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虞晚乔缓慢站起身，看着眼前吐血的他，眼神如霜雪，没有一丝波澜。
她静静地站着，身姿挺直。
任由裴长渊的手徒劳地在她衣角摸索，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可怜你？那谁又来可怜我？裴长渊，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落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我希望，你能早点死。”
裴长渊猩红的眼尾终是淌下一行清泪。
一味重复：“别离开我……”
“你不要走，不要嫁给别人。”
他带着哭腔喃喃：“你看看我……别看别人。我没有比沈砚之差劲。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虞晚乔仿若未闻，只是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远处。
不可能的，她要的自由和被尊重。
他不可能给得出。
“裴长渊，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裴长渊拉着她的手，胸口撕裂般疼，疼得他嘴唇发白。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你要什么？我给你，真的给你，不会哄骗你。”
虞晚乔刚哭完的一双眼睛红肿，看向他，不带一丝温度。
“要么，你让我嫁给沈砚之，要么……你死在我面前。”
裴长渊错愕地与她对视一眼，唇角荡漾起苦涩无比的笑。
他自嘲冷笑，默默从腰封中取出一柄匕首。
雪亮的光闪过。
匕首被他塞入虞晚乔手里，
牵引着她，将匕首锋利的尖端对准自己心口：“杀我。”
虞晚乔的手被他攥得生疼，看着眼前寒光闪烁的匕首，脸上血色全无。
“你疯了！”
“放开我！”
她拼命地摇头，声音颤抖着：“停下来，别这样！”
裴长渊不为所动，更加用力地将匕首往自己心口顶，歇斯底里道：“杀我啊！给你机会了！”
她的手被他强硬地推着。
眼睁睁看着，匕首离心口越来越近。
虞晚乔崩溃大哭，手上使尽浑身力气想要挣脱：“我求你别逼我！你清醒一点！”
“裴长渊，你闹够了没有！”裴长渊面色灰暗，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整个人，向外散发着破败腐朽的气息。
“不杀我，我不可能让你嫁给沈砚之。”
“我跟他之间，一定要死一个。”
他猛地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匕首的尖端抵住胸膛刺入，一丝鲜血渗了出来。
他唇边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你不选，我替你选。”
虞晚乔手上与他对抗的劲头根本没松。
她拼命地摇头，发丝被泪水黏住贴在脸上。
“你住手！”
裴长渊朝她吼：“你这种时候又心软什么！？”
她明明也是在意他的。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否则，上天不会将那么幼小的她送到自己身边来。
一同长大的情分，他不相信会敌不过一个外来的沈砚之……
看虞晚乔的反应，他知道自己赌赢了。
“乔乔，你爱我吧……你来爱我，我只要你。”
虞晚乔从他手掌心挣脱，却不慎用匕首割伤了他的手。
她狠狠将沾着血的匕首扔远了。
声嘶力竭地哭喊：“疯够了吗！”
“裴长渊，你要我爱你，你哪一点配？”
她从始至终，都没把他当做过爱人，一直都当他是兄长。
可他做的事情，早就把她越推越远了。
虞晚乔不忍杀他，并非舍不得。
而是这样做，对不起裴老夫人和薛姝仪。
裴长渊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知所措，似乎正思考着她的问题。
他哪一点配？
配她爱自己？
没有答案，越想越痛苦。
他表情扭曲：“乔乔，我跟你说过……你不给我的东西，也不能给别人。否则，我会忍不住去争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