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短暂的寂静后，
裴长渊拦腰抱她起来，抗在肩上，任由她胡乱挣扎，拍打自己的后背。
“放开我！畜生！”
“你让我无比恶心！！”
虞晚乔攥着婚书死死不放手。
裴长渊将她放置在书桌上，不容拒绝地夺过她手中的婚书，又拿起毛笔，胡乱地将沈砚之的姓名抹去。
而后，迅捷地在旁边加上自己的名字。
裴长渊，虞晚乔。
这样才对，这样才对啊。
虞晚乔嘲笑他：“有什么用呢？”
“你闭嘴！”
裴长渊内心狂躁，濒临崩溃边缘，散发着骇人的戾气。
“学不乖，我不会再要求你学了。”
“虞晚乔，我现在才明白，我想要你就只能靠自己去争取！你永远不会主动走向我，那我就要将你死死钉在原地！”
他一把抓住虞晚乔的后脑，扯近自己。
“你想嫁给别人，除非我死了！”
虞晚乔的手微微颤抖，面色惊慌，偷握住放在袖袋里面的发簪。
待他再度靠近之时，她用尽全身力气，朝他胸口狠狠捅去。
“噗”的一声闷响。
簪尖没入裴长渊胸膛，鲜血洇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花。
虞晚乔尖叫：“那你去死啊！”
她缓了口气，看着他胸口上的发簪，滚烫的泪珠断线般落下。
“都别活了……”
裴长渊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发簪，又缓慢抬起头，反手拔出它，望向虞晚乔，眼中的疯狂褪去几分。
“好。”
他无奈闭眼，盖住眸底水光：“等我杀了沈砚之，随你处置。”
虞晚乔面如纸色，眼底翻涌着惊恐，慌乱地伸手扯住他：“不要！”
“你不要杀他！”
她嗓音几近破碎。
裴长渊被一腔怒火蒙蔽了心智，根本听不进她的哀求。
“松手。”
虞晚乔满脸泪痕，颤抖着摇头：“我求你了，别迁怒于旁人……”裴长渊眉头拧成一个死结，猛地甩开她的手。
转身抬脚便要往外走。
虞晚乔见状，心猛地一揪，踉跄着扑上前。
“扑通”一声。
膝盖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声响。
“你别走！”
她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腿，身子止不住地颤抖，泣不成声：“你若执意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闻言。
裴长渊浑身一震。
他眼眶红得近乎滴血，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痛苦挣扎，粗重的呼吸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慢慢的，伴随着虞晚乔的哭声，
他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般，不带丝毫歉疚悔意地跪在她面前。
好像那只是他本能的动作。
裴长渊双手扶着她，小心翼翼，仿佛稍一用力。
她就会消失不见。
他难得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眨眼间，泛出泪花。
“那你要我怎么办？杀了你，然后呢，殉情吗？”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眸底泪光闪烁，额头抵上虞晚乔的额头，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像是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什么都能答应你。求求你，别离开我，乔乔，别嫁给沈砚之。”
“你要我跟你保持距离，我也答应，好不好？我不会再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了，你别走。”
他没了她，还能活吗？
他跟她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他单方面，一厢情愿……
她要走了，扔下他一个人。
裴长渊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
“你是我的命。”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他根本来不及抑制，殷红的鲜血从他唇角溢出。
“咳咳……咳……”
裴长渊强撑着，颤抖着再次抚上她的脸颊，气息紊乱却又急切：“你若不在，我撑不下去。乔乔，你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