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是，仗还没打完，统帅回去种田？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祁煊气得恨不得把那张纸给吃了！
越看，眼睛越红。
他就不该来监军！裴长渊这个狗！！
祁煊再次传信过来，裴长渊正在烧火做饭，顺手就扔进灶炉里面烧成灰了，内容都没来得及看。
他倒也不操心自己会不会落下重要的信息。
目前对于他来说，
没什么比陪着虞晚乔和裴昭昭更重要。
……
八菜一汤上桌。
裴昭昭眼珠子都瞪圆乎了，
好奢侈！好幸福o(￣▽￣)o哎呦喂好美味！
虞晚乔不喜奢靡：“你弄这么多菜，一顿吃不完又倒掉，你有金山银山啊？”
裴长渊给她递碗筷：“那我还真有，回头带你看看去。”
虞晚乔：“……”
她接过碗筷，夹了一块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在裴长渊满怀期许的目光中，放入嘴里，嚼了嚼，咽下去。
她强忍着想再来一块的冲动，不咸不淡地评价：“还行。”
裴长渊也满意了。
“你喜欢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虞晚乔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撂下筷子，突然站起身。
“够了。”
这几日，裴长渊替她修葺破屋，开垦荒地，连烧菜做饭的火候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对她确实不错，
但不代表能抹去过去的伤痕。
虞晚乔不愿继续沉溺下去，尽早抽身才是正解。
“裴长渊，你我之间，不该有这些纠葛。”
她背过身，竭力让声音听起来冰冷，“南疆战事吃紧，你身为统帅，该回去了。”
裴长渊伸手想去触碰虞晚乔的肩头，却在半空停住：“乔乔，你又要赶我走吗？”
他语气里的委屈几乎满溢。
虞晚乔态度强硬，紧咬牙关：“你糊涂了吗？我从来没有想留你。趁早离开吧，裴长渊。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以后，我们再不相见。”
这些时日，就当做是她跟他最后的告别。
体面一些，镇静一些。
不要争吵。
夜枭凄厉的啼叫划破寂静，
裴长渊喉结滚动，默默起身：“好，我走。”
裴昭昭坐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真的走了。
虞晚乔重新坐回椅子上，看着他做出来的饭菜，没有丁点胃口，放下之后，便道：“昭昭，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裴昭昭能感受到虞晚乔的情绪不太高……
“娘亲真的想让爹爹走吗？”
虞晚乔的动作顿住：“你还小，你不懂。娘亲不希望你以后会有跟我一样的遭遇。昭昭，学会告别吧。”她正要出门散散心。
一出房门，便见方才说走的人身形落寞地坐在门前阶梯上。
听见动静，
裴长渊回头，眼含热泪地望向她。
“乔乔。”
“我不想走……你能不能别赶我走……求你了……”
即使过了数年，再回忆起这幕，也能给虞晚乔的心脏重重一击，痛感和涩感同时涌出，冲向四肢百骸。
她忘不了了。
“裴长渊，我们真的不能好好散伙吗？”
裴长渊哭着，低声啜泣，他一味摇头：“我不想跟你散伙，我不想跟你划清界限，我不想远离你和孩子去到陌生的地方。”
“乔乔，你给我一个家吧。”
半轮秋月将两人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
虞晚乔心乱如麻，
她别开脸，试图避开他滚烫的目光。
“如果有一天我所体会的痛苦，你也体验了一遍。我们才能算彻底扯平。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们不可能重归于好。”
永远不可能的。
太痛了。
虞晚乔阖上双眸，掩饰眼底水光：“你的归处并不在我这儿。”
“裴长渊，你走吧。”
“别执着，别纠缠。我们都体面一点。”
而后一连好几天，
裴长渊都没有再出现。
虞晚乔以为他终于想通了，不会再来纠缠自己。
青墨却突然出现，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
暴雨如注，击打在青瓦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密室中弥漫着一股腐木和铁锈混合的气息，烛火在墙角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虞晚乔很小心地迈着步子往里面去。
心咚咚直跳。
借着微弱的烛光，
她看见屋内的横梁上垂下几条铁链，
而铁链的另一端，正锁在裴长渊的手腕和脚踝上。
他身着一袭破旧的玄色长衫，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苍白的肌肤在黑暗中泛着青灰。
“裴长渊！”
虞晚乔惊呼出声，脚步踉跄着向前。
听到她的声音，
裴长渊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乔乔，你来了。”
虞晚乔的视线，
落在他手腕处被铁链磨破的伤口上，
鲜血顺着铁链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暗红。
她的心猛地一揪：“你傻不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