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不早起 作品
50.第 50 章
张琴为什么要帮这样的人？
闻禧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既是远房亲戚，那关系能好到哪儿去，值得她这样去设局。
在这样的局面下，闻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张琴开口解释的前一刻。
传媒公司。
四个字忽然钻进脑海中。
闻禧幡然醒悟。
“闻禧，你听我说。他原本是我们公司孵化出来的网红，那时候我们公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也正因为他突然间的爆红，让我们那个不起眼的小工作室慢慢地成为现在的公司。”
张琴也顾不得路人怎么看她，现在她只能尽所能地感动眼前的女孩，让她能帮自己的忙。
“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这样的好日子只维持了两年，我们公司也才刚开始进入正轨，李忠就爆出了那样的丑闻，也正因为他的塌房，所有品牌都跟我们公司解约，我们公司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来自经济上的重创，苟延残喘维持一年，现在正是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这次再起不来，我们公司就真的完蛋了。”
果不其然。
能让张琴这么大费周章，除去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再无其他。
“所以从一开始，连所谓的亲戚关系都是骗我的？你找我的目的，只是想利用我，帮你们公司起死回生？”，闻禧冷呵，“张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有的。”，她抓着闻禧的手臂晃动，闻禧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下，“闻禧，你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涨粉到900万，你是不是自己都没估值过它的市场价。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账号，如果包装一下，变现能赚多少钱吗？更别提如果利用你的影响力去带红一个人是多简单的一件事。”
“闻禧，我知道我骗你不对。”，张琴只好做出妥协，“你要介意李忠，李忠可以不入镜，你看这样行吗？让他儿子或者他的妻子入镜。”
“张琴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闻禧不想听她画各种乱七八糟的饼，她现在只想跟她就事论事，“渣男不配出现在我拍的故事里，凭什么你认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还有私生子就配呢？！”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琴：“那其他新人，随便换一个新人,看在咱俩是好朋友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么一次行吗？”
“张琴！”，闻禧闭了闭眼，斥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首先这种事我不可能做，其次，以欺骗开始的故事，注定结局都不会太好！”
说完这话，闻禧似是想到什么，她脑袋木了下，但很快回神。
最后耐心尽耗，她有些泄气，“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咱俩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说呢？”
她一副毫无转圜之地的模样。
张琴在这一瞬间，忽然生出无尽的悔意来。
她后悔的是，不该急功近利。
原本她想着李忠好歹有粉丝基础，如果真捧起来，效果也比其他人要快。
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一年，闻禧常年在外，江州本地网红的那些破事，她似乎也不大关心。
张琴正是抱着这样的侥幸，妄想利用捷径快速扭转局面。
原以为只要事情能撑到视频播出，就可以万事大吉。
万万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识破。
但张琴也非常清楚，即便一开始告知她实情，她也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做法的。
她就是那样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所利用。
所以无论告诉与否，结果似乎都差不了太多，她只能铤而走险。
只是……
只是大家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在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明明可以选择共赢，却非要坚持那些有的没的的原则。
她为什么就那么轴？
“闻禧，你一向不是自诩能接受物种多样性吗？从始至终，出轨只是某一件事，某个行为而已，就因为出轨了，人就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吗？”
话音刚落，正准备离开的闻禧不可思议地掀起眼皮看她，“而已？”
语调里满是不可置信，“张琴，如果李忠他前妻所受到的伤害也能像你现在只需要花上两秒的时间，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把这话说得如此轻巧，所有的苦难轻飘飘地睡上一觉，什么都像是没发生一样就好了。”
可惜现实中这样的痛苦会伴随很长的时间，甚至会产生抑郁且难能控制的情绪问题。
她知道那个女人和自己无关，她也不是多高尚的人。
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助纣为虐，是不为人帮凶。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闻禧觉得很可惜，在她印象里，张琴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能把那些恶劣行径最后轻飘飘地定义成“而已”这种话的人。
她理解，许多人在进入社会后，会被很多人和事磨掉棱角，会缺少许多热情，会在生活中残喘。
但即便是赚钱也绝不是以伤害别人，美化别人的恶去实现自己的所需。
难道她就不爱钱吗？
她爱死了。
她巴不得张琴说的那900万粉丝，能换算成真金白银的900万呢？
可是她能吗？
她也曾不要脸地想，要是她的粉丝们，每个人能给她一块钱，这样她就能拥有900万。
北京一套房，就这么到手了！
可她能这么做吗？
这是犯法的，刑法上人们管它叫非法集资。
但如果让她去直播卖货，她又豁不出去那张老脸。
所以说人们常说，人注定赚不到她认知以外的钱，她太懂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我这里，出轨的人，无论男女，包括他们的产物，就必须要钉在耻辱柱上。”，闻禧坚定道，“这种事恕我无能，麻烦你找别人，我就不奉陪了。”
不再多说，闻禧拉着闻子俊从她身边径直离开。
她的脾性似乎从未改变，张琴意识到，如果这次让她走掉，会连带着她的希望也一并被带走，慌乱之下，她说出口。
“为什么对待出轨这件事，你的反应这么大？！真的只是你说的那样，看不惯那么简单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不少路人。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影响闻禧半点。
“还是说因为你爸出轨，所以全天下出轨的人就该死？！”
世界轰然安静。
闻禧的脚步忽然停住。
闻子俊察觉到抓着他手腕的手微颤，力度渐渐收紧了些，却极力克制着。
他的目光渐渐上移。
她的脸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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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可见的变得阴沉，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闻子俊是头一次看到闻禧这个样子。
但随之而来的是令他更为震惊的信息。
二姐的爸爸？
姑父……出轨？！
姑父离世的时候别说闻子俊，闻禧的年纪都尚且还小，那时候闻禧距离15岁生日就差10天不到了。
闻子俊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很多事，似乎大人们也很少提。
只知道那场车祸中，三个人在车上，两个人死亡，二姐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深吸一口气后，抬眼看向不知何处，只是眼神如刀子一般，脸色更是阴沉得像结了冰。
声音从未有过的冷冽，像是隐忍已久的怒气将将爆发。
“子俊，去车上等我。”
“二姐……”
“去！”
闻子俊没敢再说其他的，他拎过所有设备，包括闻禧手上的。
此时小区楼下只剩下她和张琴。
“因为你父亲，所以就不拍摄和出轨有关的人物，你这样真的显得你很不专业。”，张琴似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闻禧我只是想告诉你，网络是可以操控的，即便你拍了这样劣迹的人物，我们也可以控制网络删除差评，你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而且我们也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你和梁政什么关系？”，她冷不丁转身，直击要点地问，“上下级？恋人？”
那男人出轨，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闻禧更不可能将这种事告诉任何一个同学。
蓦地，她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早上偶遇的那个男人，他的出现不是巧合。
这一切，很可能正是他们的蓄谋已久。
张琴听到她的质问，神色微变，“什么梁政？我不认识。”
闻禧冷笑，晃了下头，“你当然可以不承认，但是这个结果不会重要。”
两秒后，她敛神，平静道，“张琴，以后咱俩如果再见，希望能自觉地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如果说前面的对话带走的是一个公司生的希望，那么现在，局面被推向白热化，这一次，一并被带走的还有她们的友情。
或许从一开始，她决定利用自己，关于友情的一条腿就已经迈向结束的开端。
只不过，哪怕知道张琴骗她，闻禧也依旧抱着一个念头，她只是短暂的被公司破产的恐惧支配而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现在当她将那句话说出口。
闻禧不可能还这样大度地替她开脱。
没再有半点迟疑，她利落转身。
张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事态的发展，并非她所愿。
但无论再怎么迟钝，她也后知后觉。
那件事于闻禧而言是逆鳞，而作为她的好朋友，将这事儿宣之于口，无疑是将她压抑在心底秘密公之于众。
这样的行为，无亦于是将他们的友情放在明面上来一场致命的一击。
张琴在悔意中，渐渐停下跟上她的脚步，沮丧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堙灭在小区门口。
过了半晌，她掏出手机，电话拨了过去。
“梁总，事儿没成。”
那头的人像是早有预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还是一如即往的聪明啊。
闻禧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
既是远房亲戚，那关系能好到哪儿去，值得她这样去设局。
在这样的局面下，闻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张琴开口解释的前一刻。
传媒公司。
四个字忽然钻进脑海中。
闻禧幡然醒悟。
“闻禧，你听我说。他原本是我们公司孵化出来的网红，那时候我们公司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也正因为他突然间的爆红，让我们那个不起眼的小工作室慢慢地成为现在的公司。”
张琴也顾不得路人怎么看她，现在她只能尽所能地感动眼前的女孩，让她能帮自己的忙。
“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这样的好日子只维持了两年，我们公司也才刚开始进入正轨，李忠就爆出了那样的丑闻，也正因为他的塌房，所有品牌都跟我们公司解约，我们公司也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来自经济上的重创，苟延残喘维持一年，现在正是生死存亡最关键的时候，如果这次再起不来，我们公司就真的完蛋了。”
果不其然。
能让张琴这么大费周章，除去两人之间的利益关系。
再无其他。
“所以从一开始，连所谓的亲戚关系都是骗我的？你找我的目的，只是想利用我，帮你们公司起死回生？”，闻禧冷呵，“张琴，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有的。”，她抓着闻禧的手臂晃动，闻禧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下，“闻禧，你仅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涨粉到900万，你是不是自己都没估值过它的市场价。你知道你现在这个账号，如果包装一下，变现能赚多少钱吗？更别提如果利用你的影响力去带红一个人是多简单的一件事。”
“闻禧，我知道我骗你不对。”，张琴只好做出妥协，“你要介意李忠，李忠可以不入镜，你看这样行吗？让他儿子或者他的妻子入镜。”
“张琴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闻禧不想听她画各种乱七八糟的饼，她现在只想跟她就事论事，“渣男不配出现在我拍的故事里，凭什么你认为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还有私生子就配呢？！”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琴：“那其他新人，随便换一个新人,看在咱俩是好朋友的份上，你就帮我这么一次行吗？”
“张琴！”，闻禧闭了闭眼，斥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首先这种事我不可能做，其次，以欺骗开始的故事，注定结局都不会太好！”
说完这话，闻禧似是想到什么，她脑袋木了下，但很快回神。
最后耐心尽耗，她有些泄气，“我该说的都说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咱俩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你说呢？”
她一副毫无转圜之地的模样。
张琴在这一瞬间，忽然生出无尽的悔意来。
她后悔的是，不该急功近利。
原本她想着李忠好歹有粉丝基础，如果真捧起来，效果也比其他人要快。
加上事情已经过去一年，闻禧常年在外，江州本地网红的那些破事，她似乎也不大关心。
张琴正是抱着这样的侥幸，妄想利用捷径快速扭转局面。
原以为只要事情能撑到视频播出，就可以万事大吉。
万万没想到，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她识破。
但张琴也非常清楚，即便一开始告知她实情，她也不可能同意这样的做法的。
她就是那样的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被人所利用。
所以无论告诉与否，结果似乎都差不了太多，她只能铤而走险。
只是……
只是大家都已经不再是小孩，在这个利欲熏心的时代，明明可以选择共赢，却非要坚持那些有的没的的原则。
她为什么就那么轴？
“闻禧，你一向不是自诩能接受物种多样性吗？从始至终，出轨只是某一件事，某个行为而已，就因为出轨了，人就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吗？”
话音刚落，正准备离开的闻禧不可思议地掀起眼皮看她，“而已？”
语调里满是不可置信，“张琴，如果李忠他前妻所受到的伤害也能像你现在只需要花上两秒的时间，上下嘴皮子一动，就能把这话说得如此轻巧，所有的苦难轻飘飘地睡上一觉，什么都像是没发生一样就好了。”
可惜现实中这样的痛苦会伴随很长的时间，甚至会产生抑郁且难能控制的情绪问题。
她知道那个女人和自己无关，她也不是多高尚的人。
她唯一能做的是不助纣为虐，是不为人帮凶。
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闻禧觉得很可惜，在她印象里，张琴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能把那些恶劣行径最后轻飘飘地定义成“而已”这种话的人。
她理解，许多人在进入社会后，会被很多人和事磨掉棱角，会缺少许多热情，会在生活中残喘。
但即便是赚钱也绝不是以伤害别人，美化别人的恶去实现自己的所需。
难道她就不爱钱吗？
她爱死了。
她巴不得张琴说的那900万粉丝，能换算成真金白银的900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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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不要脸地想，要是她的粉丝们，每个人能给她一块钱，这样她就能拥有900万。
北京一套房，就这么到手了！
可她能这么做吗？
这是犯法的，刑法上人们管它叫非法集资。
但如果让她去直播卖货，她又豁不出去那张老脸。
所以说人们常说，人注定赚不到她认知以外的钱，她太懂了。
“我不知道其他人，在我这里，出轨的人，无论男女，包括他们的产物，就必须要钉在耻辱柱上。”，闻禧坚定道，“这种事恕我无能，麻烦你找别人，我就不奉陪了。”
不再多说，闻禧拉着闻子俊从她身边径直离开。
她的脾性似乎从未改变，张琴意识到，如果这次让她走掉，会连带着她的希望也一并被带走，慌乱之下，她说出口。
“为什么对待出轨这件事，你的反应这么大？！真的只是你说的那样，看不惯那么简单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吸引不少路人。
但即便如此，也没能影响闻禧半点。
“还是说因为你爸出轨，所以全天下出轨的人就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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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离世的时候别说闻子俊，闻禧的年纪都尚且还小，那时候闻禧距离15岁生日就差10天不到了。
闻子俊不知道大人之间的很多事，似乎大人们也很少提。
只知道那场车祸中，三个人在车上，两个人死亡，二姐是唯一的幸存者。
她深吸一口气后，抬眼看向不知何处，只是眼神如刀子一般，脸色更是阴沉得像结了冰。
声音从未有过的冷冽，像是隐忍已久的怒气将将爆发。
“子俊，去车上等我。”
“二姐……”
“去！”
闻子俊没敢再说其他的，他拎过所有设备，包括闻禧手上的。
此时小区楼下只剩下她和张琴。
“因为你父亲，所以就不拍摄和出轨有关的人物，你这样真的显得你很不专业。”，张琴似是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闻禧我只是想告诉你，网络是可以操控的，即便你拍了这样劣迹的人物，我们也可以控制网络删除差评，你不用担心会影响到你，而且我们也会给你一定的报酬——”
“你和梁政什么关系？”，她冷不丁转身，直击要点地问，“上下级？恋人？”
那男人出轨，当年知道这件事的人少之又少。
闻禧更不可能将这种事告诉任何一个同学。
蓦地，她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早上偶遇的那个男人，他的出现不是巧合。
这一切，很可能正是他们的蓄谋已久。
张琴听到她的质问，神色微变，“什么梁政？我不认识。”
闻禧冷笑，晃了下头，“你当然可以不承认，但是这个结果不会重要。”
两秒后，她敛神，平静道，“张琴，以后咱俩如果再见，希望能自觉地把对方当成陌生人。”
如果说前面的对话带走的是一个公司生的希望，那么现在，局面被推向白热化，这一次，一并被带走的还有她们的友情。
或许从一开始，她决定利用自己，关于友情的一条腿就已经迈向结束的开端。
只不过，哪怕知道张琴骗她，闻禧也依旧抱着一个念头，她只是短暂的被公司破产的恐惧支配而冲昏了头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现在当她将那句话说出口。
闻禧不可能还这样大度地替她开脱。
没再有半点迟疑，她利落转身。
张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事态的发展，并非她所愿。
但无论再怎么迟钝，她也后知后觉。
那件事于闻禧而言是逆鳞，而作为她的好朋友，将这事儿宣之于口，无疑是将她压抑在心底秘密公之于众。
这样的行为，无亦于是将他们的友情放在明面上来一场致命的一击。
张琴在悔意中，渐渐停下跟上她的脚步，沮丧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堙灭在小区门口。
过了半晌，她掏出手机，电话拨了过去。
“梁总，事儿没成。”
那头的人像是早有预料，“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她发现了。”
还是一如即往的聪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