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自觉话题沉重,长公主又问了问窦苒苒家中兄弟学业,窦苒苒道:“有两个弟弟,大弟弟不成器,在家学读书,倒是小弟弟勤勉,十三岁已经入了太学。”


太学属于国子监下的一个分支,教的都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和宗室子弟,听说当朝太子也在那里读书。


说起来,窦苒苒只见过窦承业几次,这位异母幼弟大多时候不住在窦府,听说是给哪个世子当伴读,平时打不着,她也就没细问。


堂姑母借机又将她在大夸赞一遍,“你何必自谦,自从你掌了家,承允出息很多,可见你教导有功。”


长公主感兴致道:“这话怎么说?”


堂姑母道:“京中这次大案长公主也是知道的,多少官宦子弟折在这上头,圣人下令,凡参与聚赌的子弟十年内不得科考,勋贵不得袭爵,反倒是咱们家,平时作乱的子弟一个都没折进去,可不是她厉害?”


早听堂姑母说过慈母互助会的事,长公主看窦苒苒的眼神越发赞赏,只可惜出身低了些,否则这样的能力,堪当宗妇。


又聊一会儿,长公主叫出府中几位小姐,选了各自喜欢的料子量了尺,见天已近午,窦苒苒起身告辞,长公主也没强留,全款付了衣裙的定钱。


窦苒苒哪里肯收,几番推拒,最后惹得长公主生气了才将银子收下。


出了公主府,她又领着乐儿去了其他几位相约的夫人家,也都给了定钱,窦苒苒便将银子全部拿回绸缎铺,交给岳掌柜,叫他先去招几个手艺好的绣娘再补一些官制的时新料子。


这些绢纱衣裙都要赶在夏天之前做出来,窦苒苒全权交给乐儿,只把自己知道的穿搭技巧告诉她,比如肩宽手臂粗的就做v领胡服紧袖,屁股大的间裙用对比色等等,每件都要做成轻薄易活动的款式,其他一概不管。


乐儿接了差事,每天穿梭在铺子和窦府之间,不是与窦苒苒对衣服样子就是领着绣娘们做活计,忙的不亦乐乎,人也渐渐自信,很能独当一面。


*


从赏花宴结束后,窦府内便不见季氏和窦芷柔踪影,窦苒苒着实过了几天顺心日子,每日除了管理府中杂物,和三婶她们娶会商议街道事务,打打弟弟,也没什么事可做,正觉无聊,窦府就又出了一件大事。


“大小姐,宫里来人传旨,老爷叫府里人都出去接旨。”秋喜大呼小叫跑来报信。


窦苒苒心里一跳,想不明白又能出什么事,连忙换衣裳去前院接旨。


等她到时,家里人已经跪了一片,连季氏和窦芷柔也在其中,窦远一身官服跪在最前面,瑟瑟发抖。


窦苒苒只能贴边找个没人注意的角落跪着,尽量让自己没有存在感。


谁知还没跪实,就听见宫里的老太监尖声道:“圣人口谕,宣,窦侍郎女窦苒苒,进宫觐见。”


窦苒苒全身一震,比她爹更厉害地抖了起来。


圣人,国家领导人为毛要见她?她啥也没干啊。


老太监宣完了旨,问道:“哪位是窦大小姐,这就跟咱家进宫去罢。”


不知是谁推了窦苒苒一把,她没跪稳,五体投地向前一扑,看上去恭敬极了,“这儿呢。”


窦远惊恐万分,又不知女儿犯了何事要圣人亲自过问,起身时塞了个荷包给老太监,“请公公进正厅奉茶。”


老太监皮笑肉不笑收了荷包,“茶就免了,不好叫圣人等着。”


窦远擦着脑袋上的汗陪笑,“圣人为何召见小女,还望公公透露一二。”


“这哪是咱家能打听的?好事坏事,去了不就知道了?”


就这样,窦苒苒晕晕乎乎被人架起,只来得及向窦远伸出尔康手,就被宫里马车拉走了。


马车穿街过户入了午门就叫窦苒苒下车,由小太监引着前往太极殿,却并未停下,而是从太极殿角门进了御花园,直入后宫,窦苒苒慢慢恢复思考能力。


她自认没犯什么事,就算犯了,也不该由圣人亲自过问。


召官宦女进后宫,也可能是宫里哪位娘娘的意思,难道是因为她在长公主府上太出风头,被皇亲国戚看上了?


小说里不是常有那样的剧情,女主穿书后原男主弃如敝履,反而被位高权重的男二看上?


唉呀那可不行,她还要给时玉生孩子呢。窦苒苒又期待又抗拒地想,男二要是李烐那就算了吧,毕竟他不洁。


这样边走边想,直走了快两炷香,才在一处殿门外停下。


“回禀圣人,窦氏女到了。”


竟真是圣人召见!


大门从里面打开,窦苒苒战战兢兢走进去,吓得连头都不敢抬,只闻到满室浓郁的药香。


“圣人面前,还不下跪。”


一道威压压得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笨拙地行了三跪九扣大礼,最后一拜将小脑袋缩在地上,颤声道:“臣女窦苒苒,拜,拜见圣人。”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窦苒苒只好抬头,眼睛却不敢向上看。


良久,只听“噗呲”一声笑,略显娇俏的女子声音打破寂静,“皇兄,快别吓她了。”


窦苒苒猛地睁眼,不小心将御座上的圣人撞进瞳孔。


崇顺帝一身龙袍,面容白皙,许是因为清瘦,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些,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略显文弱,他下首坐着的贵妇人窦苒苒倒是认识。


“长公主?”她小嘴微张,满脸惊讶地唤道。


“我可没吓她,”崇顺帝淡笑,“你说的没错,这丫头长的确实喜气,是个有福的,平身赐座吧。”


这样的圣人一点也不吓人,窦苒苒觉得自己又行了,老老实实坐在阶下,一个字不敢多说。


“我跟皇兄提了你说的那个什么老有所养少有所依,皇兄很感兴趣,这才召你进宫,你别怕,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圣人说。”长公主温和道。


窦苒苒哪敢有什么想法,之前不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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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平坊内的小打小闹,何曾想过会被圣人过问?


可现在赶鸭子上架,又不能不说,只好将之前做过的事详细讲述。


崇顺帝听后沉吟,“这种坊间的邻里互助确是很好,只可惜无法形成规模,老有所养少有所依……过于理想化了。”


窦苒苒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可若错过这次面圣,以后便再没机会,于是炸着胆子道:“圣人说得是,要想形成规模,就要建立更大的社区制度。”


“社区制度?”崇顺帝疑惑。


“所谓社区,就是以街道为基础,建立更高一级的单位,比如升平坊有很多街道,这些街道加起来,便可以视作一个社区,东城五十四坊,可以成立五十四个社区,再建立一个西城社区衙门,分级管理,这样京城中只要有两个大的社区衙门,就可以将社区制度普及下去。”


这种设想过于理想化,未必可行,窦苒苒却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这些社区衙门有可作用?”长公主又问。


虽是社区专业毕业,但是理论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窦苒苒只能硬着头皮笼统道:


“以升平坊为例,各街道解决的是卫生,物业,治安等民生问题,提供家政,医疗等便民服务,为没有生计的居民整合就业救助资源,但这些都是坊内自发的,有了社区衙门,居民们就能得到更大范围的整合资源。”


“比如义学,六疾馆,慈幼局这种,就不是一个坊凭自己的力量可以建立起来的。”


“不但如此,有了社区衙门,朝廷还能保证及时传达政令,更好地管理百姓,在发放赈灾量款等极端情况下,也能确保上行下效,避免徇私舞弊。”


自知失言,窦苒苒猛然住口。


一个官宦女子在圣人面前乱议朝政,还乱说官员徇私舞弊,就是有几颗脑袋也不够掉。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已是难得,只怕施行起来却很困难。”


“这样的新立衙门,该由谁管?古往今来只要有官,就难以避免徇私舞弊,多出来的费用又该从哪里出?如今大庸多战事,怕是拿不出这份银子。”


崇顺帝全无怪罪之意,甚至没将她视作不知天高地厚的闺阁女子,反而正经同她谈论社区的可能性,这给了窦苒苒很大的鼓舞。


“臣女听说,如今朝中人才济济,六部里很多大人都是领着俸禄的闲职,苦无进身报国机会,如有新衙门招募,或有人愿意出任?”


“东西城的衙门可以提供不少官员职位,协同各坊间处理事物,但是各坊的社区街道人员可由居民选举信服的代表担任,这样既解决了人力问题,也可避免徇私舞弊,不知是否可行?”


“至于费用问题,官员们本就领着一份俸禄,居委会多以志愿者为主,坊内居民得到救助和工作机会才能更好地纳税,多出来的税银再投入到民生上,也许能形成良性循环也未可知。”


崇顺帝良久不语,神情却越发专注,渐渐升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