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沈知周是去年七夕出生的,二月初七刚满七个月。


村里有不少孩子,四五个月就开始长牙了,偏偏他是一点动静都没。


周晚晚心里也是有些打鼓的,旁人家的孩子都是奶水很足,而他们家,每日也仅有一碗羊乳,白天还好一些,到了晚上也只能弄点米汤、面汤喂上一些。


周晚晚的奶水其实挺足的,可惜他家孩子是一口不吃,闭着小眼睛把头歪到一边,嗷嗷直哭。


沈知周觉得自己挺委屈的。


他一个带着前世记忆出生的小崽子。


能怎么样?


反正他不好意思像那些什么也不懂的婴儿一样,他害羞,过不了心里那道槛。


周晚晚示意儿子张嘴,想伸手摸摸他的牙床,哪料沈知周见她伸手之后,立马意识到她的动机,不待她伸手过来,小嘴巴就紧紧地闭了起来。


看着小嘴抿成一条线,一脸坚定像入党的儿子。


周晚晚:“……”


错愕了两息,周晚晚忍不住笑骂道:“你个小鬼头,怎么就知道娘要做什么?”


说着,还在他的小脸上捏了捏。


捏脸沈知周倒是不反对,但是像往他嘴里乱塞东西,例如别人用过的、大人的手指之类的,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我就知道,我聪明!”


沈知周嗷嗷应了两声,得意地歪着小脑袋,还用手撑着身前的挡板,试图站起来。


好在周晚晚在他张嘴咿咿呀呀的时候,仔细看了看那牙床,似乎鼓起来了,而且,就这么张嘴叫了几声,口水又哗的掉了下来。


周晚晚只得将湿了一大片的围兜摘了下来,抱着他去屋里拿新的围兜。


两人进屋时,就见辛氏坐在窗前给沈知周做春衫。


周晚晚道:“娘,您怎么真把这料子给他裁了,我大嫂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两件春衫,刚好给他穿,小孩子长得快,不值当再添新衣了。”


这话说得,沈知周就不高兴了。


拧着身子对着周晚晚的脸,大声抗议:“啊啊呀呀……”


谁说的,小孩儿也知道美丑的。


你怎么就忍心让你唯一的孩子,穿成那样出去见人。


大舅母送来的衣裳全是两位表姐的,划重点,是表姐。


女孩儿——


更何况,那衣裳一看就穿了好几手了,上面大大小小好几个补丁呢,也就胜在料子好,颜色还算鲜亮。


沈知周私心里觉得,家里就他一个孩子,他是老大,凭什么不能穿新的,想要继承衣裳,怎么也得是老二、老三吧!


哼——


明明有条件裁新衣,为什么要好几手的?


辛氏笑着摸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笑道:“行了,行了,奶这就是给咱们知哥儿做的,瞧瞧,这颜色是不是那天你自己选的。”


沈知周啊啊啊地点点头,讨好地拉了拉辛氏的手。


表示,我奶奶真是太好了!


说着还想往她身上扑,要跟世界上最好的奶奶贴贴,不料,他这般拧来拧去,一激动,一大坨口水又流了下来。


周晚晚无语道:“可别再喊了,这口水跟用盆泼似的。”


沈知周:“……”


这娘我不想要了!


周晚晚可不理他,用手里湿透了的仅剩的一点边给他擦了擦,便抱着他去拿新围兜,边系对辛氏道:“娘,咱们知哥儿可能要长牙了,今日这口水比往常多了许多。”


说起这个,周晚晚眼角眉梢不自觉地就扬了起来。


每当大家讨论孩子时,她都心里直打鼓,生怕因为孩子吃不饱,影响了发育,如今看来一切还不算太晚。


辛氏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欢喜地走到两人跟前,“真的吗?来让奶奶瞧瞧,咱们知哥儿这是长大了。”


沈知周也挺配合,张开小嘴啊啊地叫了两声。


辛氏瞧着他圆鼓鼓的牙床,抚掌笑道:“还真是,我瞧着过不了几日便能出来了,到时候,咱们好好庆贺庆贺。”


得到辛氏的肯定,周晚晚眼里的笑意更盛。


虽说不想给孩子添新衣裳,可瞧着他这淌得极快的口水,便寻摸着找了几块碎布,打算给他做几个新的围兜。


这样以后不管是吃饭,还是流口水都能应付得过来。


婆媳两人正聊着,就听见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周晚晚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起身去瞧瞧,就见沈青云白着脸走了进来。


不待站稳便道:“二婶,嫂子,我娘刚才磕到嘴了,现在满嘴是血,我爹那边走不开,还要麻烦二婶和嫂子,帮我照看一下我娘,我去请大夫。”


磕到嘴了?


嘴??


沈知周双眼一亮。


这可真是太巧了,老天张眼了。


不会是牙磕掉了吧?


哎呦喂,这还真是啧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以后说话漏气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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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东西也不利索了,这得少多少乐趣呀。


啧啧——


沈知周颇为幸灾乐祸,没办法,他忍金氏很久了,这人倒不算太坏,但是那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却是让人心生厌烦。


不光坑他们家的钱,还拿涮锅水来给他喝,简直可恶至极。


哼,要是掉一颗就太便宜她了,哼哼哼——


就听辛氏道:“好的,好的,你快去吧,路上小心些,我这便过去。”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与沈青云一道出了门。


周晚晚原本也想跟着,还是辛氏交待了一句,“孩子还小,可别吓着孩子了。”


沈知周:“……”


其实我不害怕。


辛氏走后,沈知周的两只小耳朵就竖了起来。


可惜两家虽说是邻居,居住的地院子却不在一块儿。


沈家如今的宅子,还是当年沈家老两口决定在这里安定下来时买的,当时就想着两个孩子到了年纪,宅子太小成亲之后住不开,找人盖了一个五进的大宅子。


那时候可真羡慕坏了一众村民。


然而,好景不长,不过二十来年的时间,五进的大宅子,就分成了两家。


老爷子走后不过半年老太太也跟着去了,老太太的头七还没过完,金宅就提出了分家。


以自己是长房长子,又觉得沈二爷赚钱比较容易,二房比他们日子过得好为由,硬生生要了中间的两进和西边的小院。


如今正中间的两进被沈大爷当成了塾馆,西边的小院就由金氏和沈大爷住着。


沈青云由住在塾馆的二进,与一些家里太远回不去的学生一起。


二房这边,则是将后面不成规则的一大片做了菜地,自家住在了原来的东院,好在二房统共也才五个人,这小小的一个院子倒是住得开。


想到此,小小的人轻轻重重叹了口气,不料这一用力,口水又喷了出来。


周晚晚笑着拿帕子给他擦了擦,柔声道:“知哥儿累了吧,娘抱你去睡觉好不好,等一会睡醒了,娘给你熬大骨头粥喝。”


听了这话,沈知周早把不能围观金氏的惨状抛到了一边,嗯嗯嗯地点头,再哦哦地告诉他娘:“你给我加点盐啊,不然不好吃!”


周晚晚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不过还是鸡同鸭讲地回了句,“好的,你要睡自己的小床,娘知道了……”


沈知周:“……”


我就想加点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