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山 作品

25. 春落

[怎么每次见她,她都是开心又忧伤呢,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不要经受任何磨难,这样最好了。]


-


秦在水走出俱乐部,蒋一鸣跟在他后面。


下了电梯,司机已经把车开上来了,拿了伞立在门口,见他出现,便撑开伞护他上车。


蒋一鸣依旧坐去副驾,好奇:“没想到春好小朋友也在这儿。”


他这才知晓,那纸袋和鞋子都是送给她的。


秦在水:“她和朋友来玩儿。”


“难道是男朋友?”蒋一鸣八卦,“春好小朋友模样可不差,现在好多男生都喜欢这种劲劲儿的女孩子。”


秦在水没答。


玻璃上的雨水纵横交错,他有些凝神。


他没问她这些,也不在意她是否早恋。


只是这几年两人虽不算常常碰面,但一年到头总能见上一次,离开最久的时间也就他回北京调查述职那两年。


现在她念高中,模样一比一长大,他却觉得,她有时并不开心。


可惜这个问题太无解,对于她这种山区出来、漂泊无依的小孩子,值得开心的事,终究是少之又少的。


前面,蒋一鸣又加了一句,“哦对,春好还不喜欢我叫她小朋友。”


秦在水闻言回神,笑了:“她不喜欢你叫她小朋友?”


“是的。”


秦在水牵牵嘴角:“她从小就这样。”


莽撞,偶尔霸道,大多数时候又挺可爱。


车上了高架。


雨夜里,城市被风雨吞没。


秦在水忽而道:“一鸣,北大假期一般有什么对接中学的活动?”


他对学校里的事务并不熟悉。他是副教授,但工作重心都在扶贫研究院和集团里,早年还有精力带带学生团队去山区做调研,但这几年也不再带人了,偶尔学院以他的名义开选修课,也会由其他老师代上。


“就北大的话,一般是寒暑夏令营,或者一些研学团队,有其他大学过来的,也有各地高中过来的,这得看具体怎么谈,或者看赞助商。”蒋一鸣说。


空气安静少许,蒋一鸣反应过来:“您是想……”


秦在水看着窗外,良久才道:“你明天派人去院里谈谈。”


“是。”


-


春好回到半圆沙发那的时候,人明显地少了一半。


许驰坐在中间,看她一眼便低下头拨吉他,诗吟也还在原位。而环视一周,顾璇和她的朋友却都走掉了。


剩余的人看见她,相互递了个眼神,安静数秒才恢复交谈。


春好感知到氛围的变化,但又不知哪变了。


她依旧坐去黄诗吟边上,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纸袋。若在平时,诗吟一定刨根问底,可此刻她没问。


两人坐在一起,各怀心事,各自沉默。


九点不到,生日会草草结束。


外面雨停了,夜色水洗过似的。霓虹里,一楼奢侈品的广告灯仍旧雪亮。


几人站在商场街沿的树下,晚风吹过,树叶上的积水滴答掉落。


春好仍拎着两个纸袋,她依旧没换上干净的新鞋子。


她舍不得。还是穿湿的吧,穿着穿着就干了。


许驰挥手送走同学,只剩春好和黄诗吟。


最后一辆白色保时捷停在路口。


他回头看她俩一眼:“上车吧,家里司机去送同学了,我妈接我们回去。”


许驰拉开后门,春好和黄诗吟挪上车。她手里的纸袋太大,不好放,许驰径直拿过。


春好忙避开:“不用……”


许驰冷着脸强硬地拎过,塞进后备箱,他才坐去副驾驶。


门“哐”地一声带上。


春好蹙眉,他却一言不发。


前面,一位优雅漂亮的女人从驾驶座转过来,是许驰妈妈。


她看了眼许驰,才往后看她们,亲切招呼:“诗吟,好好。”


春好和黄诗吟忙答:“许阿姨好。”


许驰则面无表情看着窗外。


许驰妈妈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往后笑:“玩得还开心吗?有不周到的地方多担待。难得有从宜城一起升上来的,又是好朋友,你们三个一定要多联系多说话。”


“妈。”许驰不悦,“还回不回去啊,再唠天都亮了。”


“嘿你小子。”她伸手去拧许驰耳朵。


许驰吃痛,身体都跟着提起来:“妈妈妈,再捏耳朵掉了!”


春好被逗笑,她简短抿了下唇,可目光滑过,却看见身边的黄诗吟望着许驰。


她眼里闪着微光,满是憧憬,也不知是憧憬这样轻松的家庭关系,还是憧憬她喜欢的少年。


春好心一扯,立刻收回视线,当做没有撞见朋友的秘密。


前面许驰妈妈收手了,车驶入车流。


许驰揉着耳朵,抱怨:“您能不能揪轻点,耳朵都发烫了。”


许驰妈妈只当没听见,边开车边问:“马上升高二得分文理了吧?你们准备怎么选呀?”


许驰正想阻止,春好已经开口:“我应该会选文,我数学不好,背书倒还行。”


许驰妈妈微妙地看儿子一眼,许驰闭上嘴。


“背书行啊,那确实得学文。许驰就是不爱背书——诗吟呢?”她继续问。


黄诗吟被点到名,慌忙低下头:“我……我不知道,我应该会听我妈妈的。”


许驰妈妈点点头,没往下问了。


晚上车流不多,半小时就到学校。


春好和黄诗吟道谢后下车。


许驰也下来,从后备箱拿出那两个纸袋还给春好。


春好去接:“多谢。”


许驰没应,他手下用力,春好拿不过去。


“你……”她抬头。


许驰这才松手,甚至故意笑了下:“他送的东西就这么重要?”


春好狠狠一怔,她眼睛瞪大。


倒是他身后的车窗降下,许驰妈妈俯身喊:“诗吟,好好,下次来我们家玩啊。不用客气,正好给我督促许驰学习。”


“好的阿姨。”春好立刻和他错开视线,往车里应声。


黄诗吟也说好,挥手:“谢谢阿姨,阿姨再见。”


“诶,再见。”许驰妈妈温柔微笑。


许驰上车了。


车窗升起,借着防窥膜的暗度,他又忍不住看向外面。


春好和黄诗吟一前一后走进学校,她落在后面,身板瘦削直挺,短发在夜色里飘扬。


可他又看见她抱在手里的纸袋,以及刚刚自己失控的那句话。他心里没滋没味。


许驰妈妈打转方向盘,车驶上大路,笑话他:“怎么,没巴结到喜欢的女生,不开心了?”


“妈!”许驰差点跳起来,他另一只没被捏的耳朵也红了。


“人家喜不喜欢你哦?”许驰妈妈说,“人家要没那个意思,你就别打扰人家了。多好的两个朋友啊,别搞得大家都难做,最后朋友也当不成。”


许驰面色难看,像被这话锤了一拳,他不说话了。


……


春好和黄诗吟回到宿舍。


今天周日,明天又上课了,宿舍里大家都在。


春好收拾着纸袋里的鞋子和围巾,有舍友认识:“哇,这谁送你的?这个牌子国内还没有的。”


春好笑一下当做回应,但没说。


“不会是许驰送你的吧?”有人问。


“当然不是!”春好说着,看了眼黄诗吟。黄诗吟也看着她。


其余室友则问生日会好不好玩,国际班有钱人多不多,以及级花顾璇是不是真的在追许驰。


大家七嘴八舌,只有她们俩一言不发。


最后,黄诗吟她妈妈打来电话,她拿起手机出去了,留春好一人面对室友。


“听说许驰想艺考当歌星?真的假的?”有人问她。


春好无法回答:“我不知道。”


“哎呀你们和许驰真的是一个初中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室友们打听不到八卦,散开了。


春好则继续起身收拾东西,她又摸一摸秦在水送给她的围巾,上面像还残留着熟悉的香味。


她把脸在里面埋了埋,汲取力量。


一直到快熄灯的时候,黄诗吟才进来。


春好正趴在桌上写东西,她看见她,直起身想喊她。


但她很快地走进卫生间,洗漱完,爬上床了。


春好哑口,也只好收起信纸,上床睡觉。


灯熄灭。


宿舍陷入墨蓝色的黑暗,只剩阳台的窗子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舍友们都有手机,各自钻在被子里,享受最后的熬夜和放松。慢慢,手机屏幕的荧光也看不见了,只有呼吸声起起伏伏。


春好仍盯着天花板。


她回想今天各种细节,发现好像真的和顾璇说的一样。


诗吟是喜欢许驰的,而许驰,应该是喜欢她的。


她翻来覆去,最后从被子里支起身。


“……诗吟,你睡了吗?”


她隔着蚊帐,小声朝她的方向喊。


“诗吟?”她用气音又喊了一声。


空气很安静。


春好只好作罢。


黄诗吟埋在枕头里,只露出一只眼睛。


她听见她声音了。她没睡,但也没有作声。


-


后面,天放晴了。


一切又正常起来。


春好本来想找诗吟聊聊的,但不知怎么开口,或者每次想好开场白,总被千奇百怪冒出的许驰打断。


春好:“……”


她真的很想打他,但伸手的那一刻,她又会犹豫,怕戳破什么;因为她记得那天车上,诗吟流露的,羡慕的眼神。


只有许驰奇怪:“居然这都不揍我。变温柔了?”


“……”


等再回神的时候,班级座位调换,她和诗吟的前后桌分开了。


而那些没说出的话,也没机会再提起。


春好依旧埋头学习,空闲时,抽出信纸写写日记。


这学期她名次上升不少,运气好能摸一摸班级前十的门槛,也不知是自己开窍,还是秦在水让她去补课的功劳。


但至少结果是好的。


春好抿唇一笑。


时光匆匆,阳光下,草长莺飞。


转眼间,夏天到了。


这个年纪的夏天,总是很美的。


五月,许驰仍看不出异常,只是来找她的次数更频繁了,喜欢在班门口让人喊她出来,再塞给她一些零食和小玩意儿。美名其曰她和诗吟“两人都有”。


春好想回避,许驰却较劲似的,更频繁地出现在她班门口,甚至有几次被级部主任撞见。


年级里一直有人在猜测许驰和她们两人的事。


这种留言传不到许驰耳朵里,他家是宜城首富,放省里都很有分量;但春好这边,整个走廊八卦纷飞。学习压力那么大,三人行的事多新鲜。


而生日会后,顾璇的从中退出,火速交往了另外的男朋友,更加佐证了许驰和她们俩不一般的关系。


何况顾璇家境也很厉害。她姑姑在北京发展,是知名经纪人,去过好几次戛纳,现在合作的明星是一线大花辜小玥。


春好从前桌那听说这个的时候,并没有多在意。


她正在水房接水,不解:“可我又不认识什么经纪人、辜小玥。”


“你连辜小玥都不认识?”前桌是一个自来熟的圆眼镜女同学,她惊讶,连忙掏出手机给她翻微博照片,一脸不可置信,“我不信你不认识,她的电视剧你肯定看过。”


她把手机举到她面前,最新的是昨天的红毯照,黑色抹胸裙,发丝飘扬鲜艳,定位法国戛纳。


春好一顿:“是她。”那个慈善晚宴,艳压全场的人。


“我就说你知道她吧?全国不可能不知道她。”


前桌手指往上滑,屏幕上是一些品牌代言,夹杂一些零碎生活分享,有沙滩上画的爱心,定位加拿大;有墨镜口罩的自拍,定位北京国际机场;再往下翻,则是冬天除夕的时候——


春好呼吸一滞。


那是一张很暗的照片,南法地下酒窖的装修风格,少许灯带的室内松弛雅致;几个人影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因为太暗,人脸并不清晰,只有一句配文:【给钟少捧个场儿。】


但春好却看见照片右角,搭在扶手上的,微微放松的一只手。


她莫名感觉,这是秦在水的手。


“好了好了别看了,再看被老师发现了。我可不想和你的mp3一样被没收。”


前桌拿过手机,给这个话题做了总结:“所以,顾璇的姑姑能和辜小玥合作,顾家也是很厉害的。你还是小心点,别得罪顾璇了。”


春好喝口水,没有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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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班门口,却看见许驰走远的身影,以及站在走廊上,小心翼翼目送他背影的黄诗吟。


忽地一个男生甩着外套经过,是隔壁班的体育生,开玩笑地怪叫:“哟哟,黄诗吟,望眼欲穿啊?这么喜欢许驰?”


“我没……”黄诗吟面上一臊。


“你们的共享男朋友又来送东西?这是给你的还是给那个贫困生的?犒劳你俩昨晚……”


春好听见这一句,她面无表情提起步子,抬手就把手里的水杯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她的水杯还是在宜城念书的时候,秦在水给她寄的物资里的,她用得很认真,几乎不磕不碰,这次却毫不犹豫摔了出去。


“呯——”


硬质塑料重重砸到那男生的肩胛骨,他疼得往前踉跄好几步,“我操!”


他回头看见轱辘滚到一边的水杯,一脚踢飞:“操你妈哪个傻逼打的老子!”


杯子撞到墙根,水花炸裂,杯盖和杯身飞出好几米,各自在地面打着旋儿。


走廊路过的同学都躲开了,隔壁的几个班都闻风出来看。


春好无视过他,走出来把杯子捡起拧好。


那男生看她不紧不慢跟没他这个人似的,气急败坏:“个八妈,春好你有病吧!”


春好站到黄诗吟面前:“你嘴巴要是不会说话就撕下来捐给别人。”


“呵,你来劲了是吧?”那男生见是她,还是收敛了些,仅仅因为之前校运会,春好是女子组一千五百米长跑拿奖人里唯一一个不是体育生的。


他指着自己的后背,“哎哎,你看见没,都青了。我搞体育的,你把我搞伤了怎么说?”


春好:“哪伤了?要不你把衣服脱了让大家看看受伤没?”


她加一句,“不脱就是没受伤!”


话落,她甚至言出必行地边卷袖子边往前走:“你没手的话要不要我帮你?”


那男生停顿一秒,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他砸了下舌,似没找到应对的话。


反倒是走廊看热闹的同学沸腾了:“哇喔!脱衣服!脱衣服!”


“有女生要脱你衣服诶!乐死你吧!”


“要看体育生的肌肉!”


“脱!脱!脱!”


“……”那男生接不上话,回头吼一道起哄的人,“脱个屁啊!”


“妈的,老子开个玩笑都不行?”他看回春好和黄诗吟,指着逼近的春好骂骂咧咧,“滚滚滚,都什么人呐。神经病。”


“咦——”有女同学怪叫着,“玩不起哦!”


那男生脸微红了,推搡一下身后同班的几个弟兄:“打铃了,听到没!回教室回教室!”话落,自己溜得比谁都快。


有人笑:“哪打铃了,明明还有五分钟才上课。”


“是脑子被砸坏了吧?”


“耳朵估计也坏了。”


走廊里大家捧腹大笑。笑过后,慢慢散开了。


春好这才回头,看向黄诗吟:“别理这种人,都是纸老虎,神经戳戳的。”


黄诗吟却微低着头,不知为何,她眼里闪了水光。


春好一愣,但她已飞快眨掉,弯唇笑:“谢谢好好。每次都是你帮我。”


“哦对,刚刚许驰来,说他晚上有事,不和我们吃饭了。”


她说着,两人一起走进教室。


现在两人座位分开,她坐在靠门的墙边,而春好坐在靠里面的窗边,横跨一整个教室,除了吃饭,都很难在一块说话。


春好走到她座位前的空座坐下,“许驰最近好像经常离校?”


“他要走音乐方向,离校应该是去学音乐了。”


春好点点头,也不觉意外,寒假一起上补习班的时候他就在自己写歌,虽然她不会欣赏,但她知道他是喜欢的。


“那你呢?诗吟你还没说你选文选理呢。”


“我……”黄诗吟低声,“我应该是要选理的。我妈说文科能选的专业不多。”


春好心下怔忪,好一会儿才点头:“哦,这样啊。”


她望向教室的玻璃,外面风摇树动,绿幕一样的苍天枝叶,光影穿透枝桠缝隙,灼灼而晴朗。


文理分科,也意味着两人以后不会再同班。


春好看着闹哄哄的教室、打闹的少男少女。


估计这些以为还能见很多面的人,这一辈子也只会见这一次了。


而每个人又有多少缘分,能再次遇见另外一个人呢。


春好张张口,还想争取什么:“可你不是文综成绩比理综好吗?”


“我妈不管这个。你知道的,她只要结果。她宁愿给我报无数个补习班,只要有她想要的结果。”她有些麻木地翻开课本,开始温习功课。


春好哑然。


她说:“可哪有不看过程,只问结果的?”


“我妈就是这样。”黄诗吟抬眸笑了笑,“好好,还好你的资助人很好。你很幸运。我前几天刷手机,还看见一个被资助人逼抑郁的新闻。”


春好眼光微动。


是啊,秦在水是很好的,甚至告诉她你自己就是资助意义的本身。


明明她这些小情绪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微末心事罢了。


可惜他这样好,却还是被西村、被他坚守的事业、甚至被她拖累。


春好手里捏着杯子。经过刚刚那一砸,杯身磨出了不少刮痕。


她忽而出声:“诗吟,你有手机,你平常刷到过,资助人反被敲诈讹钱的新闻吗?”


“当然有啊,也挺多的。”黄诗吟说,“这个社会好人多,坏人也多。至于白眼狼那就更多了。”


春好五味杂陈。


她想起找她要钱的小女孩,以及衣衫发白的男生,想起秦在水沉默的背影。明明那个娃娃机那样明亮,可他人嵌在玻璃里,她只觉得压抑与悚然。


“叮咚——”


打铃了。


春好呼出口气,起身准备回座位。


她目光划过黄诗吟桌面,忽地瞧见她书页里,有一个金灿灿的金属薄片。


“这是什么?”春好好奇地指了指,“书签?”


黄诗吟一惊:“啊……嗯,对。”


她慌张合上书收起来,一副害怕她看出什么的模样。


春好:“许驰送你的?”


黄诗吟没答,目光依旧躲避。


前面,科任老师走上讲台。


春好没再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