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治疗

怎么回事?


不过打了一场架而已,这就脱力了?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了?


更可恶的是,路霆啸这货根本没有拦他,眼睁睁看他双膝着地,跪在地上。


他还勾着嘴角:“哟,行这么大礼?也行,我受了。”


凌时一手撑着地,挣扎着要站起。也想骂人来着,但气还没喘匀。


突然,他身上一轻,背上的年轻人被接了过去。


凌时站起身,看着路霆啸拽着年轻人,一时语塞,对方这么好心帮他背人,不好意思再骂出口了。


不过,转眼就看路霆啸把年轻人往左昊背上一推:“背好。”


左昊丝毫没有推诿,一把接住,往身上颠了下,把年轻人背得稳当些。


凌时张了张嘴,一时不知是否该吐槽。


他心里叹了口气,转头问赖心远:“你家住这附近?”


赖心远点头:“离得不远。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赖心远,拐了两个弯,穿过两条街,来到一个中型小区。


小区入口挺气派,“嘉云雅苑”几个大字招牌横在大门梁上,限制车辆进入的起落架仍尽忠职守地拦在入口处。


他们从行人入口鱼贯而入,很快插进第二排居民楼,第三栋八楼,就是赖心远的家。


滴滴。


指纹录入,推门而入。


他们终于有了一个暂时安全的落脚点。


赖心远引导着左昊把背上的年轻人安置在客卧床上。


由于后腰有伤,只能侧躺。


刚放下没多久,年轻人就醒了。


凌时上前看他:“你感觉怎么样?”


年轻人一看到凌时,挣扎着要起身。


凌时轻轻按住他肩膀:“别动,先休息。”


“你这一身伤.....”


他没再往下说,大家都知道感染伤口的后果。


年轻人的嘴唇颤了颤,才开口道:“谢谢你,谢谢你们。我......我不会拖累你们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会在丧失意识前了结自己。


很无奈,但也很有担当。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左昊拧着眉、搓着手,似乎想给予一点安慰,却没有合适的话。


倒是赖心远用平静的声音说:“也无所谓了,这个屋子里的人,估计比你晚不了多少。”


凌时眉心狠狠跳了跳,要不是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他差点儿直接上去捂人的嘴。


“要不让我试试吧。”身后突然传来宁扶的声音:“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对、对,”左昊声音也高了些:“宁扶是医生,兴许把伤口感染的地方处理掉就好了呢!”


没人接话。


要是这么容易,病毒不会散播得如此迅速。


但也没人提反对意见。


宁扶走到床边,挽起一边衣袖,侧头问:“家里有医药箱吗?”


赖心远点头:“有的。医用酒精、纱布,一些基本的急用物资都有。”


“嗯。”宁扶点头:“凌时,麻烦你留下帮忙,其他人先出去吧。”


一说到自己的专业领域,宁扶身上的赢弱感淡了许多,反而透上一种沉稳镇定的掌控感。


赖心远很快拿来了医药箱,打开后,把里面物品摆了些出来。


左昊留下了他的匕首。


没有医用手术刀,只能拿这个代替。


其他人都走出房间。


凌时待在一旁,等着宁扶吩咐。


宁扶一手执刀,取出医用酒精消毒。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向崇逸。”


宁扶手上没停,继续问:“家住附近吗?”


向崇逸摇头:“我是一名瑜伽老师,刚刚在尼泊尔闭关结束。我家住在旁边那个区,大约十公里。”


“听朋友说,这里有个瑜伽馆正在招募有经验的瑜伽老师,所以过来了。没想到,就被困在这里了......”


宁扶抬眉:“哦?在尼泊尔学习瑜伽?看来你在瑜伽上造诣不浅。”


其实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高阶的瑜伽修行,兼带着心性的修炼。


从被腐人围攻时的绝境,到现在必定会腐变的悲惨结局,向崇逸都没有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害怕。


要换成一般的年轻人,早已经崩溃了。


宁扶:“多大了?你看起来还小。”


向崇逸露出浅浅笑容:“我今年22岁,不算小了。练习瑜伽,有十多年的经验。应该.....算是资深了。”


宁扶继续说:“我一会儿帮你处理伤口,会先把伤口处剐掉一层,再把比较深的伤口进行缝合。”


“因为没有麻药,所以过程中会很疼。你可以吗?”


听到这儿,凌时才明白,宁扶这一通闲聊,是在试图让向崇逸放松。


向崇逸笑笑:“放心吧。练瑜伽这么多年,修身更修心。要说身体上的疼痛,早就不怕了。”


宁扶点头:“那就太好了。”


说完这句,他举起消过毒的匕首,开始在向崇逸的伤口上操作。


刮去浅表一层肉,消毒,擦药。


宁扶:“给我纱布。”


凌时递过。


宁扶:“胶带。”


凌时把胶带撕开,贴在纱布上合适的位置。


宁扶轻轻一按,一个伤口处理完毕。


“以前给人处理过伤口吗?”


“你不像第一次和医生配合,很有默契。”


凌时点头:“嗯。”


不过没有过多解释。


宁扶的动作十分熟练,看得出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优秀医生。


他的目光很专注,手中的匕首很稳,带着细致的谨慎,以及笃定的从容。


一直到后腰那道大伤口,他的神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只是稳稳的一刀、又一刀.....


很快,烂肉基本被祛除干净。


但宁扶突然停住,两手翻开,对着自己掌心看了看。


凌时不明所以:“怎么了?”


宁扶似乎愣怔了一秒,才说:“没事。好几天没握刀,手指有些僵硬。”


他继续处理伤口。


不过,这一回,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些。


凌时凑过去看了眼,伤口处理得很干净,原本焦黑的腐肉都不见了,连血流都止住了。


处理完腐肉,宁扶又把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针针缝上,针脚细密整齐,甚至称得上漂亮。


快收尾时,宁扶突然说:“擦汗。”


凌时一愣,这才看到宁扶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他左右看了看,没有合适的工具,干脆举起衣袖,在宁扶额头上擦了擦。


还好他衣服不脏。


宁扶嘴角微微勾起些弧度:“好了。”


缝完伤口,照旧敷上纱布,向崇逸浑身上下的伤就处理完毕了。


宁扶清理好匕首,把所有物品归位,才舒了口气,抬头看向凌时:“多谢你了。”


凌时笑笑:“怎么谢起我来了,该谢你才是。辛苦了,宁医生。”


“最该谢的人是我。”床上向崇逸插话道:“谢谢你们。”


虽然清创完毕,但他脸色仍然透着苍白:“不管结果如何,能遇到你们,我很开心。”


宁扶拍拍他肩膀:“你好好休息。我有预感,你会没事的。”


咚咚。


客卧的房门被敲响。


没等人有回应,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


路霆啸懒散地斜倚在门框上,拖着调子问:“还没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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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时朝门口走:“刚刚结束。”


路霆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宁扶:“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在裹千年木乃伊,这么久。”


宁扶声音冷淡:“医生的工作需要细致,为患者考虑周到。路先生不是专业人士,不理解也正常。”


凌时一愣,看了看这两人。


怎么感觉有股火药味?


他们什么时候不对盘的?


看到路霆啸抬了抬眉,凌时没来由的心里猛跳了下。


不过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他却莫名从中感受到了路霆啸的讥讽......以及非常不合时宜的兴奋,他有种山雨欲来的不妙预感。


凌时赶紧一推他肩膀:“出去说。别影响病人休息。”


他用的力不小,路霆啸被他推了个踉跄,顺着他的力量朝前走了两步。


路霆啸眉毛放下来,斜睨宁扶一眼:“呵,考虑周到有个屁用。”


“今天剐他伤口,明天就得剐他心口。”


凌时心又猛跳了下。


喂!这还在门口呢,被里面的病人听到了作何感想?


他一脚踢在路霆啸屁股上:“少他妈逼逼。”


这一脚上去,他都打算好路霆啸会发飙了,打上一架也不是没可能。


谁知道,路霆啸只是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笑了笑:“力气这么大,也就是我受得了。要换个弱鸡,能被你踢出内伤。”


凌时不理他,这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情绪开关奇妙异常。


懒得废话。


有腐人时,他能解决麻烦。


没腐人时,他自己就是麻烦。


和平阶段,就当看不见他。


凌时走到客厅,剩下几人都坐在沙发上休息。


茶几上摆着些包装食品。


左昊:“快来吃点东西,你们俩辛苦了。”


凌时在一侧沙发扶手上坐下,拿了包拆开的饼干吃起来:“赖心远,今晚要住这儿了。好安排吗?”


赖心远摸了摸嘴角的饼干沫,点头道:“好安排。”


“我家一共四个卧室。”


“病人住一间,剩下我们五个人,怎么都好安排。”


路霆啸突然插嘴:“你是主人,睡主卧。”


“剩下两间,我们两个人一间就行。”


左昊:“行啊。宁扶,咱俩一间。”


没人反对,晚上的安排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几天,每个人都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个住所,太阳能热水器还矜矜业业洒出热水,每个人都很满意。


简单果腹、洗去一身疲惫后,大家各自回屋休息。


凌时洗完澡,换了套干净衣服出浴室时,路霆啸正站在卧室窗口朝外看。


凌时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想了想,搭了句讪:“看什么呢?”


路霆啸没回头:“看空无一人的大街,”


后半句就跟着调儿起来了:“闯入无人婚纱店......”


还好,没等凌时阻止,他自个儿就收住了:“有什么直接说,不用跟我来开场白。”


凌时朝他走进几步,斟酌了下措辞:“你......以前一直都这么说话?”


路霆啸回头:“嗯?哪句?木乃伊还是剐心口还是弱鸡?”


凌时叹口气:“你以前上班不用开口说话吧?”


但凡需要,也干不满一个星期。


路霆啸笑了:“看大门嘛,把大门看住了就行。”


“要有不长眼的逃犯、流民想进来,动手就能解决的,我一般不动嘴。”


凌时又叹了口气。


和这货来场真诚的交流这件事,大概比拯救这个世界都难。


“没事了,睡觉吧。”


友好交流、增进感情这种事,放在十八年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