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害死擎王和肄王的棋子

姜辞柠和胥川一起到了大殿时，泛元谷谷主季禾元正坐在主位，一侧礼亲王也在。

见他们进来，季禾元先是看向姜辞柠，起身朝着她颔首行礼。

“见过姜三小姐，此番泛元谷一事，还要多谢姜三小姐。”

“季谷主客气了，举手之劳。”

“听王爷说，姜三小姐快要成亲了，侯爷也即将归京，代我问侯爷夫人好。”

“一定。”

泛元谷众人原属绥阳军，曾跟随过姜辞柠的父亲镇守边城两年之久。

对于定阳侯，季禾元一直是尊敬且感恩的，连带着对姜辞柠也满是善意。

但当他看向胥川时，神色复杂下来。

那是一种介于感激和仇恨之间矛盾。

他仇恨于皇烬司，准确来说是整个和朝廷相关的所有人。

但又感激于胥川对于救下泛元谷所做的一切。

气氛有些怪异，礼亲王赶紧开口。

“既然已是同生共死过，便算是朋友，不如一起坐下，好好聊聊。”

“王爷，我敬重您，但对于一个手染无数亡魂鲜血的狠辣之人，季某可不敢同其做朋友。”

对于季禾元的话，胥川并不理会，反而带着姜辞柠在一侧坐下。

“我胥川所杀的每一个人，都是该死之人。”

“是吗？那敢问胥大人，可认为所有乱党都该杀？”

“自然不是，我只杀有罪之人，否则泛元谷，也不会安宁至今。”

一说到此处，季禾元却突然怒了。

“你杀乱党，与我泛元谷何干？我泛元谷本是绥阳军，各个忠心耿耿，一心守卫家国。不过是接了上级命令，运送了一批兵器，回军营的途中便遭遇了大军截杀，以绞杀乱党之名。我们拼死逃脱，暗自归京却发现，家人皆被连累，满门抄斩。我倒是想问问胥大人，我们谁是乱党？谁又该杀？是不是所有有权之人，都可肆意冠人以乱党之名，便可铲除异己？我们隐居避世，不过是想讨份清净，家人大仇我们隐忍未报，你们又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一番控诉，道尽了泛元谷的苦楚和愤怒。

礼亲王听罢赶紧说道，“不是同你解释过了，此番泛元谷之事，并非胥大人所为，也非朝廷所为，但至于背后真相，还未查清。”

“想知道你们为何到了今日境地还要被斩草除根吗？那我来告诉你！”

胥川气息冷了下来，“当年正值外敌压境之际，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运送的那批兵器，是供给西境将士的。那些兵器，看似玄铁，精良至极看不出丝毫破绽，但一上战场，便是内里中空遇刃则断的废铁。”

“什么？”

季禾元神色震惊，“这不可能。”

“你可知，两军交战，万千将士从势均力敌，到了赤手空拳，仅凭翻身肉体阻挡敌军金戈铁马，是如何惨烈？血肉横飞，他们是以人墙，以性命，拼尽最后一滴血，才击退了敌军。”

胥川青筋暴起，双眼血红，整个人都颤抖着，歇斯底里。

“但可笑又可悲的是，在他们拼死守住边境之后，却在归程途中，遭遇了所谓乱党的袭击。本就大战残损，又被同胞残杀，甚至最终连尸首，都被丢入深林，喂了豺狼虎豹，尸骨无存。”

这一番话下来，痛苦的不仅仅是胥川。

单是听着这些话，姜辞柠就好似看见了当初的惨烈。

心头堵着大石，喘不过气来。

伸手握住胥川的手，使他渐渐平复。

“季禾元，你现在，知道你们为何会到此地步了吗？”

季禾元脸色惨白，他也从未知道，乌金山背后，竟是这般惨烈的真相。

他不敢相信，但却不能不信。

毕竟当初运送兵器一事，的确有所蹊跷。

事后他们便被冠以乱党罪名截杀，分明是要灭口。

所以，他们被利用了。

成了害死擎王和肄王的棋子。

那如今的再度动手，亦是他们伪装的身份再次暴露，所以引来了幕后之人的，斩草除根。

季禾元明白过来，随后看向胥川。

“你到底是谁？又想要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你要保命，我要查清当初的真相，你我本就是一条战线的人。”

胥川言简意赅，季禾元也是聪明人，但对应胥川，他依旧留有疑虑。

“我又如何相信，你不是另一个执棋之人？我们被利用过一次，难不成还要被利用第二次？”

胥川想要开口，却被姜辞柠拦住。

“那若是，你有不得不信的人呢？”

“这世间，再无我不得不信之人。”

姜辞柠却看向门外，“进来吧！”

话音一落，贺立缓步走了进来。

昨夜泛元谷混乱一片，以至于两人季禾元还未见过贺立，但贺立却已经悄悄看过他了。

这也是贺立上岛的原因。

他一直在寻找，和等待。

而这一刻的第一眼，季禾元就站起身来，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你是”

贺立同样眼底激动无比，“我是贺立，五年前，我叫季禾力。”

这话一出，季禾元快步上前，“阿力，是你？”

乌金山一事发生在五年前，加之季禾元在外领兵的五年，已然有十年未见。

记忆里的模样已然模糊，但血脉里的熟悉，却依旧指引着彼此。

“大哥！”

不需要其他的多余的见证，两人便已经认出了彼此。

在众人面前，相拥而泣。

“怎么会你怎么会还活着？季家明明已经不留活口。”

“是侯爷，当初事发之时，恰逢侯爷回京述职。侯爷深知绥阳军的为人，也知其中有诈，虽然不能正名，但却暗中救下了我，让我隐姓埋名留在药仙谷，保我安全。小姐知我心中夙愿，便带着我游走各处，都是为了寻找你的痕迹，可是一直杳无音讯，直到现在。”

贺立满眼热泪，季禾元听完，却是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姜辞柠的面前。

“多谢侯爷相救之恩，多谢小姐相助之情，我季禾元这条命，日后任凭小姐差遣。”

姜辞柠见状，赶紧起身扶起季禾元。

“季谷主不必如此，贺立随我五年，也护我五年，我与他也如亲人一般，不必如此见外。”

贺立也扶住季禾元，“是啊哥，小姐最讨厌规矩客气。”

说完，他又看了看胥川，“小姐看中的人，自然不会错。”

话都说到了此处，季禾元内心也已经动摇了。

姜辞柠见状，再下了一剂猛药。

“我还给泛元谷，带了一份重礼，丁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