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虞晚乔的脸彻底冷下来了,

她主动拉开跟裴长渊之间的距离。

好啊,伪君子。

刚才没人的时候还跟她说些好听的话,

合着是哄骗她玩的?

就不该信他!!

裴长渊知晓分寸,便知不能再逗弄她。

他快速补充:“成婚当天,南疆的守卫定会薄弱几分。届时殿下带兵包抄南疆以北,吉时到了,便可无所顾忌压阵。”

“修书一封寄皇城,请皇上出面草拟一份协议与大周皇帝商议让西北军顺边界线一路南下。”

“我军顺利包抄后,便可无所顾忌。婚宴当天,少不得饮酒,其中亦可做文章。南疆喂马的草料……”

他提出来的每一点。

都是奔着一举荡平南疆去的。

祁煊听得很认真,等他说完之后,

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

他有些不舒服:“那你呢?”

裴长渊:“我如今身中同心蛊,命脉与圣女相连,他们不敢对我如何。但反过来,圣女也能威胁到我。”

“需要在那天让我们的人先一步控制住她……”

祁煊若有所思:“拜堂前,还是拜堂后?”

裴长渊:“……”

祁煊轻笑着摆摆手:“懂了,懂了……”

他一手托腮:“那还缺一位假扮成圣女与你拜堂成亲的女子啊,你上哪儿找一位能与你同心协力的……”

裴长渊:“不缺,我有夫人。”

他眸色深沉看向虞晚乔。

祁煊勾着唇:“行,行啊,这么紧张的事儿,竟也能沦为你们夫妇两玩耍的一环。”

虞晚乔浑身往外冒热气……

她很想反驳,

又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等离开南疆之后,再跟他撇清楚关系吧。

裴长渊跟祁煊说完大概之后,

便催促:“尽快离开南疆,万不得已别再过来,太危险了。”

“你别忘了你是一国储君。”

他看向青墨:“你务必送殿下安全回去。”

祁煊不领情:“用不着,你小瞧我啊。青墨就留在暗处护着你。我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他又想把那人皮面具给戴回去。

结果……

戴不回去了。

有点晦气……那就只能趁着夜色,赶紧走。

裴长渊心有不安:“青墨,护送殿下离开。”

这下,谁都没再含糊。

祁煊也没拒绝:“委屈你再待在南疆几天咯~”

裴长渊:“……”

没眼看。

等青墨和祁煊离开,

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良久,

是裴长渊忍无可忍了,嗓音冷冽如寒霜。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虞晚乔一脸平静:“没有。”

裴长渊面庞此刻满是阴鸷,

见她要躲,要走,

猛然伸手。

虞晚乔腰间突然一紧,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干什么?”

裴长渊压抑着怒火:“我有话要问你!”

虞晚乔挣扎几番无果:“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先松开我。”

裴长渊陡然加重手上力道,

指腹隔着单薄的衣襟,几乎要掐进她皮肉里。

“当初你那具尸体,是不是找人易容过?”

他额角青筋突突跳动,怒不可遏:“是不是裴家替你找的人!”

虞晚乔的心猛地一缩,面上却强装镇定。

“是……”

烛火在裴长渊眼眸中跳跃,

映出一片肃杀,毫无征兆地冷笑起来。

“虞晚乔,联合他们一起骗我,很好玩吗?”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

温热的气息扫过虞晚乔耳畔,却带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说啊!!”

“是不是很好玩?看着我为你失去理智变得疯魔甚至不想活了,有成就感吗?”

虞晚乔被迫仰头,心乱作一团,喉间干涩:“我……”

她没有,

她当然没有成就感。

裴长渊被气得不轻:“你联合他们做局!全家上下都成为你的帮手,你是不是很开心?”

“那我呢!”

“五年来,我被你们这群人瞒在鼓里!跟条傻狗一样!”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真相!所有人都瞒着我!从头到尾被耍着玩的只有我吧?”

虞晚乔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泛起点愧疚心:“裴长渊,你冷静一点。”

裴长渊光是回忆起从前,

没一个人告诉他真相,便气得要爆炸!

“我还不够冷静吗?如果我不冷静,当初找到你的时候,我就该把你给关起来!”

虞晚乔一颗心陡然凉了个透彻。

仿若一盆冷水,

从头浇下来。

她盯着他:“你是要跟我翻旧账吗?”

裴长渊:“难道你不该给我一个解释?”

虞晚乔嘶吼:“解释什么!”

裴长渊摁住她的双肩,情绪激动:“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联合他们一起欺骗我!”

虞晚乔冷笑连连:“裴长渊,我还以为你这些年反省自身,已经明白了,原来你还是不明白……”

她无奈摇头,

缓慢却坚定地挣脱了他的禁锢。

裴长渊手中一空,心里也空了一块似的,扑上去抱住她。

“明白什么?”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

虞晚乔破罐子破摔:“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骗了你。”

裴长渊听到她这句话,心里没半点好受,

他不想听她说这个。

“那……那当初那封信呢?”

“你留给我的信……”

他突然翻找起来,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其中一道是她给自己的平安符,一张就是她留给自己所谓的遗书。

一直都随身携带着。

裴长渊很小心地展开,生怕损坏它。

“你为什么要给我写这封信?”

虞晚乔睨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闲着无聊,写来玩玩。”

裴长渊看她一副满不在意的态度,

敛下眼帘,表情受伤,心里钝钝生痛。

“写着……玩玩……”

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他自嘲地笑着:“你把我当什么了?”

“其实你从未把我当成你的夫君吧。你恨不得甩开我,就跟甩掉一条疯狗一样迫切!”

虞晚乔抿唇,别开脸。

哪怕自己也会难受,也要说出来。

“裴长渊,我们拜堂成亲过吗?”

“没有。”

“你把我当做你的物品摆弄,从没问过我的意愿。我们之间是你强迫啊,谈感情,会不会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