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玄冰惊变

玄冰渊的冰壁在剧烈震颤中不断崩塌，巨大的冰块坠入深渊，发出雷鸣般的轰响。莫凡和月璃勉强稳住身形，只见那个从渊底升起的黑影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体长超过百丈，每一片鳞甲都泛着金属光泽，最骇人的是它额头上生着三只眼睛，正中的竖瞳呈现诡异的血红色。

"三眼魔龙！"月璃声音发颤，"传说中被初代万兽之主封印的凶兽...它竟然还活着！"

魔龙完全脱离深渊，展开遮天蔽日的翅膀。冰冷的吐息扫过山脊，瞬间将几块巨石冻成冰雕。它三只眼睛同时锁定黑月教众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哈哈哈！"断臂老者狂笑，"苏醒吧，魔龙大人！夜冥教主向您问好！"

他身旁的三名玄照境强者同时结印，一道黑光射向魔龙额头的竖瞳。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魔龙竟然没有攻击他们，反而温顺地低下头，接受了那道黑光！

"他们控制了魔龙？"月璃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莫凡紧握万兽印："不是控制...是唤醒。那魔龙本就是黑月教的盟友！"

仿佛印证他的话，魔龙突然转头，三只眼睛死死盯住莫凡——准确地说，是他手中的万兽印。贪婪与仇恨在血色竖瞳中交织，它张开巨口，一道蓝黑色的龙息喷涌而出！

"闪开！"

莫凡拉着月璃急速后退，霜牙也敏捷地跳开。龙息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形成一片冰晶迷雾。

"莫凡！"月璃指向山下，"穿天兽群被惊动了！"

果然，数以百计的穿天兽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那只金甲兽王。它看到莫凡手中的万兽印，眼中闪过震惊和愤怒。

"卑鄙的人族！竟敢窃取圣物！"兽王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闷雷，"杀了他！"

前有魔龙，后有穿天兽大军，情况危急到极点。莫凡深吸一口气，将万兽印高举过头："没时间解释了！月璃，掩护我！"

月璃会意，立刻与霜牙组成防线。莫凡则全神贯注沟通万兽印，尝试激活更深层次的力量。

印玺上的万兽图案逐一亮起，一股古老而浩瀚的力量涌入莫凡体内。他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一个奇异空间，看到了初代万兽之主与魔龙大战的场景...

"原来如此..."莫凡恍然大悟，"魔龙不是被封印，而是被万兽印'驯服'过！"

外界，魔龙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到来。这次它直接俯冲而下，利爪如刀锋般斩向莫凡！

"莫凡！"月璃焦急大喊。

千钧一发之际，莫凡猛地睁眼，万兽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他不再躲闪，而是迎着魔龙冲去，口中念出一段古老咒文。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魔龙的利爪在距离莫凡三尺处硬生生停住！它痛苦地嘶吼着，似乎在抵抗某种无形的约束。

"以万兽之主的名义！"莫凡的声音带着奇异回响，"臣服！"

金光化作无数锁链，缠绕住魔龙全身。它疯狂挣扎，却无法摆脱。渐渐地，血色竖瞳中的暴戾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茫然。

"趁现在！"莫凡对月璃喊道，"阻止黑月教！"

月璃立刻会意，与霜牙冲向山下。断臂老者见状，急忙命令三名玄照境手下拦截。

这边，莫凡与魔龙的角力进入白热化。万兽印虽然强大，但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无法完全驾驭这件至宝。汗水顺着额头滚落，很快凝结成冰珠。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莫凡咬牙道，"黑月教只是在利用你！"

魔龙挣扎的幅度减小了些，但眼中的敌意仍未消散。

莫凡灵机一动，运转《万兽化灵诀》，将自己的部分记忆通过万兽印传递给魔龙——包括夜冥收集天尊遗骸的画面，以及葬天魔尊可能复活的危险。

"看清楚！"他大声道，"夜冥要复活的是你的死敌！"

魔龙的第三只眼突然睁大，似乎认出了记忆中的某个画面。它发出一声含义复杂的低吼，挣扎彻底停止了。

山下突然传来爆炸声。莫凡转头看去，只见月璃和霜牙被三名玄照境围攻，险象环生。更糟的是，金甲兽王已经逼近，随时可能出手！

"帮我救下他们！"莫凡对魔龙喊道，"我可以还你自由！"

魔龙三只眼睛同时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振翅飞向战场！

巨大的阴影笼罩山下，所有人都惊呆了。魔龙一口咬住一名玄照境修士，直接将其撕成两半！另外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

断臂老者面色铁青："不可能！魔龙怎么会..."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金甲兽王已经带着穿天兽大军杀到。混战瞬间爆发，黑月教众人陷入围攻。

月璃趁机脱身，回到莫凡身边："你驯服了魔龙？"

"暂时合作而已。"莫凡擦去嘴角血迹，"快，趁乱去取万年寒髓！"

两人绕开战场，重新来到玄冰渊边缘。由于魔龙出世，渊底的冰层大面积融化，露出一个隐蔽的洞穴。

"那就是寒髓所在！"月璃指着洞穴，"但里面肯定有..."

她的话没说完，洞穴中突然窜出数十条冰蓝色的蛇形生物！每一条都有手臂粗细，通体透明，散发着刺骨寒意。

"玄冰蛇！"月璃张弓搭箭，"它们的寒气能冻结灵魂！"

莫凡催动万兽印，试图控制这些蛇群，却发现无效——玄冰蛇是元素生物，不属于"兽"的范畴。

"我来开路！"他运转离火金丹，混沌火焰覆盖全身，"跟紧我！"

两人冲入蛇群。莫凡的火焰确实能克制玄冰蛇，但消耗极大。月璃的箭矢也频频命中蛇眼，为前进创造机会。

洞穴深处越来越冷，连莫凡的火焰都开始变得微弱。就在他们快要坚持不住时，前方出现了一个冰晶大厅。

大厅中央，一根晶莹剔透的冰柱矗立着，内部封存着一团流动的蓝色液体——正是万年寒髓！

"找到了！"月璃欣喜若狂。

莫凡刚要上前，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只巨大的冰蓝色手掌破冰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一个由纯净寒冰构成的巨人从地底爬出，挡在冰柱前。

"寒冰守卫..."月璃脸色发白，"传说中守护寒髓的元素领主！"

巨人没有五官，但莫凡能感觉到它"注视"着自己。更可怕的是，它散发的气息已经超越了玄照境，达到了归真境的层次！

"闯入者...死！"

寒冰巨人一拳砸下，整个洞穴都在颤抖。莫凡拉着月璃险险避开，原先站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一个深坑。

"打不过的！"月璃焦急道，"我们得撤！"

莫凡却盯着那根冰柱，突然问道："你带了多少圣泉精华？"

"两瓶，怎么..."

"全给我！"

月璃虽然不解，还是迅速取出两个皮质水袋。莫凡接过水袋，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我有个疯狂的想法。"他紧握万兽印，"你负责吸引它的注意力，三息时间就够了！"

月璃咬牙点头："小心！"

她与霜牙同时冲向寒冰巨人，箭矢与冰爪交织出绚丽的死亡之舞。莫凡则绕到侧面，将两瓶圣泉精华全部倒在万兽印上！

"以万兽之主的名义..."

印玺吸收了圣泉精华，光芒大盛。莫凡没有攻击寒冰巨人，而是将全部力量注入脚下冰层！

"咔嚓——"

以他为中心，冰面出现无数裂纹。这些裂纹迅速蔓延，最终汇聚到冰柱下方。随着一声脆响，冰柱从根部断裂，向一侧倾斜！

寒冰巨人发出愤怒的咆哮，转身想要扶住冰柱，却为时已晚。整根冰柱轰然倒地，碎成数段。那团万年寒髓流淌而出，被莫凡用早已准备好的玉瓶接住。

"月璃！撤！"

三人向洞口狂奔。失去寒髓的寒冰巨人开始解体，但它临死前的反扑依然恐怖——整个洞穴的冰层都在崩塌！

"快！"莫凡推着月璃冲出洞穴的瞬间，后方通道完全坍塌。霜牙的后腿被一块坠冰砸中，发出痛苦的呜咽。

月璃心疼地抱起白狼："坚持住，我们马上回家！"

外面，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魔龙和金甲兽王联手，黑月教几乎全军覆没。断臂老者见大势已去，捏碎一枚黑色玉符逃之夭夭。

魔龙转头看向莫凡，三只眼中流露出复杂情绪。它低吼一声，似乎在提醒莫凡兑现承诺。

莫凡高举万兽印："以印为证，你自由了！"

一道金光从印玺射出，没入魔龙额头的竖瞳。它仰天长啸，振翅飞向远方，很快消失在天际。

金甲兽王见状，带着穿天兽群缓缓逼近："人族，把万兽印交出来！"

莫凡握紧印玺："抱歉，这东西现在不能给你。"

"那就去死吧！"兽王怒吼着冲来。

就在双方即将交锋时，一道银光从天而降，挡在中间——是巫祭！

"住手！"老妇人手持蛇头杖，声音传遍山野，"金甲，你还认得这个吗？"

她掀开衣领，露出脖子上一个特殊的兽牙吊坠。金甲兽王看到后，竟然真的停下脚步："万兽信物...你怎么会有？"

"因为月狼族本就是万兽之主的守印人。"巫祭的竖瞳闪烁着异光，"而这个人族，是初代大人选定的继承者！"

兽王将信将疑："证据呢？"

巫祭看向莫凡："展示给它看。"

莫凡心领神会，运转《万兽化灵诀》，同时激发万兽印的力量。他的身形开始变化，体表浮现出与金甲兽王极为相似的金色纹路！

"这是...王纹！"兽王震惊不已，"只有真正的万兽之主才能模拟..."

巫祭点头："现在你信了吧？"

金甲兽王沉默良久，最终低下了高傲的头颅："穿天兽族...愿听调遣。"

莫凡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危机就这样化解了。他转向巫祭："前辈怎么来了？"

"圣山异动，我岂能不知？"巫祭神色凝重，"更大的麻烦来了——夜冥已经集齐七具遗骸，只差最后两具。"

月璃抱着受伤的霜牙走来："我们拿到了万年寒髓。"

"很好。"巫祭检查了下白狼的伤势，"先回部落，从长计议。"

一行人回到月狼部落后，巫祭亲自为霜牙疗伤。莫凡则取出那瓶万年寒髓，在灯光下仔细观察——液体中仿佛有星辰流转，美丽而神秘。

"还差最后一样材料。"他轻声道，"九转还魂玉已经到手，加上这个..."

"还差'生命之泉'。"巫祭突然插话，"而且必须在天元大陆使用，否则魂魄与肉身无法完美契合。"

莫凡皱眉："为什么？"

"天道规则。"巫祭解释道，"下界生灵在下界复活最为稳妥。若在混沌界进行，很可能会引发排斥反应。"

月璃若有所思："所以我们必须送莫凡回天元大陆？"

"不错。"巫祭点头，"但穿越界壁极其危险，以他现在的修为..."

莫凡突然想起什么："万兽印中有一段关于空间穿梭的记载！"

他闭目沟通印玺，果然找到了相关信息。初代万兽之主曾经开辟过一条连接各界的秘密通道，其中一条支路正好通往天元大陆！

"通道入口就在圣山废墟！"莫凡兴奋道，"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一个满身是血的月狼战士冲进来："巫祭大人！黑月教大军压境，至少有三位天尊级强者！"

"什么？！"巫祭脸色大变，"夜冥亲自来了？"

战士摇头："不是夜冥，但气息都很恐怖！他们说要交出万兽印和莫凡，否则血洗万兽山脉！"

莫凡握紧拳头："他们是冲我来的..."

巫祭当机立断："月璃，带莫凡从密道去圣山废墟！我来拖延时间！"

"不行！"莫凡拒绝，"我不能连累你们！"

"愚蠢！"巫祭厉声道，"你若落入夜冥之手，整个混沌界都要遭殃！"

月璃已经收拾好行装："莫凡，没时间犹豫了！"

远处天际，黑云压境，恐怖的气息即使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莫凡知道巫祭说得对，咬牙点头："好！但你们必须跟我一起走！"

"不行。"巫祭断然拒绝，"月狼族世代守护此地，岂能临阵脱逃？"

她取出一枚骨片交给月璃："记住祖训，守印人永不言弃。"

月璃含泪接过骨片，拉着莫凡向后山密道跑去。临别前，莫凡最后回望了一眼——巫祭已经化作一条巨大的银蟒，盘踞在村落中央，准备迎接强敌。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他在心中暗暗发誓。

密道尽头是圣山废墟的一处隐秘洞穴。按照万兽印的指引，莫凡很快找到了那个古老的传送阵。

"就是这里。"他检查着阵纹，"但启动需要大量灵力..."

月璃取出几块兽晶："用这个！"

两人忙碌地布置着阵法。远处，战斗已经打响，恐怖的能量波动即使在这里都能感受到。

"好了！"莫凡最后调整了一块兽晶的位置，"站到中间来！"

月璃却后退一步："我不能跟你走。"

"什么？"

"族人需要我。"月璃紫眸中闪烁着坚定，"霜牙也受伤了...我必须回去战斗。"

莫凡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别担心，巫祭大人早有安排。我们会拖住黑月教，给你争取时间。"

她将一个小布袋塞到莫凡手中："这里面有生命之泉的线索，回到天元大陆后再打开。"

传送阵开始发光，空间波动越来越强烈。月璃最后看了莫凡一眼，转身冲向来时的路。

"月璃！"莫凡大喊，"保重！"

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只有她的声音远远传来："记得你的承诺！我们等你回来！"

刺目的白光淹没了莫凡的视线。在传送启动的最后一刻，他似乎听到了夜冥那冰冷的声音：

"跑吧，小子...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天旋地转中，莫凡紧紧抱着聚魂仙棺和万年寒髓，意识逐渐模糊。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天空——淡蓝色，飘着几朵白云，没有混沌界那种压抑的漩涡。

"这是...天元大陆？"

莫凡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竹林中。远处，一座山峰巍然耸立，山腰处的建筑群隐约可见。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叶影国的灵兽森林！

时隔多年，他竟然被传送回了梦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