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汇秧 作品

48. 第 48 章

盛桉哑口无言,好半晌,才略带心虚道:“我没有躲着你。”


贺长泽哼笑一声。


还说没有躲着他?


已经是年末了,各家都在准备休春节假。按道理,这个时候大多数项目都会暂停,等待节后再开工。可就这么巧,她的工作室忽然活多了起来,多到她甚至不得不早出晚归地加班。


她到底是真的太忙了,还是为了避开跟他见面?


她有做播音早功的习惯。以往她做早功都会到健身房,结束早功后顺便慢跑锻炼。可最近这几天,她干脆就不踏足健身房了。


他们最近这段时间有了默契,到饭点一般会一起吃饭。可最近每逢饭点,她总有各种各样的事。


一会儿是林克然约她讨论项目,一会儿是她跟谁谁谁说好了要一起吃饭……总之,来不了了。


她临睡前习惯到楼下接一杯温水,好防备夜里口渴。以往她都是大大咧咧开了房门就到楼下来,可自那晚后,她每次到楼下都跟踏入了敌营似的,恨不能当个隐形人才好。


在家里,她似乎再也没穿过宽松的睡衣到处晃了,每次都得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行……


……


这么多细节,还说不是在躲他?


他小心翼翼的,就怕一不小心把她吓跑了。


盛桉听着贺长泽一条条数落她的“罪状”,只觉得十分尴尬。


她之前还以为,贺长泽是因为过于体贴,才把一些事做得很隐蔽,结果……原来是因为她的态度过于回避了,他才不得不小心的吗?


亏她还以为自己“太平盛世”的面具戴得挺好。


她的演技竟然退化得这么厉害吗?


贺长泽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指责盛桉,而是想博她的同情。


他渐渐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笃定她最终一定会选他。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患得患失。


不过半个月而已,他就有点忍受不了了。


擅长当鸵鸟的人,往往有一种可怕的“随遇而安”的韧性。


他怕她躲着躲着,有朝一日就躲上了瘾,发现没了他好像也挺习惯……


那他怎么办?


好不容易把人养熟一点,可不能一不小心就溜到别人家的池子里了。


贺长泽问她:“盛桉,你是从此讨厌我了吗?”


这话说得未免也太重了。


盛桉惴惴不安:“没有没有。”


她确实不讨厌贺长泽,她只是……她只是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她又不瞎,看得到贺长泽对她的好。


可她心里还有另外一道影子。


她能怎么办呢?


贺长泽问她道:“那么,你是怕我自作多情?”


这又从何说起?


贺长泽道:“你怕你只是给了我一点点回应,我就会因此误会,觉得你是答应了我,进而得寸进尺,要求更多……


“怕这样的‘自作多情’。”


贺长泽跟她保证道,“你大可放心,我不是个擅于脑补并自我感动的人,不会在你没点头之前就赖上你的。”


盛桉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


他刚才……多少也算是要赖上她,要她负责吧?


她叹道:“你真的误会了。”


贺长泽没紧追不放,而是问她道:“之前我们都同意要先把那件事搁置。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你有想过要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吗?


“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就只是直说就好。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盛桉咬着唇纠结半晌,自暴自弃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既觉得可以信任他,又觉得应该远离他。


哪有这样的呢?


盛桉长长地叹气。


贺长泽反倒笑了:“既然这样,那你就什么也别想,什么也不用纠结,只需要把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假如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你直接跟我说。除此之外,你不用担心任何事,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只是……别躲着我。”


贺长泽说着,转头看向盛桉,眼神里有着明亮的色彩。


他道:“盛桉,你可以试着相信我、依靠我。”


他起身下了车。


也是这时候盛桉才发现,原来车子不知何时起竟然停了。


她这一路神思不属的,连贺长泽下了高速都没注意到。


这里是哪里?


还没到临市呢吧?


盛桉在贺长泽的示意下,也下了车。


她很快注意到,贺长泽此刻的“扮相”,有些引人注目。


他人长得高,身材也好,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看上去十分有派头。


这么有派头的人,左手抱了一大束花束,右手则随手拎着盛桉的托特包。


奇怪了,她的包什么时候到他身上了?


盛桉不敢贸然去接花束,只伸手去够自己的包:“我自己来就行。”


这包的风格跟他实在不搭。


贺长泽躲了躲:“不用,包有点重,我拿着就好。”


盛桉不明所以。


她没有往包里放什么东西吧?


贺长泽在前面领路:“跟我来,我们去拜访一下长辈。”


盛桉一开始还总忍不住去关注贺长泽手里的花和她的包,但渐渐的,她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这里是临近A市的一个小镇,地理位置上跟A市很近,但全然没有A市的喧闹和繁华,反而处处安宁。


小镇风景秀美,十分有江南人家的格调,连沿街两旁的屋子都是各式各样的徽派建筑。屋子与屋子中间以小道相连,又被片片竹林隔开,曲径通幽,透着一股隐士的做派。


贺长泽带着盛桉,在一扇半掩着的门旁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门牌号,上前按了门铃。


很快有人来开门,将他们领了进去。


贺长泽把手里的花束递给盛桉,道:“一会儿你可能用得上。”


盛桉接过花束,神色犹有些茫然。


什么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两人跟在领路的人身后,转过了两道回廊,看见了一个被透明玻璃围起来的茶室。茶室里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士,正背对着他们,在袅袅茶雾中安然地坐着。


似是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这位女士站起身,朝他们看了过来。


盛桉看清人后,失声叫道:“华久安?华老师!”


她实在太过震惊了,甚至都走不动道了。


华久安是十年前文坛响当当的大人物,也是盛桉最喜欢的作家。她是写严肃文学出身的,正经获过好几次大奖,曾名噪一时。


她本来可以更有名的。可十一年前,华老师写完自己的最后一本小说《在路上》后,突然宣布封笔,自此淡出了文坛,再也没有消息了。


盛桉从初高中开始就把华老师当成自己的偶像,至今依然如此。偶像突然宣布退出,让小迷妹盛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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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了好大一场。


此刻,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偶像真人,盛桉有种追星追到了的感觉,激动得脸上都冒红晕了。


华老师冲盛桉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你叫我‘华老师’,那我是不是该叫你‘松风老师’了?”


盛桉直摆手,一副不敢愧领的样子。


华老师看她实在可爱,忍不住笑得眉眼弯弯。


她招呼盛桉和贺长泽:“快进来,外面冷。”


盛桉的脸更红了,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她做梦一般飘进茶室,傻愣愣地看了华老师许久,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华老师,这是给您的!”


她把手里的花递了过去。


华久安扬眉看盛桉,又觑了一眼贺长泽,玩笑道:“我其实一直想问来着,又怕是我自作多情。万一这花是长泽买给你的呢?”


盛桉道:“没有没有,这是特地给您的!”


三人分主宾坐下。贺长泽自觉坐在靠近茶盘的位置,接过泡茶的重任,把场面都交给剩下的两人。


华久安看了他一眼,笑容更深。


盛桉没注意到贺长泽。此刻,她眼里心里,全是她的偶像。


好不容易见到了偶像,自然要零帧起手,直接表白:“您不知道,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您的书!从初中开始就看了,您是我的偶像……”


说着,她有些着急起来。


贺长泽似是知道她所想,将她的托特包往她身侧放了放。


包的拉链是开着的,盛桉只是一瞥,就看见了熟悉的书封。


还不止一本。


盛桉眼神大亮,将书一本本掏了出来:“我还特地带了您的书!”她看了一眼,补充道,“全套系列的,都有!”


……


这次拜访前后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从华老师家离开后,盛桉人还晕乎乎的,十分亢奋。


她抓着贺长泽风衣的衣摆,快活得像一只百灵鸟:“感觉就跟做梦一样!”


“幸亏你还带了华老师的全套书,要不然我身为人家小迷妹竟然忘记带书来,多尴尬啊!”


“嘿嘿,我拿到华老师的亲笔签名啦!圆梦了!”


“华老师人美心善,果然不愧我女神……”


贺长泽见她这么高兴,心里些许酸溜溜的小情绪一下子就散了。


他替她拿着包,含笑看着她,任她揪着他的衣服,走路一蹦一蹦的。


这里的小道两旁多种竹子,有些竹枝压得稍低。盛桉正在兴头上,就不太肯好好走路,总想往旁边靠。


贺长泽注意着她的步伐,每逢她要不小心撞上路旁横生的枝桠了,他就抬起手来帮她挡一挡。


这时候,小道的尽头拐过来一辆自行车,骑手靠着墙骑,速度还挺快。


贺长泽握住盛桉的小臂,将她往自己这个方向带了带。


自行车快速滑过他们身边,风中传来骑手的声音:“新手!新手!实在对不住啊!新年快乐!”


盛桉没注意骑手的话,她的眼里,全是突然靠近的贺长泽。


贺长泽将盛桉扶稳,往后退了一步。


他笑着看她,什么也没说。


盛桉渐渐从那种突然见到了偶像的雀跃中醒过神来。


花束,全套的华老师的书,以及这次突然的拜访。


这很明显都是贺长泽的安排。


可问题是……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华老师啊?”


她好像从来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