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她没料到虞晚乔会拒绝得这么快。
“你不想救裴长渊了？”
虞晚乔用看小孩的眼神看她。
“想啊，但不屑于被你利用罢了。”
“第一，你说你有办法解开同心蛊，真实性我暂且存疑，第二，你让我去杀祁煊……”
“他是储君，我若得手了，那也躲不开抄家灭族。若失手了……我猜你应该是更想看见这一种情况吧。”
“挑拨离间吗？祁煊和裴长渊乃生死之交。你想让我去当一把刀，割开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那你想错了。我不会这么做。”
虞晚乔轻而易举地说出了敖依慕内心的想法，眼神直勾勾的凝视她，神态之间竟有些像裴长渊。
“不是所有人都自私自利到舍弃旁人来成全自己。”
“我不愿意，他也不会愿意。”
裴长渊会为了自己好好活下来就用祁煊的命去换吗？
不会的，他本就是个能隐忍的人。
内心情感深厚。
恐怕他宁可自己平静赴死，也不会去拖累祁煊。
虞晚乔不至于愚昧到受敖依慕三言两语的挑拨就去做蠢事。
“圣女有这样的想法……”
“还请尽早打消吧，否则谁都保不住你。”
“天家威严不容挑衅。你们南疆倾覆，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眼前，你看不到吗？莫要为了逞一时之快，又把自己搭进去。”
她一副说教的姿态，
让敖依慕烦了。
但也冷静下来一些。
“我用不着你来教我怎么做！你们一伙的！”
虞晚乔轻笑：“嗯，我自是与他同心同德，你省省力气吧。”
敖依慕：“……”
药浴过后，
裴长渊昏昏欲睡，精神状况一般。
沾上床榻没多久便阖目睡着了，虞晚乔替他掖紧被褥，而后去问戴子真：“他状况好些了吗？”
戴子真叹气，摇摇头：“作用微乎其微。尚需……另寻他法。”
虞晚乔心脏紧了紧，呼吸困难。
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怎么办？
戴子真提出新方法：“明天，我替王爷针灸试试看。”
虞晚乔敛下眼皮，点点头，送戴子真出去后，便吩咐青墨，搜罗了一堆南疆医书过来。
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只好一个个查阅。
特别费劲，但也没打算放弃……
屋内的烛火燃了很久都没灭，
敖依慕起夜时看见光亮，推门进去跟虞晚乔对视上。
虞晚乔没什么反应，低头继续看，没忘了嘱咐敖依慕：“你动作轻一点，不要吵。”
敖依慕瞥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很沉的人，伸了个懒腰。
走过去，见虞晚乔在看南疆医书。“你看得懂我们的文字？”
虞晚乔：“看不懂。”
敖依慕正要嘲讽她一句，那废什么劲……
却见她手肘边放着一本注解。
虞晚乔一边看医书，一边找注解上对应的字。
看着就累，事倍功半。
敖依慕搬来椅子坐在她身边，抢过她手里的医书，虞晚乔下意识就要夺回来：“你还给我。”
她没时间跟她闹。
敖依慕叹气：“我能看懂，解释给你听行吗？”
虞晚乔心惊，
她不相信敖依慕会这么好心。
“你别诓我。”
敖依慕啧了一声：“好心想帮你，你怎么还不识好歹？”
虞晚乔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敖依慕开始念。
她立刻收回思绪认真倾听，仿佛要把敖依慕说出来的字字句句全记心里。
敖依慕陪她熬了一个时辰，打哈欠连天。
“早点休息。”
虞晚乔摇头：“你累了就去睡，我再看会儿。”
她效率低，但心里就有一股劲。
死绷着不肯泄。
敖依慕单手撑着脑袋：“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吧，南疆医书我从小看到大，上面写了什么，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
“上面不可能找到救裴长渊的办法。你爱信不信。”
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
虞晚乔没听进去她的话，
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得替裴长渊找出来。
“圣女真想跟我掏心窝子，就把救人的办法告诉我。”
敖依慕摊开双手：“我也没办法啊。”
虞晚乔微眯着眼看她：“那你白天说的话……”
“哈哈哈，傻不傻，真信了？”
她托着腮看她，眼睛亮亮的：“我随口一说罢了。而且我很好奇，你到底能为裴长渊做到什么地步。”
虞晚乔有种被人戏弄了一番的懊恼，
她强忍着不适：“真不知道？”
敖依慕：“嗯，你以为我愿意跟裴长渊绑在一起啊？他动不动就发脾气，多影响我心情呢。”
她目光移向别处：“我可惜命了。”
虞晚乔看出来，敖依慕再如何也就是个小姑娘心性，怕疼，又争强好胜，嘴里的话真假掺半。
算了，与其没意义地纠结下去。
不如继续看医书。
她再一低头，敖依慕已经靠着桌子睡过去。
虞晚乔定定地瞧了她两眼，起身取来一件大氅给她严严实实地盖住，免得受冻。
重新坐回去，拿着医书和注解看。
敖依慕没睡，她眼睫毛不断颤动，偷偷伸出指尖勾住大氅一角，又攥入掌心，抿紧了唇。
翌日。
虞晚乔叫了敖依慕过来一起用早膳。
“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京城的食物，我让厨娘给你做了一道烤乳扇，你尝尝看。”
敖依慕心下微动，警惕地看着她：“干嘛？想收买我？”
虞晚乔：“你昨夜给我念书辛苦了，算是答谢。”
“(ˉ▽￣～) 切~~”
敖依慕一脸不屑，嘴巴却很诚实地吃起来。
味道不错。
她吃得欢快，虞晚乔突然道：“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呵tui~”
“呸！！”
敖依慕吐出口里的食物：“我就知道！你不会无事献殷勤。”
虞晚乔：“……”
反应需要这么大吗？
敖依慕也觉得自己刚才有点过了，清了清嗓子：“说吧，什么事？我心情好，就勉为其难帮帮你。”
虞晚乔兴冲冲地捧着昨夜看的医书到她面前去。
指着上面一味药材的名字。
“我想要它的图，你能画下来吗？方便我让人去找。”
敖依慕挑眉：“哟呵，这草啊，你翻遍整个京城都不一定能找得到，南疆倒是有可能找到。”
“试试看。万一能找到呢？”
“行吧。”
敖依慕没再打击她，仔仔细细给她画了张图纸出来。
给点希望，
总比什么都不给要好。
虞晚乔把图纸给了青墨，让他去找找看。
青墨调动人手把京城的药材铺子翻找了一遍。
无果。
却无意间打听到沈家公子前些天在仁善堂买下一株。
沈家？
哪个沈家公子？
就沈家二公子，沈砚之。
过了好几年，再听到这个名字，虞晚乔仍怀愧疚之心……
青墨拍打剑鞘，一股流氓痞子的味道。
“我现在就去沈家抢！”
虞晚乔果断拦住他：“等等，我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