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太师之子?家仆?


柳锐愣了下,侧首看向身前的顾清,眼中像是有暗流不断涌动。


顾清的话引起一片哗然,然而他依旧神态自若:“若有不信者,也可以押着我们去并州找我姐姐求证,只是…”他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几分冷意:“只是顾家不容人轻易冒犯,敢得罪于我,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此话掷地有声,让所有士兵动作一滞,她们狐疑地打量着顾清,忍不住小声议论。


“他说的是真话?”


“据我所知,顾太师真的有个儿子,只是深居简出,很少被人提起,不过传闻顾公子美若天仙,看他这张脸蛋,不像是假的。”


说到容貌,小士兵们再次一齐看向这个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气的冷漠美人,心中大致有了数,但看着他身后抱臂站着的柳锐,大家又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个人真的不是柳锐嘛?有谁带她的通缉令了,拿出来叫我们对比一下。”


“什么人这么闲,天天把那玩意揣身上…而且,这荒郊野岭的,顾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提出疑问,大家一时之间又安静下来,顾清不慌不忙,淡淡瞥一眼发言者:“我待在并州修养,此处是附近唯一风景好的地方,我不能在家仆的陪同下来踏青么?”


自然是能来,但这事总是有点不对劲,可若他说的都是真话,那么抓住这二人,今日得罪他,大家也算玩完,别说是她们,就是京城大半勋贵也都不敢得罪顾家,她们真没必要冒险,为了几文钱的差事把命给断送了。


大约是都想到此处,士兵们神色各异,却都未再有什么动作,顾清见状问道:“还有什么疑问吗?如果没有,我就带着她走了,恕不奉陪。”


无人应答,他旋即转身,自顾自跨过灌木丛离开,谁也不等。


日光尚好,树林间的野蜂蝴蝶略过人头顶,嗡嗡作响,柳锐自己跟了上来,看着那一抹绿色的纤瘦身影穿过树林,虽说是“带她走”,但他速度极快,压根没有一点要和她同行的意思,只自己走在最前头,直到走出,柳锐才嗤笑一声,在他身后问:“我什么时候成你家仆了?”


顾清懒得看她,头也不回:“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回去和那群人解释说,说你是山匪柳锐,让她们赶紧抓你,也无需我费口舌替你圆场。”


尽管他的话很难听,但柳锐却破天荒地感受到欣慰,她嘴角扬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不过很快她想到另一桩事,问他:“所以,你真是顾太师的儿子?”


说话间,二人已经重新回到之前那片紫荆花海,柳锐的马仍停留在原地默默吃草,顾清不想依靠柳锐帮助,有些吃力地独自上了马,待坐稳后才听清她的问题,不免冷冷看她:“如今又明知故问些什么,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折辱的么?”


故意折辱?嗯…好吧,强娶于他而言确实是羞辱,可明知故问?她真的有吗?


柳锐站在原地,脸上难得流露出意外的神情,她看着顾清没说话,脑中不断搜寻自己是否有什么缺失的记忆,想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记忆完好无损,但正是因为记忆完好无损,就令她冷不丁想到强娶顾清当晚,他和她之间的一小段对话。


“你可知你抢回来的是谁,你可知我的身份?”


“知道呀,我就是知道才抢的。”


当时她误以为顾清是薛良夫郎,才会如此回答,却不想听到回答的顾清一脸的不敢置信,她还觉得这人反应太过,如今想来,原是两人说话驴头不对马嘴,而后柳锐又差点要把他睡了,顾清拼死反抗,后来关系差到极点,他鲜少跟她说话,二人之间也就一直没有把话说开的机会。


现在仔细想想,真是荒唐至极。


“我若告诉你,今日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事,你信吗?”


听到柳锐的话,顾清愣怔了瞬,随后又恢复如常,平静看着她:“那又如何,你不无辜,不管知道与否,我被你抢来是不争的事实。”


他说的倒也没错,柳锐深深看他一眼,无声勾了下唇角。


不过很快,顾清眉心微动,道:“既是现在才知我的身份,你会悔过,提前放我下山么。”


柳锐嘴角的笑容悄然消失,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能。”


这个回答让刚上升的温度骤然转凉,天空中飘过一朵云,周遭顿时阴沉下来,顾清冷冷盯着她,片刻后移开视线,什么都没再多说。


——


“哈?所以,顾清竟然是当朝太师的儿子?”


“嗯。”


“我的老天奶…他那天为什么会走在薛良的队伍里?”


“并州刺史不是也姓顾么,那是他姐姐,我猜,他可能是要去看他姐姐,路上跟薛良碰到了吧。”


屋外夜色沉沉,偶尔有鸟归林,发出几声鸣叫,屋内烛火昏黄,包子和柳锐坐在桌前,桌上摆了几只酒壶,现下已被打开大半,柳锐慵懒地靠着桌角,一手托腮,盯着清澈的酒液若有所思,而包子却是瞪大眼睛,满脸惊讶,连自己杯子倾斜酒液洒了大半都没有意识到,好一会才放下酒杯。


“我们打劫薛良,还抢回来个顾公子,薛良贩盐的证据你不是也交给并州刺史了吗,谁能料到这刺史就是顾清的姐姐,现在我们还把在外逃逸的平城知府给他姐姐送去了,他姐姐如今,恐怕对你是又感激又恨的。”


柳锐没接这话,只是问她:“你对这京城顾家,有多少了解?”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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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当了十几年良民,但对朝廷官员的了解,也只比你多一点,我只知道这顾家祖上是开国功臣,顾家代代为官入仕途,顾太师是出了名的固执古板,早年间她的长女顾富曾喜欢过一个平民,顾太师勃然大怒,当即把那男子赶出京城,迅速逼着顾富和门当户对的人成亲,尽管顾富听话照做,可这件事仍是被许多人熟知,顾太师觉得女儿让她丢了颜面,就请旨让顾富离开京城,去并州做刺史,这既是惩罚,也算历练。”


出身高贵,母亲古板,家教甚严,难怪被她抢来的时候会这样生气,气得红着眼拿剪刀要跟她拼命,柳锐回想起来,忍不住嗤笑一声,她这反应叫包子没由来地打个颤,问她:“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现在想想,一切都合理了,性子烈又高傲,端庄美丽,好读诗书,我早就觉得他这样的人不会嫁给薛良,也只有这样的家庭,才会生出如此品行的公子。”


包子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她赶紧把杯里半杯酒喝完,随后语气认真地说道:“他好是好,但是大当家,我也不是怕顾太师,毕竟我们打劫得罪过的大官数都数不过来,只是贵公子爱上一个山匪,这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他在外头有母亲有姐姐的,离开你就能嫁给门当户对的贵族,一个山匪和一个贵族女君,你说他会更愿意和谁在一起?你断送他本该有的美好未来,他会恨你一辈子,不论你怎么捂他的心,都没法捂热的,倒不如就放了他,免得以后相看两相厌。”


轻而易举放了他?


跟她在一起,就是断送美好的未来?


沉思许久,柳锐终于徐徐抬头,眼里毫无畏惧和退缩:“但我喜欢他,不论如何,我想争取。”


包子和她对视半晌,猛地一点头:“好,可以!大当家,不如我们来赌一场。”


话毕,她给自己和柳锐的酒杯再次倒满,随后自己先仰头一干二尽,柳锐紧随其后喝下酒,问她:“赌什么?”


“念姐不是帮你修好了一个手镯嘛,就拿那个赌,你若能在一个月内把它送给顾清,并叫顾清乖乖戴在手腕上叫众人看见,我从此全力支持你二人,但若一个月后,你失败了,那你就要亲自把他送下山,从此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再不提起他半句。”


那个手镯,按照老念的话说,是定情信物,意义非凡,顾清砸碎过一次,再让他戴上,难度之大,不言而喻。


敢赌吗?会赢吗?


一个月后,正是柳锐和顾清所约定的三月之期的最后期限,包子的赌约似乎是老天冥冥之中的暗示,这是最后的机会。赢了,和他接着往下走,输了,从此再无瓜葛。


柳锐的眼里像有无数暗流涌动而过,最终郑重点头。


“可以,我跟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