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倒要瞧瞧是什么货色
“啪!”
又一个花瓶四分五裂,地上一片狼藉。
婢女小环颤颤巍巍的匍匐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生怕迁怒到自己。
慕容婉气不过,抬手就要砸桌上的紫陶壶。
小环眼皮直跳,“姑娘,这是大姑娘给姑娘送的生辰礼”
“砸,砸不得啊”
慕容婉扬起的手愤愤的落下,放过了紫陶壶。
她只要一想到沈子凌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还要收了那个女人做外室,她就嫉妒的发疯!
当着她的面说跟那个女人再无关系,转头就阳奉阴违!
那个叫杜兰若更是该死!居然敢勾引她慕容婉看上的男人!
“又在胡闹些什么?”
门口跨步进来一个女子,一身明黄色襦裙,腰间系着白色缕带,脖戴金玉项圈,姿态高贵,说话间,眼中忍不住浮现嫌弃。
慕容婉有些怕,站在原地不敢接话。
小环如见救星,“大姑娘安好!”
慕容芷瞥了慕容婉一眼,径直擦身而过,坐在紫檀木的椅子上,道:“起来吧。”
小环这才起身。
慕容婉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姐姐怎么来了?”
慕容芷:“你这又砸又闹的,母亲担心你,正巧今日我回府,便让我来瞧瞧你这蠢货又是因为什么如此大火气。”
慕容婉被骂也只能受着。
慕容氏没有长子,只有长女,于是慕容芷自幼学的便不单是女娘要学的,这别的,她也是要学一二的。
丞相夫人性子软,经不住事,慕容婉算是从小跟着慕容芷长大的。
慕容芷年方二十还未出嫁,也是因为郡王府守丧三年,孝期不能完婚。
“你说。”慕容芷将视线落在小环身上。
小环将派去跟踪沈子凌的人听来的消息,以及沈子凌今日回府后对慕容婉的态度,还添油加醋说杜兰若如何如何谄媚勾引,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慕容芷听后,越发嫌弃,“果然又是为了那沈子凌。”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姐姐!”慕容婉跺脚冷哼,“姐姐只知晓骂我,你都不知道那杜兰若和气可恶!我如此警告她,她竟然还厚着脸皮往子凌哥哥身上凑!她要是不勾引子凌哥哥,子凌哥哥怎么会对她念念不完!”
慕容芷嗤笑一声,“当初你挑中沈子凌,我便与你说过,沈子凌此人,学识不错,德行有亏,你非不听,如今你又闹什么?”
“自己抢来的人,自己守不住,你怪得了谁?”
慕容婉不服气,“要是那杜兰若死了,也就没这回事了!”
都怪那贱人!生的就一副狐媚子模样!
简直该死!
“住口!”慕容芷仿佛看白痴一样看着慕容婉,“你还嫌此事传的不够难听?”
“若非是旁人忌惮父亲,忌惮丞相府,你当真以为这谣言会偏向你?”
“这人要是突然死了,丞相府的脊梁骨怕是都要被人戳穿,我怎么有你这么个蠢笨的妹妹?”
慕容婉被骂的有些委屈,“那,那难道就让我忍下这口气不成?”
“沈子凌就无错了?”慕容芷无奈。
慕容婉:“子凌哥哥有何错?他不过是想着报恩,所以才想要照顾一下那贱人而已!若不是那贱人一副狐媚模样,子凌哥哥怎么会一时糊涂!”
慕容芷眉心一蹙,“所以你就要杀人给丞相府抹黑?”
“要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很多种,我的傻妹妹,你可长点脑子吧。”
“沈子凌入我丞相府的门,却敢待你不诚,也该好生敲打。”
慕容婉一听,眼睛顿时亮了。
欢喜的凑到慕容芷跟前,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那姐姐帮我出气可好?姐姐~”
慕容芷:“行了,一只蝼蚁,我便瞧瞧是什么货色,竟让我慕容芷的妹妹这般在意。”
——
兰芳院中。
兰若端着自己做的小菜,犹犹豫豫的不敢进去。
毕竟这个男人昨晚还想杀了她。“杵在门口做什么?心虚了?”
四周安静,唯有谢容砚冷冽的声音。
兰若没想到自己进自己的屋子,还得硬着头皮,她将膳食放在桌上,“言书说小公爷尚未用晚膳。”
“奴婢便准备了些。”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两把椅子,一张桌子,以及一张床。
其余的东西,能卖的都被张德善给卖光了。
谢容砚坐在黄木椅子上,长腿仿佛五处安放,蜷在衣裳底下,与这里格格不入。
“小公爷似乎并未犯疾吧,为何会来这里?”兰若问。
没想到他竟如此随便,她分明都已经答应了,要是等阿兄回来住,被阿兄看见了怎么办?
他到底是不担心被人知晓,还是觉得被人知晓,杀了就是?
谢容砚冷淡的视线落在兰若身上,陡然凌厉起来,“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兰若不明白何意。
只听见谢容砚继续道:“今日我见到新科状元沈子凌,他似乎与你有旧情,我随口一问,他便说出你曾在国公府做过的好事。”
兰若心里‘咯噔’一响。
她虽知晓谢容砚不会轻易相信,但没想到问题是出在沈子凌处,她一时慌了神。
兰若的慌乱被谢容砚尽收眼底。
果然,这个女人一定接近过他,甚至给他下药。
他眼底含着冷意,“慌什么?”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兰若‘砰’的一下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狂咽唾沫,“奴婢”
“不明白是何意。”
她说完,连后背都觉得发凉。
谢容砚这样的人,若是得到了充分的证据,岂会登门来问她,定是直接将她抓了去,而且,沈子凌能知道什么?
他只会怀疑她勾引了国公爷。
所以,她在赌。
时间仿佛停滞,过的缓慢极了。
许久,谢容砚才呼出一口浊气,起身拂袖,“最好如此。”
兰若心脏恢复了跳动,后怕不已。
她赌对了。
谢容砚路过她,玄色的衣角落在她面前轻擦过,停住。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
“对了,还未恭喜你,重获故居。”
“你对付那些恩客,还有几分本事。”
“可我这个人嫌脏,这三个月,管好你自己。”
兰若莫名,只能应声,“是。”
出了门。
言书驾车等候,待人上车,便往国公府而去。
他忍不住问:“小公爷今晚来此,可试出些什么?”
他怎么觉得,不像是试探,反倒像是来警告兰若姑娘的,也不知是警告兰若姑娘不要妄图攀附,还是不许与旁的男人亲近。
小公爷的洁癖,这般严重了不成?
谢容砚双眸轻阖,单手撑着脑袋,“聒噪。”
他也不知为何会来,只是一想到她与旁人纠缠,心中就会躁郁难安,偏偏那莫名的馨香味别的人都没有,只有杜兰若身上有,那种淡淡的,令人平静的气味。
连夜里入睡都想着,当真难受。
也正因为这种心不由己的失控感,让他愈发恼怒。
他可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岂会容许自己被人牵着鼻子走。
思及此,谢容砚周身的气压越发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