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不孝与不孝

第248章不孝与不孝

248、不孝与不孝

胤礽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为了打发走大太监拿出来的计算器,被人想了那么多深意出来。在两个大太监打发走，其他人就好打发了，胤礽只需要一瞪眼睛,他们就不敢继续在屋里呆着,却也不敢离开，只在门口候着。

胤礽则取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器具,看了一眼正在拉扯的怨气值。

“对不住，原本说好帮你找到曹雪芹，让他写完《红楼梦》上传的。”胤礽略带感伤的和系统说道，他其实并没有想过要食言，毕竟上传《红楼梦》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只是现在曹雪芹的爹还没结婚，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可能逼着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去写小说。

“这不是你的错，什么世道！”系统也是郁闷,明明自己已经和宿主达成了共识,偏偏怨气值骤降，现在已经下降到1了，让它有力没处使。

“我担心剧痛时手抖，能不能让平台调整下我的疼痛值？”胤礽说道。

据说，自己的身体是一串数值,由平台调整的,所以他当初流了那么多血后身体还健壮如牛,祁嘉钊为此没少掉头发。

“现在做不到，自从你的怨气值出现问题后平台就无法调整你身体的数值了,事实上，你的身体在恶化，现在就和正常人差不多,所以你很容易感到疲惫，身上到处疼，需要大段时间的睡眠来调整。”系统说道，“根据数值推测，从你第一次做梦开始身体素质就一直在下滑，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素质。”

为了让宿主投入更多精力码字，平台几乎将宿主的身体数值调整成了超人体质，哪怕流了一盆的血也能上山打老虎。但是自从宿主做了一次梦之后，就开始失控，平台无法通过调整身体数值来让宿主快速恢复精力。

好在长时间睡眠能够补足精神，加上宿主本来身体不算差，又有营养液辅助，倒也没有耽误码字。

听到系统也没有法子，胤礽没有强求，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很清楚，系统神奇却也有很多做不到的地方。一味强求只是不够成熟，临走前，他还是要对系统表达感谢的。

“其实我最想和你说的是，谢谢！”胤礽真心实意地说，如果没有系统，哪怕他重生也不过重复一遍上辈子的经历。或许期间一些事件会因为自己有所改变，但是人心不变，最终还会走上那一条路。

突然收到感谢，系统怪不好意思的。

它和胤礽的关系一直不能说和睦，从骗t与被骗的关系到后来威胁合作的关系，默契是有，但有机会绝对会从对方身上刮下一层皮肉。

“其实我做得也不算好。”系统守则它没有违背，便扭扭捏捏半推半就应下了胤礽的夸赞。

然而胤礽却通过这一句话听出不同的意味来：“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不然你不会这样说。”

虽然没有见过系统的实体，更无法像人类那样通过表情动作来判断对方，可是他和系统朝夕相处，对它十分熟悉。一句话，就让他警觉起来。

系统该不会又在什么地方坑了自己吧！

就像之前那个封神，在知道封神是一场骗局后，他当时差点厥过去。

任是谁，辛辛苦苦的谋划一瞬间成空都不会那么容易过的，为此疯魔也不奇怪，也就是他经历过两废两立，心脏已经被撑得很大了。

“没，没有……就是那个……你之前授权了，只是稿费太少，我没有第一时间交给你而已。”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弱，和盘托出自己贪污宿主无线稿费的事来。

它也是穷疯了才出此下策。

“我也是怕自己还不上罚款，回去后被大卸八块，想着能挣多少是多少，你那么善良，一定不忍心我被拆卸吧！”系统随便找了个理由。

然后忐忑地观察宿主的神情，胤礽一直专心码字顾不上逛平台，就连看网文都是自己帮他挑选的，和它有信息差，应该不会发现自己话里的漏洞。

果然如它所料，胤礽还真被骗了，要是以往，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系统，少说也要刮点油水。但是生死面前，看淡了这类欺骗，想到系统虽然有诸多不是的地方，确实对自己，对大清助益良多。

眼下他的原计划失败了，却也有理科大学给大清留下了一根苗。

想到这，对系统和煦起来：“我不怪你，你不是又把那笔稿费拿出来了吗？”

他温声说道，突然，视线定格在怨气值上，在他和系统说话的功夫，怨气值已经在0和1之间开始拉锯，看到赤红的数字零，他的大脑嗡嗡作响。

怨气值已经清零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有呼吸，心脏也在跳动，不由地，他的手按到胸口上，心脏有力跳动着，几乎想要跳出胸腔。

好一会儿，他张开因为过度紧张而干涩的嘴：“数字，怎么回事？”

系统发现宿主的关注点，盯着怨气值看了一会儿，声音中透着一股自得：“你看，我之前就和你说过，0和1是世界上最稳固的数字啦！”

胤礽一头黑线，他问的是这个吗？

可是系统完全体会不到关键点，一个劲唠叨：“所有数字都能消失，但0和1一定要存在，不然世界会乱套的，你知道0和1能有多少组合吗？”

胤礽头大，怒气开始上升：“我是问你怨气值到零了，为什么我还没有死？”

系统这才发现，讷讷不语，好半天说：“或许你比较特别，清零不会死？”

“好不赶紧去查明原因，不然我肯定会在平台上投诉你。”胤礽焦躁，不是他承不住气，而是他觉得自己可能又被系统给坑了。

只是之前坑自己，系统是故意的，这次是无意的。

但这次被坑得也太惨了，他焦灼难受了多久，连弘皙都送出去了，结果自己居然不会死？

那么接下来他的路该如何走？

看着手里的器具，其中的玻璃瓶上还贴上了心头血的标签，就是怕自己死后这瓶血被人随意扔掉。然而现在他发现怨气值归零后似乎也不会死，心，一下子就乱了。

是人就不想死，哪怕他早就给自己一层层加码，也是如此，即便知道皇阿玛被噩梦困扰，他还是不想死，也不能死！哪怕仅仅是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他也不想结束自己的生命。胤礽的双手颤抖着，手上握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康熙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玻璃瓶上的标签清晰印入他的眼帘，又惊又怒。

啪地一声，重重一巴掌扇过去，手劲极大，将没有防备的胤礽打得像后趔趄几步。尤不停止，又是几巴掌打过去，双目垂泪：“不孝子！”

他养大一个儿子容易吗？

想到当初自己怀中小小软软的一团，想到他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甚至想到对方和自己顶嘴的模样，然而，这样一个被自己亲手带大，居然想要自杀？

康熙泪流满面，四处寻找鞭子。

“鞭子呢，把鞭子给我，今天我要打死这个逆子！”

梁九功也被太子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但见康熙盛怒的状态哪里敢给康熙递鞭子，皇上会打死太子的。

“不用你自己寻思，我打死你岂不是省心？”康熙的手剧烈颤抖，口中说着最狠厉的话，心却又软又疼，保成为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保成太傻了，自己已经垂垂老矣，活不了多久了，何必让孩子赔命？

况且，就算不做噩梦了，但保成没了，自己又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吗？到地下，又如何和皇后交代？

见到康熙，胤礽再也忍不住，老大一个人，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康熙的大腿：“儿子不孝，儿子不孝啊！”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孝顺的，然而，真到眼前才发现世间牵扯太多，他根本不可能仅仅为了皇阿玛赴死。只有他心里清楚，皇阿玛指责他的不孝，和他说的不孝又有所不同。

在这种折磨下，他机会崩溃，只能用大哭来缓解。

摸着胤礽前天才被刮得干干净净没什么毛茬的头发，康熙泪如雨下，最后不解气地重重拍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你个傻孩子！”

说着，忍不住又重重拍打几下，拍得胤礽头皮都红了，又不忍地轻轻摩挲，低喃地重复着刚才的话：“你个傻孩子！”

可不是傻？

就算孝顺不能只挂在嘴上，却也不能以失去自己性命为前提，父母给孩子规定了诸多规矩，其实最终目的就是为了孩子能够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除非那些不能以正常人论的人，世上又有几个家长能够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特别是黑发人还是因为白发人而死？

胤礽只是哭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此时，才真正明白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孝顺，那么他以前对康熙的诸多要求是不是也不太合理？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最孝顺的，所以皇阿玛必须全心全意信任自己，对自己委以重任。

梁九功悄悄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小心而快速地将地上的细窄匕首和玻璃瓶捡起来，扔到外头，皇上受了大刺激，可不能再让皇上看到这东西。

太子也是，万一看到了又想做傻事怎么办？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首先回过神来，拉起了胤礽：“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轴呢？也不问清楚，阿玛最近一段时间已经不是天天做噩梦了，就算被噩梦困扰，你也能学学秦琼尉迟敬德，持锏或者鞭帮阿玛守门嘛！有你在，肯定就没有噩梦了。”

他也知道，一废太子时自己以窥伺御账为名废太子确实给他们父子埋下了隐患，否则保成不至于一声不吭，搁到十年前，早就主动请缨给他当门神了。

“可是……”他持的鞭子可是夹着钢丝的，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用鞭子取人性命。在御榻之前持有利器，阿玛能睡得着吗？

“没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下了。”

于是胤礽只好又跟着康熙回到了昭仁殿中，此时，昭仁殿已经又恢复成了康熙的寝宫，变动却也不大，甚至连床褥都没有变，只是添加了一两样古董之类的玩器。

太子又被皇上带回昭仁殿了，让盼了许久的李佳氏好生失落，她还想着今天太子来自己屋里呢，怎么又被皇上给带走了。

真是的，有一个老爱和自己抢丈夫的公公也是件头疼的事。

瓜尔佳氏却一派安然，她和太子早几年就是盖着被子纯聊天了，彼此都没那个兴致。太子不来正好，没人和自己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