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知更鸟之歌

布鲁斯站在韦恩庄园的露台上,手中酒杯映着哥谭永不熄灭的霓虹。夜风带着城市特有的金属与雨水气息拂过他的面颊,这种味道本该让他绷紧神经,此刻却莫名安心。


这座城市的夜晚依然被犯罪巷的枪声、阿卡姆的尖笑和码头区的走私交易填满,但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就像此刻打在防弹玻璃上的雨滴,看似冰冷锐利,却在触碰的瞬间化作温柔的水痕。


他望向天空,哥谭的云厚重到看不见一颗星星,布鲁斯想起瞭望塔的星辰投影仪。克拉克上周坚持要安装在会议室的那个“增进团队氛围的小玩意”。


生活其实很好。


这个认知让布鲁斯自己都有些诧异。成为蝙蝠侠的第三年零四个月,他本该深陷在更黑暗的漩涡里——如果按照他最初预想的轨迹。


但布鲁斯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在夜巡时咳出血了。


今晚,蝙蝠洞消毒水的气味依然刺鼻,但那些装着血棉球的托盘已经积了薄灰。他下意识摸了摸肋骨——去年这个时候,这里应该至少断了两根。而现在,连最顽固的旧伤都开始结痂脱落,露出新生的皮肤。


“您的肾上腺素注射器需要更换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过期三个月了。”


阿尔弗雷德正在更换医疗舱的药品。布鲁斯看着那些过期的止血剂被逐一撤下,取而代之的是瞭望塔联合研发的再生凝胶——克拉克坚持要在每个联盟成员的基地都配备这个。


他再没有受到足以致死的伤,因为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


两年前,正义联盟成立了。那时的蝙蝠侠站在孤独堡垒的冰晶大厅里,听着克拉克宣读联盟章程,内心嗤笑着这份天真。而如今,这份天真却成了他最坚固的盾牌。


他们是有各自常驻地区的超级英雄,但绝不是会驱逐对方离开自己城市的人。在无数次并肩作战后,连布鲁斯也很难在同伴面前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是的,他依然是那个领地意识强烈的蝙蝠侠。但当真正需要时,一声呼唤就能让神奇女侠的利剑、超人的热视线和闪电侠的金光降临哥谭——这种安全感,是独行侠时代从未有过的奢侈。


半个月前,火星猎人荣恩·荣兹站在联盟会议室中央,翡翠色的皮肤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妙的光泽。布鲁斯抱臂靠在控制台边,看着这个能读取思维的异星人被巴里用一盒奥利奥成功收买。


“欢迎加入。”布鲁斯说,声音比平时温和了半分,这个细微变化却没逃过克拉克的火眼金睛。


沙赞正飘在半空往瞭望塔的玻璃上贴闪电贴纸,绿箭虽然嘴上抱怨着“现在连读心术都加入了这个怪胎俱乐部”,手上却给新成员递了杯咖啡。克拉克站在人群边缘,蓝眼睛里盛着整个银河系的光。


正义联盟的规模不断扩大,他曾经笃信黑暗是世界的底色,但光辉灿烂之人居然还在不断出现。


阿尔弗雷德端着茶盘出现在露台门口时,布鲁斯正望着蝙蝠信号灯出神。


通讯器里传来克拉克的声音:"需要帮忙吗?"


哥谭的风裹着硝烟与海盐的味道扑面而来。布鲁斯深吸一口气,这次没有血腥味灼烧他的气管。


“不用。"他按下通讯键,在频道里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响起前补了一句,“……但你们可以来看看。”


“看来今晚的韦恩庄园有客人要来。”老管家递过茶杯,蒸汽在两人之间织出细密的网。


布鲁斯接过茶杯,氤氲热气模糊了他的表情:“他们太积极了。”


“而您终于学会说‘我们’了。”阿尔弗雷德微笑,“需要我准备些茶点吗?下周联盟会议或许用得上。”


布鲁斯望向哥谭的夜空,那里偶尔会划过一道红蓝色的流星。他突然意识到,在无数个平行宇宙的蝙蝠侠中,自己或许是少数不需要用孤独来丈量黑暗的那个。


“多准备些奥利奥。”他最后说道,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荣恩喜欢。”


他曾经确信自己会永远独行。


但现在,当他望向蝙蝠洞的入口时,那里不再只有阿尔弗雷德等待的身影——还有可能随时闯进来的氪星人,捧着来自大都会的苹果派;或者浑身湿透的亚特兰蒂斯之王,抱怨哥谭的雨水太脏;又或者某个被魔法闪电变成少年的巫师,正偷偷摸向蝙蝠车的控制台。


“说起来,B,你喜欢孩子吗?”众人离开后,克拉克坐在蝙蝠洞他最喜欢的椅子上,捧着茶说。


“你该走了。”布鲁斯的声音从控制台前传来,没有抬头。


“只是闲聊嘛。”克拉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闪烁着瞭望塔的星光,“毕竟连奥利弗都……”


“绿箭收养罗伊是因为朋友的托付。”布鲁斯打断他,转身时披风掀起一阵带着硝烟味的风,“海王的徒弟是亚特兰蒂斯王室血脉。至于闪电侠——”


“第八次了。”布鲁斯调出数据面板,“本周内他‘偶遇’这个男孩的频率。”


“哈哈哈……”克拉克尴尬地摸摸鼻子:“原来你都发现了啊。”


蝙蝠侠冷笑着点开监控:12点37分,巡逻中城的金红色电光和某个男孩擦肩而过。


“父母双亡,现寄养在姑姑家。中学三年级,总成绩优异,常参加体育活动。”


克拉克的茶杯停在唇边:“你连这都调查了?”


“基本背景核查。”布鲁斯关闭文件,屏幕上最后闪过沃利满分的物理试卷,“所以为什么?别糊弄我,你肯定知道。”


“那孩子……”克拉克斟酌言辞:“是天生的极速者,巴里说,沃利的成就甚至会超过他。”


“我知道了,”布鲁斯开口:“更新档案:极速者预备役会出现无意识吸引闪电侠的特性。”


他瞥了眼笑得东倒西歪的超人:“以及因此引发的监护人行为失常。”


蝙蝠侠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页面上显示:「极速者觉醒前兆观测记录」。


第一条赫然是:「过度保护倾向(参见:B.Allen行为样本)」


“告诉艾伦,”布鲁斯的披风在身后卷起黑色浪花,“如果他继续这种跟踪行为,我会亲自给中城警局写举报信。”


“这是污蔑!”通讯器突然传来巴里的尖叫:“我是担心他成为极速者时被闪电劈中受伤!”


背景音里哈尔的笑声震耳欲聋:“承认吧小子,你简直像只鸡妈妈——”


“你知道中城每年被雷击中的概率是多少吗!”巴里开始握拳锤哈尔让他闭嘴。


“0.0003%。”克拉克接话。


巴里因为这个过大的数字又开始焦虑。


你们没在帮忙,布鲁斯心想,养孩子引发的连锁反应真是可怕。


克拉克的目光瞥向布鲁斯。


“我可没有收养孩子的计划。”布鲁斯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半个八度,“哥谭不是中城。”


超人望向洞顶垂落的钟乳石,那里凝结的水珠正缓缓坠落。他的透视看到布鲁斯屋内的邀请函——他即将作为慈善家出席一场格雷森马戏团的演出,并在那里给流浪儿童捐款。


“当然。”超人站起身,红披风扫过阿尔弗雷德刚擦干净的地面,“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


“不会。”


“好吧,”超人飞走了,但克拉克清楚,命运的丝线早已裁剪好此生的长度。


·


大都会,克拉克·肯特在星球日报的档案室里待了整整三天。


他的工位上堆满了关于马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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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家族的剪报——每一篇都是他亲手写的,署名“Clark kent”的报道像手术刀般精准剖开了这个盘踞哥谭多年的犯罪家族。


佩里主编甚至开玩笑说,再这样下去他们该开个犯罪专栏专门登他的调查报道。


“格雷森夫妇的安保措施确认完毕。”孤独堡垒的Ai在他耳边汇报:“马罗尼家族的三名骨干今晨被捕,剩余成员正在警方监控下。”


超人悬浮在哥谭夜空,x视线穿透马戏团彩色的帐篷。那根承载着飞翔格雷森全部梦想的绳索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用孤独堡垒打造的合金纤维编织的芯层,尼龙包裹的外皮,每一个绳结都结实得像水手打的渔网结。


他甚至在演出前夜悄悄用热视线加固了关键部位的纤维。


演出当晚,帐篷里爆米花的甜腻气味和孩子们的欢笑混在一起。迪克穿着缀满亮片的演出服,像只真正的知更鸟在父母之间跳跃。


布鲁斯·韦恩坐在vip包厢,昂贵的西装与马戏团的粗犷格格不入。但克拉克能看到,当迪克完成三周空翻时,哥谭王子紧绷的下颌线微不可察地松动了。


“超人!”在瞭望塔执勤的钢骨发出紧急通讯,“一颗陨石正在冲向有五名科考队员的卫星站——”


超人冲出帐篷,直奔太空。他知道这是命运的阻碍,但克拉克绝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


克拉克击碎陨石的瞬间,他的超级听力突然捕捉到地球另一端——马戏团帐篷里绳索断裂的脆响。


他几乎杜绝了意外出现的可能,但抵不过命运的恶意。


玛丽·格雷森的身体开始下落,她伸出的手与丈夫约翰的指尖相差毫厘。迪克看着这一幕,想要尖叫,但惊恐让他甚至无法发声。


布鲁斯冲向舞台的身影快得不像普通人,但再快也快不过九点八米每二次方秒的重力加速度。


三英尺。


两英尺。


布鲁斯的瞳孔扩大到直径7.3毫米,这是人类濒临崩溃的生理反应。他的肌肉记忆已经计算出坠落轨迹,但蝙蝠镖永远快不过命运。


直到两人贴近地面的刹那,迪克才终于找回声音,嘶哑地喊出:“超人——!”


他出现了,带起一阵狂风,生物力场全开产生的冲击波让所有彩带凝滞在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雪花玻璃球。


超人抓住格雷森夫妇,左手接住玛丽,右臂环住约翰,氪星细胞因过度输出能量而发出太阳般的金光。


克拉克感觉到自己正在量子层面与某种无形的存在角力。三千七百二十一条命运之绳同时绷紧,发出宇宙尺度的哀鸣。


“不。”氪星之子眼中迸发出比太阳核心更炽热的光芒,“这次我接住了。”


代表命运的绳索终于断裂。


克拉克的视线边缘开始浮现重影——那是三千七百二十一个平行宇宙的迪克·格雷森同时向他投来的目光。


那些宇宙里,没有红蓝色身影接住坠落的空中飞人。


这次,他来的还算及时,格雷森夫妇仅仅是骨裂和轻微擦伤。


医疗帐篷里,迪克死死攥着超人披风的一角,泪水把布料浸成深色。“谢、谢谢……”男孩的哽咽让克拉克想起堪萨斯农场里那些被困在暴雨中的雏鸟。


“不用谢。”克拉克揉着男孩的头发。


布鲁斯站在阴影处,他的目光在超人微微发抖的手指和帐篷顶部的破洞间来回扫视,突然转身走向出口。


“韦恩先生?”迪克怯生生地叫道。


布鲁斯的背影顿了顿,“演出很棒。”他的声音比平时沙哑,“你父母……很幸运。”


克拉克望着好友消失在夜色中,超级听力捕捉到蝙蝠车引擎的轰鸣。他知道今晚蝙蝠洞的沙袋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