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小型农场

柳金枝在王志环手中一共订购了四批小鸡、小鸭,由于装点需要时间,柳金枝就先要了一批成年鸡鸭回家。


不多,一批也就五六只。


又因为王志环看在他们是新手的份儿上,额外送了他们几个笼子,所以他们暂时不用烦恼为这批鸡鸭垒窝的事情。


但也只是暂时,等王志环那边装点完毕,小鸡、小鸭送来的时候,他们就有的忙了。


为了避免麻烦,他们最好是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提前在院子里把窝垒起来。


大概是柳金枝的高粱酒存钱罐起了激励人心的作用,一家人干劲十足,一听到需要垒窝,都不用柳金枝吩咐,主动分好了各人的活计。


柳金枝和月牙负责选址,再把积雪和杂草之类的东西清理出来,作为他们小小农场的起始点。


柳霄和杜卫是男子,力气大,则负责去外头拉砖头,先拉满三车堆在院子里,再一块块捡过来垒窝。


于是柳家门户大开,四个人在门首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


一条胡同住着的人家大多是胳膊挤着胳膊,脚跟碰着脚跟,更别提是汴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


柳家的热闹自然也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王婶子还有此前几个看着柳金枝长大的婶子,都走出来,倚在门首瞧新鲜。


不过看了一会儿,见柳金枝他们四个半大点的少男、少女拉砖头拉得满头大汗,腰酸背痛,几个婶子也主动撸起袖子,一起帮忙干起来。


“婶子,多谢你们了。”柳金枝累得直喘气。


这垒鸡窝比她做饭还累。


王婶子擦了一把汗,爽朗一笑,道:“嗐,这有什么?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咱们能帮肯定都来帮。不然叫我们干看着你们几个小孩子干活,我们心里哪里过得去?”


柳金枝忍不住笑了笑。


她过了今年的生辰就十七岁了,按照古代的年龄算,其实她这般大小的已经算是大姑娘,都可以去议亲说媒了。


只不过这几个婶子都是看着柳金枝从小长大的,所以在她们眼里,还是把柳金枝当小孩儿看,更别提比柳金枝更小的柳霄、杜卫和月牙了。


这应该就是独属于长辈们的“他还是个孩子,他能懂什么”滤镜了。


小半个时辰后,砖块全都搬完。


几个人累得头上冒热气,脸颊红扑扑的。


柳金枝招呼大家围拢在一起休息喝茶,又去屋里头端出来个不用的铁锅,扔进去几根粗粗的木头枝子烧起火来。


“来来来,大家伙互相把身上的碎雪打一打,再烤一烤,免得等会儿雪化进了衣裳里。”柳金枝说着,揪来月牙,将人从上到下一顿拍。


柳霄则和杜卫两个互相正面、反面拍雪。


几个婶子也相互帮忙。


没一会儿,柳家屋檐下的地面全是踩碎,或化尽了的雪屑。


期间几粒雪屑飞溅,一不小心摔进月牙的衣领里,把个小姑娘冻的又笑又叫:“阿姐阿姐,快帮我掏出来,凉!凉!”


柳金枝笑着伸手刮了一下月牙的鼻子,道:“小鬼头,只管使唤你阿姐。就这么点雪,还没等阿姐把它掏出来,它自个儿就化了。”


“可是真的很凉嘛,不然阿姐也试试。”


月牙语气撒娇,然后迈开小短腿哼哧哼哧地跑到外头雪地里,又重新捧了一手心雪回来,小心贴在柳金枝的手边让她感受温度。


柳霄皱着眉去抱月牙,一边蹲下,一边很是老成的说道:“月牙乖,别去闹阿姐,让阿姐休息一下。”


谁知他才蹲下来,月牙反手就将雪块往他领子里扣去。


冻得柳霄嚯的一下恨不得跳五尺高,尖叫道:“啊啊啊!快帮我掏出来!”


旁边的杜卫憋着笑,赶忙上前帮他抖衣裳。


月牙这么一下,倒是让柳霄失了稳重,平白多了些活泼的少年气。


在座的几个婶子见了,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正好此时天光正好,无风也无雨,枯枝立在雪中,冬风吹来,摇动枝桠,疏影浅落之间,柳家市井宅院一派欢声笑语。


王婶子啜了口热茶,舒服的把眼睛都眯了起来,笑道:“金枝,我看你们这样子,是想垒个鸡窝吧?”


“是啊,外面买太贵,不如自己养,后面还要到一批小鸡、小鸭呢。”柳金枝笑着回答。


“欸,你既然要垒鸡窝,怎得不找你钱婶子帮忙?”王婶子笑着拉过一个胖乎乎妇人的手,“你还不知道吧?你钱婶子有一双巧手!当年她爹就是咱们胡同里头有名的工匠,手艺都传给了她呢。”


钱婶子长得白净,胖乎乎的,像个松软的馒头,声音也软软的,不好意思地说:“哪儿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其实也只会一点而已。只要金枝不嫌弃,我就来帮忙。”


“婶子,我哪里敢嫌弃您?”柳金枝连忙接话,笑道,“您只管做,要什么材料就跟我说一声。到时候成了,我必然亲自备一桌酒席与您浇浇手。”


钱婶子的脾气也很软和,温温柔柔地说:“砖头是够了,但还差一些泥浆。”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杜卫站出来,摩拳擦掌,“我知道哪儿有泥浆。”


柳霄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吧,那泥浆可沉了。”


杜卫却摆摆手,颇有信心道:“我还是有把子力气的,一个人挑得动。”


说完一溜烟儿就往外跑,不多时,就拿扁担晃晃悠悠地挑了两桶泥浆回来。


咚——


杜卫将泥浆摆在院子中,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笑道:“齐备了,婶子,还要什么?”


钱婶子笑着摇摇头,细声细气地说:“这些就够了。”


然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把袖子卷起来,当着众人的面走上前,对着泥浆桶比划了一下。


杜卫刚想让钱婶子退后,自己把泥浆桶挑过去。


却只见嚯一下!


钱婶子单手提起了一整桶满满当当的泥浆,十分轻松地走到清扫完毕的院子一角。


杜卫霎时间瞪圆了眼睛,柳金枝等人也满是震惊。


这个力气也太牛了吧!


“钱婶子小时候常帮她爹扛石料,这力气大着咧!一巴掌下去,就是石墩子都得给她裂个口子出来。”王婶子笑着说,又打趣了一句,“要不她男人能有这么老实?成亲二十多年了,愣是不进瓦子一步。”


旁边的婶子笑着接话:“就是想去,也得掂量着自个儿的身子骨没有石墩子硬朗。”


言罢,几个妇人哈哈大笑。


千种万种御夫之道,确实都不如钱婶子这一巴掌来的牢靠。


柳金枝看向钱婶子。


她却只单手扛起数十块板砖,回以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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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实在是高。


尔后,钱婶子帮忙打地基、码砖石、垒鸡窝,柳霄、杜卫两个男子就在一边打下手。


今日既然几位婶子来帮了忙,柳金枝就该做东家,治一桌酒席来与众位婶子浇手。


不过几个婶子既然都把柳金枝当晚辈看,自然也不会叫她一个人白忙活。


于是择菜的择菜,淘米的淘米,看火的看火,每个人都有事做,除了月牙,她年岁太小,还是只管吃比较好。


都说男人扎堆的地方,张口闭口便是国家大事,朝代历史,再不济,也要整点人文小说。


好在几位婶子都很是接地气,不聊这些,只谈些寻常街坊琐事。


“对了,你们知道吗?玉堂巷那边有间宅子租出去了,说是官宦人家的家眷要住进去。”王婶子甩着手上的水珠说。


“哟,什么时候搬来?”


“不晓得,是位管家嬷嬷亲自出来办的,说是春闱快到了,府上的姑爷要带着他家小姐从秦淮回汴京应考。快的话……下个月月初就来了吧。”


“难怪呢,为了考试,能从秦淮到汴京来。唉,也不知道这回咱们胡同能不能出个秀才。”


“我看悬。我记着胡同口史家的小孙子三岁就会背诗了,但前年他满了十五去考试,还不是什么都没捞到?听说在家哭了一天。”


“马行街牛五郎也是没考上,都考了快十五年了。他家里人说今年要是再考不上,就别考了,留着银子做点小生意算了。”


“诶,对了,金枝。”王婶子将目光转向柳金枝,“你家霄哥儿今年考吗?”


柳金枝一愣,道:“春闱?”


“是啊。”王婶子择了一把菜,“霄哥儿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很聪明,记性又好。当年你爹娘就想供他去科考,只是读了几年,你爹娘就没了。”


“后面他跟着你那个黑心娘舅,你娘舅不许他念书,说糟蹋银子,只把人拴在家里头帮铺子切药材、晒药材,当小奴使。”


“但我知道,霄哥儿心里一直没忘读书这事儿。好几次我去私塾接我家孙儿回来,都能瞧见霄哥儿一个人在私塾外头踮着脚偷看,可又不敢进去。就蹲在外头柳树下,用树枝练字。”


“唉,那时候苦的很嘞!”


“好在你现在回来了,也把霄哥儿接到身边养着,那你还继续供他不?”


柳金枝心里顿时揪了一下。


她知道柳霄和月牙在邓山身边过了许多苦日子,但再听到旁人讲起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感到酸楚。


便道:“我回头就去问问他。”


柳霄聪明,精通算术,记性又不差,说不定将来真的能博个功名回来。


可饶是柳金枝愿意砸锅卖铁送柳霄去念书,还是得面对两大难题。


第一是现在食摊的生意刚刚起步,却钱又缺人手,若是柳霄一下子离开,她怕是忙不过来。


生意若出了问题,后面柳霄即使入了学,束脩也是难以为继。


第二是名师难请。


古代请老师是很难的,毕竟有真学问的大儒可遇不可求,而能把手下弟子教成材的大儒就更少了。


对于自己这个弟弟,柳金枝自然是想为他请个最好的老师。


若是有个靠谱的人推荐就好了……


忽然间,柳金枝想到了项志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