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高 作品
95. 不告而别
“怎么？现在连你一个嬷嬷，都能在本宫头上撒野了？”德妃厉声质问道。
姜雪松听到这声音不免有些耳熟，趁着行礼的空隙悄悄抬眼看，金灵儿什么时候进宫了？
徐嬷嬷气势上弱了几分，金灵儿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退得太狠，甚至差点摔下台阶。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徐嬷嬷解释道，“是贵人也想请姜大人叙旧，怕姜大人不认识路，这才让奴婢过来陪着。”
金灵儿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舒展脖子，嘴角轻勾开口道：
“哼，难听的话我不想说，回去告诉你们贵人，本宫不屑于那些肮脏手段，倘若是她一再蹬鼻子上脸，我们金家也不是吃素的！”
徐嬷嬷嘎巴着嘴想解释什么，金灵儿不给她这个机会，怒吼一声：“滚！”
太监眼睛一横，院子里的洒扫嬷嬷便上前‘请’她回去。
金灵儿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换成平时那副温婉的模样，转回身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姜雪松应和地摇摇头，跟在她身后进了殿内。
金灵儿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底多了一抹乌青，想来是日子过得稍不顺心。
金灵儿吩咐道：“姜大人来了，还不快上茶，本宫今日要和姜大人好好叙旧，没本宫的命令，不许叫人来打扰。”
“是”宫女们齐声称是。
姜雪松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张嘴。
金灵儿看出她的心思，轻手拉着人坐下，挥退宫女后才轻声说道：“怎么样？荆州之行还顺利吗？”
“还好，也遇到一点困难，”姜雪松抬眼看向她，疑惑道，“你怎么样？刚才来人说德妃娘娘召见我，还把我弄得一懵。”
“哈哈，都是我不好，”金灵儿笑嘻嘻地玩笑，轻叹一声道，“你也知道，我生在金家，好多事自己不能做主，本以为自己貌美能在这宫里混的开……唉，不提了。”
姜雪松抿了抿嘴角，佯装喝茶打算跳过这个话题，金家想要出个皇后这点她不稀奇，只是看如今这样子，金家这是站队小皇帝了吗？
隐约间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变了，而且这变化她现在还不知道。
两人一时间冷了场，金灵儿笑着看向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如今陛下偏宠刘贵人，不过她出身不高，这才没封妃。”
姜雪松听着她解释宫里的情况，问道：“如今宫里就你们二人吗？”
“半月前，顺国宫提议陛下年岁渐长，后宫内也该多进一些人，各家早有准备送了十多位秀女，只是争来争去，也就只有我封了妃子，余下的那些更是被刘惜音磋磨的不成。”
怕姜雪松听自己抱怨听的烦了，赶紧一笑道：“日子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毕竟金家在，刘惜音也不敢放肆，我呢，只是不屑于和他争。”
姜雪松默默地点头应着，如今金家选择站队小皇帝，刘惜音又是秦王的人，这么看来，桓王这边倒是有些弱势啊。
金灵儿伸手握住姜雪松的手，侧眸打量着她的表情，拉拢道：“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些变化，陛下也不再被裴鸣控制，你们太白书院也该做出选择了。”
“陛下身后有了我们金家，若是加上太白书院，陛下的胜算更大一些。”金灵儿低声暗示。
姜雪松扯了笑，装傻道：“陛下已经是陛下了，何来胜算一说，更何况，太白书院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这话算是暗戳戳地拒绝金灵儿，她也不生气，缓缓收回手，笑着说道：“你刚刚回京，好多事也不清楚，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姜雪松见她这么说，暗中松了一口气，端茶细细品着，不免有些疑惑，金灵儿不仅貌美，为人也机敏，李乐安不至于这么冷待她啊。
俩人说了半天闲话，眼看天色不早，姜雪松起身便要告退，见到金灵儿眼底的乌青，忍不住劝告一句。
“如今你进了后宫，想要得到权力就必须去争取陛下的宠爱。”姜雪松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刘惜音年长，样貌上也没你出挑，但是她身上有一种你没有的东西。”
金灵儿追问道：“什么？”
姜雪松咧嘴笑笑，充满歉意地回道：“说不上来，不过是觉着她有些和蔼，像母亲一样。”
金灵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曾经的细节，汗毛立了起来，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姜雪松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客气的起身行礼，从钟粹宫告辞。
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徐嬷嬷，想来刘惜音也不是真的想见自己，只是给金灵儿添堵罢了。
姜雪松沿着宫道自顾地往外面走，眼睛瞟到墙根下的大水缸，忽地想起来当初李书衍就是带着自己从这条通道偷偷进宫的。
正想着当时的情况，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拽到密道里。
李书衍仍旧是穿着那身红衣，姜雪松看清来人后，皱眉看着他，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大乐意地说道：“你怎么进宫了。”
李书衍轻咳一声，有意展示自己的衣服，解释道：“听说，你被德妃叫走了，想着来看看你。”
姜雪松看着他侧身展示的样子，这才隐约想起来些什么，他身上这衣服，和几年前他在太白穿的那件差不多。
“一大把年纪了，还穿的这么不稳重。”姜雪松错开他的目光，身子往远处挪挪。
李书衍听到以后只是撇撇嘴，低声嘟囔着：“哦，换口味了。”
姜雪松嘶了一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压着嗓音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说话奇奇怪怪，做事更是奇怪，你又换什么招数了？”
此刻若是纪元也在，那他一定会替自家主子解释一句：王爷这可是孔雀开屏，变着法的讨姜大人的欢心。
李书衍耸耸肩，淡定道：“什么新招数，不过是想找一点你我曾经的回忆罢了。”
姜雪松伸手挡在他面前，赶紧止住他的话头道：
“停，打住，您是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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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是朝廷官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哪来回忆一说，若是让有心人听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太白有谋逆的心思。”
“雪松，你当真心这么狠？”李书衍板着姜雪松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解释道，“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该不告而别，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出来，”姜雪松盯着他的眼睛，一步不让地说道，“什么苦衷，你总不能只用这一句话便把我打发了。”
姜雪松的眼睛微微发红，低下头狠了狠心说道：“殿下，当初有些情谊的是顾殊晏和姜雪松，如今对峙的是秦王和太白院长，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李书衍抓住她的手臂，嘴硬道：“你想要什么？权力、地位、财宝？我也是王爷，桓王能提供给你的，我只多不少，雪松，你回头看看我。”
姜雪松嘴角自嘲一笑，打破那点暧昧情绪：“殿下这是打算用感情牌，好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有我这个助力，殿下好计谋啊。”
李书衍听着她揶揄，脸色越发难看，一股血气往上涌，“你……”
姜雪松仰了仰脖子，听着他说下一句，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李书衍生着闷气，脸上扯出僵硬的笑，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别怪他用些手段了。
见他还不出声，姜雪松往外瞧了一眼，出声道：“若是殿下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从密道走吧，我带你去挑些礼物。”
姜雪松无奈地隔空点了一下他的头，轻声道：“我进宫是记了名册的，若是今天没有出宫的记录，那没多久，你这密道就得被人发现了。”
说完站在密道口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李书衍嘴角浮起一抹笑，心道：看来姜雪松也没那么讨厌我。
姜雪松料到自己回京的事情肯定多，但是没想到能这么多，自己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就被带去了望月楼。
一路上那车夫驾得又快又急，恨不得让车飞起来，下了马车，姜雪松呕了一大口，整个人脑子都浑浆浆的。
没等她多做休息便被人带到了二楼，姜雪松略微幽怨地推开门，放眼往屋内一瞧。
李书德坐在桌子旁，愁的嘴上已经起了几个水泡，见到姜雪松那一瞬间像是看到救星般，赶紧起身迎道：“姜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姜雪松抬手止住他的眼泪，自己今天已经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面对眼泪汪汪地桓王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好好压一压胃里的恶心劲儿，才开口问道：“殿下这是为着什么事，竟愁成这样。”
李书德闻言伸手轻抚一下嘴上的燎泡，长叹一声，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思索半天才开口道：“你刚才进宫，应该也知道金家的事了。”
“金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暗中和陛下搭上了关系，自从你和道止离开后，我便把一门心思都用在对付裴鸣上，谁曾想，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也……”
姜雪松听到这声音不免有些耳熟，趁着行礼的空隙悄悄抬眼看，金灵儿什么时候进宫了？
徐嬷嬷气势上弱了几分，金灵儿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退得太狠，甚至差点摔下台阶。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徐嬷嬷解释道，“是贵人也想请姜大人叙旧，怕姜大人不认识路，这才让奴婢过来陪着。”
金灵儿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舒展脖子，嘴角轻勾开口道：
“哼，难听的话我不想说，回去告诉你们贵人，本宫不屑于那些肮脏手段，倘若是她一再蹬鼻子上脸，我们金家也不是吃素的！”
徐嬷嬷嘎巴着嘴想解释什么，金灵儿不给她这个机会，怒吼一声：“滚！”
太监眼睛一横，院子里的洒扫嬷嬷便上前‘请’她回去。
金灵儿深吸一口气，整理好情绪，换成平时那副温婉的模样，转回身说道：“一段时间不见，倒是让你看笑话了。”
姜雪松应和地摇摇头，跟在她身后进了殿内。
金灵儿还是那么漂亮，只是眼底多了一抹乌青，想来是日子过得稍不顺心。
金灵儿吩咐道：“姜大人来了，还不快上茶，本宫今日要和姜大人好好叙旧，没本宫的命令，不许叫人来打扰。”
“是”宫女们齐声称是。
姜雪松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开口问些什么又不知道该从哪张嘴。
金灵儿看出她的心思，轻手拉着人坐下，挥退宫女后才轻声说道：“怎么样？荆州之行还顺利吗？”
“还好，也遇到一点困难，”姜雪松抬眼看向她，疑惑道，“你怎么样？刚才来人说德妃娘娘召见我，还把我弄得一懵。”
“哈哈，都是我不好，”金灵儿笑嘻嘻地玩笑，轻叹一声道，“你也知道，我生在金家，好多事自己不能做主，本以为自己貌美能在这宫里混的开……唉，不提了。”
姜雪松抿了抿嘴角，佯装喝茶打算跳过这个话题，金家想要出个皇后这点她不稀奇，只是看如今这样子，金家这是站队小皇帝了吗？
隐约间好像有些什么事情变了，而且这变化她现在还不知道。
两人一时间冷了场，金灵儿笑着看向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如今陛下偏宠刘贵人，不过她出身不高，这才没封妃。”
姜雪松听着她解释宫里的情况，问道：“如今宫里就你们二人吗？”
“半月前，顺国宫提议陛下年岁渐长，后宫内也该多进一些人，各家早有准备送了十多位秀女，只是争来争去，也就只有我封了妃子，余下的那些更是被刘惜音磋磨的不成。”
怕姜雪松听自己抱怨听的烦了，赶紧一笑道：“日子也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毕竟金家在，刘惜音也不敢放肆，我呢，只是不屑于和他争。”
姜雪松默默地点头应着，如今金家选择站队小皇帝，刘惜音又是秦王的人，这么看来，桓王这边倒是有些弱势啊。
金灵儿伸手握住姜雪松的手，侧眸打量着她的表情，拉拢道：“如今朝中的局势有些变化，陛下也不再被裴鸣控制，你们太白书院也该做出选择了。”
“陛下身后有了我们金家，若是加上太白书院，陛下的胜算更大一些。”金灵儿低声暗示。
姜雪松扯了笑，装傻道：“陛下已经是陛下了，何来胜算一说，更何况，太白书院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这话算是暗戳戳地拒绝金灵儿，她也不生气，缓缓收回手，笑着说道：“你刚刚回京，好多事也不清楚，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
姜雪松见她这么说，暗中松了一口气，端茶细细品着，不免有些疑惑，金灵儿不仅貌美，为人也机敏，李乐安不至于这么冷待她啊。
俩人说了半天闲话，眼看天色不早，姜雪松起身便要告退，见到金灵儿眼底的乌青，忍不住劝告一句。
“如今你进了后宫，想要得到权力就必须去争取陛下的宠爱。”姜雪松垂下眼眸，低声说道，“刘惜音年长，样貌上也没你出挑，但是她身上有一种你没有的东西。”
金灵儿追问道：“什么？”
姜雪松咧嘴笑笑，充满歉意地回道：“说不上来，不过是觉着她有些和蔼，像母亲一样。”
金灵儿仔细回忆了一下曾经的细节，汗毛立了起来，心底泛起一阵恶心。
姜雪松也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客气的起身行礼，从钟粹宫告辞。
出来的时候也没看见徐嬷嬷，想来刘惜音也不是真的想见自己，只是给金灵儿添堵罢了。
姜雪松沿着宫道自顾地往外面走，眼睛瞟到墙根下的大水缸，忽地想起来当初李书衍就是带着自己从这条通道偷偷进宫的。
正想着当时的情况，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拽到密道里。
李书衍仍旧是穿着那身红衣，姜雪松看清来人后，皱眉看着他，推开他的手，有些不大乐意地说道：“你怎么进宫了。”
李书衍轻咳一声，有意展示自己的衣服，解释道：“听说，你被德妃叫走了，想着来看看你。”
姜雪松看着他侧身展示的样子，这才隐约想起来些什么，他身上这衣服，和几年前他在太白穿的那件差不多。
“一大把年纪了，还穿的这么不稳重。”姜雪松错开他的目光，身子往远处挪挪。
李书衍听到以后只是撇撇嘴，低声嘟囔着：“哦，换口味了。”
姜雪松嘶了一声，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压着嗓音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奇怪，说话奇奇怪怪，做事更是奇怪，你又换什么招数了？”
此刻若是纪元也在，那他一定会替自家主子解释一句：王爷这可是孔雀开屏，变着法的讨姜大人的欢心。
李书衍耸耸肩，淡定道：“什么新招数，不过是想找一点你我曾经的回忆罢了。”
姜雪松伸手挡在他面前，赶紧止住他的话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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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你当真心这么狠？”李书衍板着姜雪松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解释道，“当年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不该不告而别，但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出来，”姜雪松盯着他的眼睛，一步不让地说道，“什么苦衷，你总不能只用这一句话便把我打发了。”
姜雪松的眼睛微微发红，低下头狠了狠心说道：“殿下，当初有些情谊的是顾殊晏和姜雪松，如今对峙的是秦王和太白院长，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李书衍抓住她的手臂，嘴硬道：“你想要什么？权力、地位、财宝？我也是王爷，桓王能提供给你的，我只多不少，雪松，你回头看看我。”
姜雪松嘴角自嘲一笑，打破那点暧昧情绪：“殿下这是打算用感情牌，好在争夺皇位的过程中有我这个助力，殿下好计谋啊。”
李书衍听着她揶揄，脸色越发难看，一股血气往上涌，“你……”
姜雪松仰了仰脖子，听着他说下一句，等了半晌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李书衍生着闷气，脸上扯出僵硬的笑，既然她不愿意，那就别怪他用些手段了。
见他还不出声，姜雪松往外瞧了一眼，出声道：“若是殿下没什么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从密道走吧，我带你去挑些礼物。”
姜雪松无奈地隔空点了一下他的头，轻声道：“我进宫是记了名册的，若是今天没有出宫的记录，那没多久，你这密道就得被人发现了。”
说完站在密道口瞧了瞧，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李书衍嘴角浮起一抹笑，心道：看来姜雪松也没那么讨厌我。
姜雪松料到自己回京的事情肯定多，但是没想到能这么多，自己前脚出了宫门，后脚就被带去了望月楼。
一路上那车夫驾得又快又急，恨不得让车飞起来，下了马车，姜雪松呕了一大口，整个人脑子都浑浆浆的。
没等她多做休息便被人带到了二楼，姜雪松略微幽怨地推开门，放眼往屋内一瞧。
李书德坐在桌子旁，愁的嘴上已经起了几个水泡，见到姜雪松那一瞬间像是看到救星般，赶紧起身迎道：“姜先生，你可算回来了。”
姜雪松抬手止住他的眼泪，自己今天已经接收了太多的信息，一时间面对眼泪汪汪地桓王甚至觉得有些厌烦。
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好好压一压胃里的恶心劲儿，才开口问道：“殿下这是为着什么事，竟愁成这样。”
李书德闻言伸手轻抚一下嘴上的燎泡，长叹一声，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思索半天才开口道：“你刚才进宫，应该也知道金家的事了。”
“金家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暗中和陛下搭上了关系，自从你和道止离开后，我便把一门心思都用在对付裴鸣上，谁曾想，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竟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