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双层壁画
“太晚了，等三爷真正掌握大权重回姜家，知道的时候，他的六姐已经死了。”姜澜惋惜地摇了摇头，一切真的都太晚了。
“如果真是我父亲一手做的，我要实证，而不是猜测。”
姜以洲手握着黑色佛珠转动，催促着童沫沫，紧紧锁着眉头，“这幅画也不适合留在我手上太久，我相信西泽尔也不会给你太多时间，你必须快点。”
童沫沫拉了把椅子坐在壁画前方，她扶着额头：“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想想。”
姜以洲起身单手拿起茶杯，眼神带着严肃：“就今晚，我要知道所有。”
“三爷，会不会有些太紧逼着沫沫了？”姜澜担心地问道，“现在她肚子里怀着孕……”
生怕童沫沫心理压力太大了。
姜以洲瞥了一眼姜澜，语气带着一丝荒凉，“她是我六姐的亲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外甥女了，我比谁都在意她的情况，但是，害死六姐的那群人一天不确定名单，我就一天不安心，我这次回槟城的目的你应该也知道。”
“还有，方星澜，咱们都没多少时间。”
姜以洲这一番话算是在警告方星澜。
“……”姜澜沉默以对，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等姜以洲离开了画室以后。
童沫沫有些困惑不解地询问，“澜姨，姜三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害死我母亲的人，有名单？”
那群人，代表着不止一个。
姜澜深深叹了一口气，在画室的茶台重新泡起了茉莉茶：“我不瞒你说，本来我在神山庄园好端端的隐世生活，姜以洲以为我是还活着的姜澜，找到了我又大失所望，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调查，一开始也把方向对准了霍芷叶，后来他又觉得害死你母亲的人是童安和，再后来又查到姜老其实当年就来过槟城。”
因为她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舒服的没有人找她麻烦，按理来说，姜老应该早就将她底细摸清楚了，但是发现她根本不是真正的姜澜。
所以，后来应该是已经找到她了。
茉莉花茶的芳香萦绕在空气中。
姜澜转过身，身子有些疲惫地撑在吧台：“三爷说我们都没多少时间了，意思是……如果查不到那群人的名单，不仅没办法找出害死你母亲的真凶为她报仇以外，我还要代替姜澜，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那群人要是再看见我的话，我会有危险，因为伊丽莎白夫人作了她最后一幅画就离世了，牵扯的黑势力太多。”
“……为什么姜以洲一定要让你坐实你是他六姐的身份？”
姜澜沉吟片刻：“姜家现在无人了， 外界一直在污蔑他亲手杀了姐姐们和姜老，姜以洲想让我以六姐的身份为他正名，否则姜以洲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负面新闻，我听说，他现在要接管一家财阀集团，很多议员都在谈论这件事，如果赢不了人心，终究还是走不长远。”
“所以现在也只有找到那群人，才能保你的安全了。”童沫沫这下明白了。
其实，这也是应该做的，当初方星澜已经为她母亲姜澜牺牲了太多了，如今要是让她再平白无故的牺牲，实在是不公平。
再说，童沫沫也不想澜姨出事，她也想为亲生母亲查出真相，从而报仇。
“可是这幅画中，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童沫沫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过这幅皇室壁画，忽然眯了眯眼睛，“等等，这幅画是双层画。”
“双层画？”
姜澜愣了一下，连忙过来壁画前查看，之前她观察了很久都没看出来这是一幅双层画。
童沫沫点了点头，示意姜澜，“澜姨，你帮我拿镊子来，如果是这样，我之前修复的画应该只是表层那一幅画。”
她也没想到是双层画，最要命的是她第一次修复的时候却没察觉。
“好。”
姜澜很快从画室拿了一个笔筒过来，里面盛放着专业的小画刷和镊子，她迅速递给了童沫沫。
童沫沫美眸认真严肃，手持着小镊子，仔仔细细沿着壁画的四角边缘处轻轻刮蹭，果然刮出了一层膜，只是这一层膜非常厚，厚度是正常的壁画规模。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之前称重的时候，这幅皇室壁画的重量比一般的壁画重量都要多。”
“慢一点。”姜澜温声提醒她。
很快，童沫沫在保持不伤害表层的壁画前提下，将第一层壁画揭开，从旁边的工作箱中取出一副手套连忙戴上，“澜姨，再拿一副画框架。”
姜澜动作麻利，将画框架拿出来，示意童沫沫将《她的珍珠》完整的放到玻璃层中，然后覆盖上一层新的防护玻璃。
童沫沫戴着手套，看着眼前完全漆黑的一副壁画，不由沉默陷入了沉思。
“怎么会是黑色的。”姜澜刚疑惑。
下一秒两个人就异口同声，“是防窥泥。”
在敦煌石窟有不少是后代进行重修重绘的壁画，通常是在原壁上进行敷泥进行重绘，这样的壁画就被称为“重层壁画”，有的重层达三层之多，也就是说一副壁画甚至可以记录三个时代的壁画。
而她们手上现有的这幅皇室壁画，揭开了第一层《她的珍珠》以后，敷了一层黑泥，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底下的画。
“这得上技术了，我们开始洗画吧，你一个人忙活不过来，刘老现在不在，我帮你一起。”姜澜 冲着她微微一笑。
“好。”童沫沫点了点头。
的确，这敷在壁画上的黑泥并不好洗掉，而且稍有不慎，原画就会被损坏，损坏的概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除非是技术高超之人。
姜澜戴上专业的防护手套，专门找了个长形洗画缸，用水管相接，给里面填满了水，加入特有的洗画药水，这种药水可以去泥，但必须对时间的拿捏需要非常精准，时刻检查去泥程度。
童沫沫看了一眼壁画侧面的棱角颜色，“这壁画的底层有石青和石绿色的矿物质颜料，稳定性很强，历经一千多年都不会变色，作者不愧是伊丽莎白夫人，青金石的颜料非常好。”
她抱住两端壁画，刚要朝着洗画缸走，姜澜连忙过来接手：“我来，这壁画有点分量，你现在怀孕了不能拿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