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旧事归于尽
周府上下，一百二十八人，二十六人死亡，其他人悉数入狱。
十月四日，讲武堂在潭州城内设宴，感谢华家庄的义举。
“华庄主，我代朱雀军感谢诸位的帮助，要不是你们，我还真拿那周宏没什么好办法。”讲武堂负责南方事宜的朱雀军校尉程伟端起酒杯，感谢道。
“程将军客气了。”华云起身碰杯，二人举杯共饮。
“这杯酒，我敬您，我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没有你们帮助，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家父的仇人。”华云回敬道。
“客气了，也是恰逢其会。那周宏正好参与了抵抗行动，我们调查过才知道他的信息。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此人。”程伟摆摆手。
“华老爷子的伤可有大碍？黄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证老爷子和华庄主的安全。”
“父亲的伤无碍，那周宏虽然也是先天，但比父亲差的远，不过是临死反扑罢了。”华云回道。
“也是，华老爷子的实力，在我们这讲武堂，也属前列。”程伟点点头。
讲武堂下属军队分武军和禁卫。
武军负责地方事务的处理，根据巡查的区域，分为三军。分别是负责南方的朱雀军，西方的白虎军，东方的青龙军。
朱雀军、青龙军各自编八百人，白虎军编一千四百人，共计三千武军。
而三百禁卫，负责京畿之地和北方边境。
程伟作为能掌管八百朱雀军的校尉，毋庸置疑是先天实力。
而华云作为华景轩的大儿子，自小便跟着华景轩练武，加上从自家妹妹妹夫那时不时流出来的丹药，也早早入了先天之境。
但虽然都是先天，这俩人属于高不成低不就的那种。
程伟这种水平，在大宋几十万军队中，能轻轻松松找出来百八十个个。
华云比程伟强，但也有限。在江湖之中，还不如少林量产的玄字辈先天武僧。
各种江湖大事，背景板里常出现的江湖名宿，就是他们这种。
实力不高不低，活的久一点，就成江湖名宿了。
当然了，说的好听叫江湖名宿，说得不好听，不就是老秀才嘛。
而周宏年是边军杀出来的，年龄也在那，实力比程伟要高出一大截，一对一，程伟必死无疑。
只能出动大军围剿，还得小心他逃跑。
毕竟先天武者，不求死战，一心逃跑，还是很容易的。
华景轩的话，以前的实力跟程伟差不多。后面一个回乡务农，一个当起了官老爷，虽然实力越来越强，但动手的次数都少了，也没啥不同。
但是，华景轩有一个好女儿，好女婿，更重要的有一个好外孙。
华家庄，是少数得传柳易太玄功的势力，而且还是柳易特许，全族都能练。
这也是华家庄，声名鹊起的重要原因。
太玄功，最大的特点就是普适性。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按部就班的练习，就能强身健体，增长实力。
在天龙世界这种高浓度的天地元气下，十几二十年，硬磨都能打通全部的十二正经，熬成笑傲世界的一流武者。
十七年间，华家庄的实力稳步增长，华云的同族兄弟们，早就有不止一个先天，而萧峰同辈的那些兄弟，也已经成长起来。
本身华家庄所在的武州，就离边境不远，不怎么受管。加之实力够强，能保护土地和劳动成果。
华家庄这些年的人口，从当初的一百余户，几百人，陆续增加到如今的两千户，近万人。
方圆百里，都是华家庄的势力范围。
华云带来的二百庄户，真就是村里的农户吗？
如果是那样，就算有黄裳的交代，程伟也不会把姿态放的如此低。
那二百人，名为庄户，实为华家庄的护卫队。还是以华家族人为骨干，从华家庄的练武之人中选取，按照军事化管理打造的护卫队。
拢共才四百人，被带来了二百。
就这一队平均实力比黄裳的禁卫还高一大截的护卫队，就能轻易灭了程伟的朱雀军！
弟子后辈的实力都如此之高了，华景轩自然更进一步。在身体的暗伤都养好后，实力稳步增长，到了先天的顶点。
本来靠着华清那得来的丹药，华景轩突破宗师，是稳稳的。
但是因为心里有个结，加之觉得自己年纪已大，不想浪费资源在自己身上，华景轩把所有的丹药都给了后辈。
孙子辈的最多，俩儿子反而没怎么照顾。
按照他的话说：“你俩资质有限，年龄也不小了，就别浪费好东西了。孩子们才是未来。”
程伟和华云二人絮叨着，边喝边聊，说着说着就回到了那周宏身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那周宏的履历上，有关在北方边军的经历，只是写了因功升职。却不曾想，竟然是卖了兄弟的命，博得的军功。”程伟感慨道。
“哼，当年我父与他在同一伍，五人之中，那周宏年龄最小，父亲叔伯们都照顾他。”
“可谁能想到，最终换来的，是他的背叛，四个人，只有我父从敌人追杀之中活了下来。”
“回去后，我父本来要举报他出卖战友，可看到的却是他拿着敌人人头换来的嘉奖。”
“我父亲反而被打上了临阵逃脱的罪名。”
“我父亲怎么解释都没用啊！硬生生挨了三十军棍，发配回乡。”华云越说越来气，邦邦两拳砸在桌子上，酒杯都晃撒了。
“华兄勿急，务急，如今老爷子手刃仇敌，乃是大喜事，该高兴才对。”程伟连忙劝道。
“唉。”华云闻言，却是叹了口气。
“华兄，这是怎的？”程伟有点不明所以，父亲大仇得报，做儿子的这怎么还叹上气了？
“程将军，我有一弟一妹，我三人的名字为云，清，明。你可知这三字如何得来的？”华云喝了杯酒，缓缓说道。
程伟略一思索，面色就是一变。
“看来程将军想到了，我父亲那几个死在战场的兄弟，名讳便是冯云、张清、杨明。”
“昨日我父回去后，不吃不喝，一言不发，我担心之下，便劝说他。”
“我父亲只回了我一句话：‘周宏死一百回，我那些兄弟也活不过来了。’”
“唉。”程伟也不由得叹息。
……“国师，辽国南苑大王萧远山来访。”
“嗯？”鸠摩智脸色一变，随后又镇定下来，开口道：“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迎进来。”
片刻之后，大轮寺的大殿内，鸠摩智与萧峰父子分列而坐。
“不知萧大王宝驾至此，未曾远迎，还请萧大王见谅。”
“大轮明王客气了。”萧远山摆摆手，眼神不住的打量着眼前这官拜吐蕃国国师兼大轮寺住持、号称“大轮明王”的鸠摩智。
“早就听说宁玛派出了个天才，今日得见，大轮明王果真是佛法高深。”萧远山看着鸠摩智那宗师中期的实力和蕴而不发的精神力量，有些诧异。
如此成熟的精神力量，竟然没有凝聚武道意志，突破大宗师，实在是奇怪。
鸠摩智此人，作为吐蕃高层，他早有耳闻。
自幼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且痴迷于武学，武道进展极快，乃是藏地出了名的神童。后被宁玛派上师看重，传授“火焰刀”神功，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扫荡黑教，威震西陲。
前几年，更是接任大雪山上的大轮寺主持，精研佛法，勤修武道，每五年开坛讲经说法一次。武功见识均是极高境界，有大智慧，大法力，乃是真正的佛家高人。
“萧大王谬赞了，小僧得前辈高人看重，得授真法，但多年仍旧未能悟透佛之真意。我观小萧施主才是真正的天才。”鸠摩智同样在打量萧峰父子，但既看不透萧远山，也看不透萧峰，这让他内心震惊不已。
“哈哈，我儿子当然是天才。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十七年前的那一难过后，我萧远山可谓是一路高歌猛进，我儿子更是洪福齐天，拜得名师。前不久我父子刚刚平了那嵩山少林寺，我儿子可是主力。”萧远山哈哈大笑，得意的介绍着宝贝儿子，眼中蕴含着莫名的意味。
鸠摩智听着萧远山的话，莫名觉得有些心惊肉跳，这是来者不善啊，在敲打自己呢。
“萧大王，有话不妨直言，不知萧大王来此有何贵干？”鸠摩智小心翼翼的问道。
鸠摩智可以以权势压大理，因为吐蕃比大理强得多。
但面对萧远山，必须恭恭敬敬，因为辽国同样比吐蕃强的多。
“国师，就不必跟我打哑谜了，慕容博在哪？给我个地址，我转身就走。”萧远山直言不讳的问道。
萧远山双眼直直的盯着鸠摩智，一股凶猛的气势压在他身上，如同老虎看着猎物。
“大王，慕容先生在何处，小僧也不知晓啊。”鸠摩智直接回道。
虽然疑惑萧远山是如何得知他与慕容博相识的，但鸠摩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原来是找慕容博的啊，还以为什么事呢。
“鸠摩智，你觉得如果没有准确的消息，我会千里迢迢跑来这大雪山吗？”萧远山目光一凝，精神压迫释放出来，鸠摩智面露难受之色。
“萧大王，小僧虽与慕容施主交好，可也多年未曾联系了，实在不知慕容施主何在啊？”鸠摩智抬头与萧远山对视，目光坦诚地回答道。
看着鸠摩智的神色，感受着那平静的精神波动，萧远山迟疑了。“你真不知道？”
“小僧所言，句句属实。”
“那就奇怪了，我的消息很明确，慕容博肯定来大雪山了。他在此处只有你一个好友，不来投奔你，他来做什么？”萧远山收了精神威压，疑惑道。
“这大雪山，除了你，还有什么能让慕容博放弃少林寺之战，反而来雪山呢？”
鸠摩智不知道什么是少林寺之战，但此前萧远山说的，平了少林寺，他还记得，应该是同一件事。
而慕容博诬陷萧远山之事，几个月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鸠摩智都有所耳闻，能让慕容博来大雪山的，该是什么呢？
两人沉默着思考着，片刻后，鸠摩智突然叫道。“密宗神功。”
他跟慕容博认识几十年了，可太了解这个好友了，最喜欢收罗天下武学。此前就与自己旁敲侧击，打听过密宗绝学，但是自己没有松口。
如今这大雪山，除了自己这个帮手，还有什么能给慕容博提供帮助的？定是密宗绝学。
“什么密宗神功？”萧远山问道。
“萧大王，快随我来。”鸠摩智急匆匆的说道，最后便奔行而出。
萧峰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运转身法，跟上了鸠摩智。
半个时辰后，三人赶到了雪山上的一个古老又奇怪的佛寺，寺院围墙中只有一个佛塔，既是佛塔，也是佛寺。
鸠摩智看着佛塔那敞开的大门，面色就是一变，快速的冲了进去。
萧峰二人还没跟进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萧远山挥手止住儿子，一步踏入寺中。
“大轮明王，这是？”萧远山看着眼前散落的贡品和死去多时的老僧人，疑惑的问道。
“此乃我密宗一位前辈，专门在这宁塔寺修行。”鸠摩智按耐住怒火和悲伤，解释道。
“他修炼的就是我密宗护教神功，龙象般若功。”
“你是说，这是慕容博干的？他来过这里！”
“肯定是他，我与慕容博切磋过多次，他慕容家的参合指，我不会认错！”
“那你可知慕容博会在何处？”萧远山问道。
“萧大王稍等，我安葬了桑巴师父，随后便带你去找慕容博。”
“大轮明王节哀。”看着鸠摩智的神色，萧远山意识到桑巴与鸠摩智的关系应该不一般，道了声节哀后便退了出去。
......
“萧远山，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披头散发，满眼疯狂的慕容博，背着手说道。
“慕容博，你是第一次见我，但我可不是第一次见你。”萧远山看着慕容博的样子，没来由的，有点烦闷。
“都不重要了。我都远行至大雪山了，你还不愿放我一条生路吗？”慕容博满脸恨意的说道。
在少林之约爆出来的时候，慕容博就知道，这么多年，针对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辽国的南苑大王，曾经被自己陷害的倒霉鬼，萧远山。
“我放你一条生路？你当初陷害我的时候，可是想要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萧远山同样满脸恨意。
“萧大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你我合作如何？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慕容博突然面色一变，笑着开口道。
“我慕容博乃是大燕之后，血统高贵，我儿子慕容复，天资聪颖，必将超越我。我听闻大王独掌铁鹰卫，又辖制燕云十六州五万大军，难道大王就不想更进一步吗？”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率我慕容家的势力，助大王夺取辽国大王之位，事成之后，大王借我五万兵马，以作复国之用。”
“待我大燕国重立，你我一同南下，占了那大宋的富饶之地。我可在此承诺，大燕与大辽，永世修好！”
萧远山：“？？？”
萧峰：“？？？”
鸠摩智“......”
“本来还想见识一下斗转星移和参合指，如今却是没兴趣了。慕容博，上路吧。”萧远山无视了喋喋不休、有些神经质的慕容博，竖掌成刀，一刀划过。
“到时候，我大燕太子慕容复，迎娶你萧大王的女儿，你我结为秦晋之好。岂不，岂不、呃...呃。”慕容博的话未说完，身体缓缓分为两半。
一代野心家慕容博，随着他那不切实际的梦想，一同消亡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