却蛇蝎心肠。他暗暗骂道。


“肯定是要杀你的,但也得榨干所有用处。”白锦拇指摩梭着那张脸。


属于女人的馨香随着她的开口传入鼻息,萦绕在他的周围,被摩梭的地方发痒发红。


袁尚躲过她的手,反张口咬上去。


白锦一把扼住他,悲悯的双眼微垂,像是母亲对待年幼闯祸的孩子,“太不听话了。”


她慢慢加重力道,面上不显。


“袁家兄弟有四人,你那幼弟袁买在哪儿?”


袁买?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有听过这个人,袁家兄弟有四个,她们一直以为就三个,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我怎么知道。”袁尚皱眉。


这个幼弟和他们几个都不相熟,其他人都已成年,幼弟还是个小屁孩,谁会关注他。


“那换个问题好了,审配为什么没跟着你,或者说,你为什么没有去投奔审配。”白锦站起身,从上到下俯视他。


审配,袁绍手下的谋士,也是个忠心不二之臣。


袁绍发病去世,众人认为袁谭为长子应为继承人,打算拥立他。但审配和逢纪向来为袁谭所厌恶,又和辛评、郭图有过节,担心袁谭即位后加害,因而私下改袁绍遗命,立袁尚继位。1


“他守着冀州,稍后就会来邺城,怎么,你想活捉审配为你所用?我告诉你不可能,他知道我输了,更会守好冀州!”袁尚露出快意。


“审配确实有点意思,能不能为我所用我不知道,但一定没有为你所用。”白锦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也失了和他再多话的意思。


千夜见状,正欲上前将人带走处理,又听她道,“雨娘,你去处理吧,圆了袁公子的团聚之梦。”


咒骂、嘲讽之声被绸布堵在了口中,雨娘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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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襟口,将人往外面拖去。


正好撞上了来见神女的张燕一行人。


早知结果,他们彼此点了头,错身而过。


齐寿眼睁睁看着公子被带走,却无能为力。


他和公子的结局并不会有什么差别,自嘲一笑,他跟着几人进了屋。


甄宓给白锦汇报着袁熙的情况,两人的对话她没有丝毫的隐瞒,白锦听着,余光看站在后面的齐寿,撑着脸,抬手打断她的话。


“都别站着,看得我头疼,坐下吧。”白锦道,“也给年长(chang)看作,万没有虐待俘虏的说法。”


齐寿,字年长。他的字对方怎么会知晓。


甄宓汇报完情况,犹豫了下,问道:“您饶袁熙一命,那此后他就关在地牢?”


“我说的,是暂时饶他一命。不过现在看来不需要了。”白锦看向她,“你能自己处理吗?还是要我叫个人帮你。”


她的意思是,袁熙可以死了。


一时没得答案,白锦又道,“你若想再留他,我也只当不知道,袁熙必须死,其他人可以活。”


若是改名换姓,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话一出,几人的目光或直白或委婉地投射在她身上,张燕只看了一眼,就撇过头,“你可要想清楚,你现在是黄巾军的人,留了后患害了黄巾军,几条命赔得起,为了个抛弃你的男人,值得吗?”


他似乎笃定她会留下自己昔日夫君。


“甄宓告退。”她没有将决定告知,行了礼转身离开。


从前人说甄宓一颦一笑皆是风情,一举一动皆是典雅,如今这背影,却多了翠竹般挺拔坚韧。


张宝收到眼神,也跟着一同出去。


“别看了,眼睛都要掉出来了。”白锦道。


张梁忿忿不平,“狗咬吕洞宾。”


“所以把你的好人心收一收,动机不纯谁会放心。”


“我哪里动机不纯!我今日已经给她说清楚了,我不喜欢她了。”他反驳。


“你喜不喜欢她都不重要,甄宓非池中物,情爱于她最多是锦上添花,现在她甚至不需要添花,而是在织锦。”她说。


这边说完,她才好好看那齐寿。


不显山露水,在袁尚局势尚好时安安分分,却能在袁尚败势已定时稳住局面,屡出奇计,不简单。


史书上没有这个人,但现在有。


“年长伤势如何?”白锦关切地问。


“神女堪称神箭手,又亲手伤了在下,这问您不是最清楚吗?”


齐寿很确定,这个在黄巾军当中地位非凡的女人,就是城墙上遥遥望着他,并射出红绸箭矢的人。


黄巾军神女的传闻,他在陪公子来邺城之前就有所耳闻,也向公子提过,张角竟然能让名给这位神女,恐怕也是让位,那黄巾军的主人,十有八九也成了这位神女,需要多加提防。


袁尚和袁熙并没有放在心上,轻敌大意,败得不亏。


白锦低头浅笑,无害温和:“我一见年长就觉得亲切,所以不得已用此方式让你记住我,看来是成功了。”


抬起头,她仁慈双目深处,什么情绪也没有,抛出了自己此间目的。


“我看中年长本事,不知可愿另投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