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之汁 作品

34.甜蜜的负担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霞染成了橘红色,集市上的灯笼也一盏盏亮了起来。太子胤礽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糖葫芦,眼睛却不住地往街角卖面人的摊子上瞟;大阿哥胤褆腰间别着新买的木剑,正跟隆科多比划着刚才看到的拳脚招式;纯禧公主则紧紧抱着生母给的香囊,另一只手还拎着包蜜饯,小脸上写满了意犹未尽。


恭亲王裕全看了看天色,上前温声劝道:"几位小主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再玩一刻钟嘛!"胤褆立刻央求道,指着不远处还在营业的杂货铺,"我还没给昭宁买泥人呢!"


裕全笑着摇摇头,蹲下身与孩子们平视:"今日若是回去晚了,下次皇上问起来,臣可不好交代啊。"他故意压低声音,"但若是这次表现得好,下回臣再带各位出来,也好说话不是?"


太子胤礽闻言,虽然不舍,却率先点了点头。他扯了扯胤褆的袖子:"大哥,汗阿玛说过要言而有信。"小大人似的模样逗得裕全忍俊不禁。


纯禧也乖巧地整理了下衣衫,只是临走前又回头望了眼茶馆二楼——那里早已没有晋氏的身影,但她知道额娘一定还在某个角落目送着自己。


回宫的路上,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今日的见闻。隆科多牵着马走在最后,听着小主子们约定"下次要去西市看胡商",不由摇头轻笑。宫墙的阴影渐渐笼罩过来,但孩子们脸上的光彩却比晚霞还要明亮。裕全说得对,有了这次的好印象,往后的出宫游玩,自然会顺利得多。


……


胤褆觉得裕全皇伯骗人,再想出宫这事也没那么容易。


又是休沐日。


胤褆趴在乾清宫的门槛上,眼巴巴地望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康熙。他特意换上了上次出宫时穿的那件赭石色骑装,腰间还挂着集市上买的木剑,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汗阿玛,"他壮着胆子又凑近两步,"儿臣听说西市来了批西域胡商,会训骆驼跳舞......"


康熙头也不抬,朱笔在折子上划出一道红痕:"《论语》抄完了?"


胤褆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剑的剑柄:"抄、抄完了......"


"《孟子》呢?"


"还差两篇......"大阿哥的声音越来越小,脚尖在地上画着圈。他明明记得上次出宫回来时,皇阿玛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现在又变回铁面无私的模样了?


康熙终于搁下笔,抬眼看了看儿子蔫头耷脑的样子:"既然功课没做完,就好好读书去。"语气虽严厉,眼底却闪过一丝笑意,"等把该背的书都背熟了,再想着玩。"


胤褆垂着脑袋退出殿外,在汉白玉台阶上蹲成了一朵蘑菇。不远处,太子胤礽正躲在廊柱后面探头探脑,见状赶紧跑过来:"大哥,怎么样?"


"又没成。"胤褆泄气地扯了扯腰间的佩剑,"皇阿玛说要先背完《孟子》。"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又拉着太子弟弟哒哒哒跑回乾清宫门口。


小太子胤礽很聪明,他从凌霜那里询问这句词的意思,隐约明白了"欲买桂花同载酒"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可大阿哥胤褆不知道啊,他只当这是句神奇的咒语,以为只要念出来就能让皇阿玛心软。


于是他学着伊尔哈平日温柔的模样,倚在门框边,还故意把声音放得又轻又缓:"皇阿玛......"


康熙头也不抬:"又有何事?"


胤褆深吸一口气,摆出副惆怅的表情,幽幽叹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哎哟!"


话还没说完,一本奏折就精准地砸在他脑门上。胤褆捂着额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康熙怒道:"滚出去!东施效颦!"


"可是佟娘娘说这句......"


"你佟娘娘说这话时心里装着事,你懂什么!"康熙气得又抄起本折子,"再敢学舌,朕让你把《楚辞》抄十遍!"


胤褆抱头鼠窜,太子捂脸,也赶紧跟着他一起溜了,怕汗阿玛连他一起收拾。。


"太子弟弟!"胤褆委屈巴巴地拽住太子的袖子,"这话怎么到你姑母嘴里就好使,到我这儿就挨揍啊?"


胤礽忍笑忍得小脸通红,赶紧把哥哥拉到廊下,掏出帕子给他擦额头:"大哥,这话不是这么用的......"他凑到胤褆耳边小声解释了几句。


胤褆听完瞪大了眼睛:"原来皇阿玛小时候也......"


"嘘!"太子赶紧捂住他的嘴,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时不时发出窸窸窣窣的笑声。乾清宫窗内,康熙听着外头的动静,手中的朱笔顿了顿,终究还是没再扔第二本奏折出去。


……


惠妃正在延禧宫里绣着帕子,忽见贴身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娘娘,不好了!大阿哥被皇上用奏折砸出乾清宫了!"


"什么?"惠妃手中的绣花针一抖,险些扎到手指。她急忙放下绣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胤褆那孩子虽然顽皮,可从未惹得皇上动怒至此。莫不是闯了什么大祸?


"快,备轿!"惠妃站起身,又迟疑地停下。直接去乾清宫询问未免太过冒失,万一触怒圣颜......她咬了咬唇,改口道:"不,先去永和宫。"


轿子刚到永和宫门口,惠妃就听见里头传来皇贵妃的笑声。她忐忑不安地进去,只见伊尔哈正倚在窗边喝茶,见她来了便招手:"姐姐来得正好,尝尝新到的碧螺春。"


惠妃哪有心思喝茶,勉强寒暄两句就试探着问:"娘娘可听说......胤褆那孩子......"


"哦,你说大阿哥啊,"伊尔哈忍俊不禁,"那傻小子学我说话,被皇上用奏折教训了。"她见惠妃仍一脸担忧,又宽慰道,"不妨事的,皇上后来还问我,大阿哥额头上的红印消了没有。"


惠妃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她接过茶盏,无奈地摇头:"这孩子,净干些傻事......"语气虽是责备,眼角却已带了笑意。只要不是真惹了皇上厌弃,这些孩子气的举动反倒显得可爱。


伊尔哈笑着递过一碟点心:"姐姐别担心,大阿哥这是跟皇上亲近呢。"她意味深长地补了句,"有时候啊,会犯傻的孩子才最有福气。"


惠妃细细品着这话,忽然觉得口中的碧螺春格外清甜。了却一桩事,惠妃不多时便告退了。


伊尔哈倚在永和宫的窗边,望着惠妃远去的背影,不由轻笑摇头。她抿了口茶,眼前仿佛已经看到多年后的场景——当胤褆长大成人,回忆起今日在乾清宫闹出的笑话,定会羞得无地自容。


"等咱们大阿哥领了差事,在朝堂上听人吟这句诗时......"伊尔哈对身旁的琉璃笑道,指尖轻轻点着茶盏边缘,"怕是要当场红了耳朵。"


琉璃也忍不住掩嘴:"娘娘说的是。到时候大阿哥府上的下人们怕是要得个规矩——但凡宴席上有吟诗的,都得提前把这句话从诗集里撕了去。"


窗外一阵风吹过,庭前的桂花树沙沙作响。伊尔哈想象着胤褆日后在御前议政时,若有文臣不经意吟出这句诗,那位威风凛凛的皇长子怕是会立刻僵直了背脊,连手中的笏板都要捏出汗来。


"这孩子现在不懂,等明白了其中深意......"伊尔哈轻轻摇头,眼中满是促狭的笑意,"怕是这辈子听见''桂花''二字都要打个激灵。"


……


毓庆宫里,胤褆趴在紫檀木案几上,手里的毛笔像灌了铅似的沉重。他一边慢吞吞地描着《孟子》里的字句,一边嘟嘟囔囔地抱怨:"明明上次都让出去了......这次不就是背错了一句诗嘛......"


一旁的胤礽倒是写得认真,小身板挺得笔直,只是听到哥哥的嘀咕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偷偷瞥了眼站在门边的梁九功和胤褆的贴身太监,见他们都垂着眼帘,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便轻轻用胳膊肘碰了碰胤褆:"大哥,专心写,写完说不定还能去御花园放会儿纸鸢。"


"放什么纸鸢......"胤褆哀怨地拖长声调,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皇阿玛说了,写完这些还要背《孝经》......"他说着又愤愤地蘸了蘸墨,结果用力过猛,溅了几滴在胤礽的袖口上。


梁九功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但还是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胤褆的大太监更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假装在研究地砖上的花纹——大阿哥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他们是一个字也没听见。


"都怪那个卖面人的老张......"胤褆继续碎碎念,笔下的字越写越歪,"说好了这次给我捏个关公骑赤兔的......"


胤礽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结果被哥哥瞪了一眼,赶紧低头假装咳嗽。窗外的日影渐渐西斜,两个小阿哥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胤褆的抱怨声渐渐变成了哼唧,最后彻底淹没在沙沙的写字声里。只有梁九功悄悄松了口气——总算不用继续装聋作哑了。


秋天了,永和宫里今年种的是花生。


前段时间花生的花朵落得时候伊尔哈告诉孩子们花落了,地下的果子才能成长,所以花生的全名是落花生。如今花生成熟,孩子们都期盼不已。


金秋的阳光洒在永和宫的菜畦上,将泥土照得暖烘烘的。伊尔哈挽着袖子,手持小木铲,身边围着几个兴奋不已的小团子。胤祉蹲在最前面,小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扒拉着泥土;胤禛有模有样地学着伊尔哈拿铲子的姿势;昭宁和五公主则提着精致的小竹篮,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地面。


"记得姑爸爸说过什么吗?"伊尔哈轻轻挖开松软的泥土,露出底下串串饱满的花生,"这落花生啊,就是要等到花儿都谢了,地下的果子才能长得结实。"


"我知道!"昭宁抢着说,"就像我们背诗,背错了被先生罚抄,才能记得牢!"五公主在旁边懵懂地点头,小手已经抓住了一株花生秧,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外拔。


"慢些慢些。"伊尔哈笑着帮小公主稳住身形,只见泥土里带出一串沾着新鲜泥土的花生,颗颗饱满得像胖娃娃的手指头。胤禛小心翼翼地摘下一颗,剥开还带着泥土香的壳,将粉红色的花生仁放进嘴里。


"甜的!"小家伙惊喜地瞪圆了眼睛,赶紧又剥了一颗递给伊尔哈。阳光透过他沾了泥点子的袖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胤祉已经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挖着自己的那垄花生。忽然他欢呼一声,举起一串特别大的:"佟娘娘看!这个像不像一串小铃铛?"花生荚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


伊尔哈吩咐宫人们将新挖的花生分成几份,用精致的竹篮装好。给太子和大阿哥的那份特意选了最大最饱满的,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送去乾清宫的那篮则精心挑选了大小均匀的,用锦缎垫着,显得格外庄重。


太子胤礽、还有入学的三位公主那里也送了一些。永和宫这片地方不大,产的花生不多,送完后都没剩什么了,果然是甜蜜的负担。


回到殿内,换了干净衣裳的孩子们早已围坐在小几旁。昭宁的羊角辫还带着水汽,胤禛的衣襟上沾了点没擦净的泥印子,五公主则眼巴巴地盯着门口——厨房飘来的盐水花生香气已经让几个小家伙坐立不安了。


当宫女捧着热气腾腾的铜盆进来时,孩子们的眼睛顿时亮得像星星。伊尔哈亲手给每人分了一小碟,还特意没把花生壳完全擦干,保留了些许泥土的芬芳。胤祉迫不及待地剥开一颗,白胖的花生仁冒着热气,咬下去的瞬间,咸香中带着清甜。


"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昭宁含混不清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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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里已经攥了好几颗。五公主有样学样,虽然剥得笨拙,却坚持要自己动手,小脸上写满了骄傲——这可是她亲手挖出来的花生呢!


胤褆刚踏进阿哥所的院门,贴身太监就捧着个竹篮迎上来:"主子,永和宫刚送来的新鲜花生,说是今儿个刚挖的。"


"哟!"胤褆眼睛一亮,书包都来不及放下,直接伸手从篮子里抓了几颗。花生壳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的泥土,他随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拇指和食指一捏,"啪"的一声脆响,粉白的花生仁就蹦了出来。


"嗯——"胤褆把花生仁丢进嘴里嚼了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还挺甜!"他又连剥了好几颗,边吃边问:"皇贵妃娘娘那边怎么吃的?"


"回主子的话,"小太监躬着身子答道,"听永和宫来的人说,是用盐水煮的,几位小主子都爱吃得很。"


胤褆拍了拍手上的花生衣,眼珠转了转:"去,把这花生分作两半。一半照永和宫的法子用盐水煮了,另一半就保持这样。"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补充道,"生的熟的各装一碟,再包些送去延禧宫给额娘尝尝。"


小太监刚要退下,胤褆又叫住他:"等等!"少年挠了挠头,"跟额娘说...就说这花生是永和宫种的,我吃着好,特意给她留的。"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转身就往书房跑,留下小太监在原地偷笑。


延禧宫里,惠妃正倚在窗边绣花,忽见贴身嬷嬷捧着个精致的食盒匆匆进来,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娘娘,大阿哥派人送东西来了!"


惠妃放下绣绷,接过食盒轻轻掀开盖子——一股新鲜泥土混着花生的清香扑面而来。左边小碟里躺着几颗还带着湿气的生花生,右边则是盐水煮过的,颗颗饱满油亮。食盒角落还塞了张皱巴巴的小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额娘尝尝,永和宫的花生可甜了。"


"这孩子..."惠妃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花生,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想起前日胤褆被皇上用奏折砸出乾清宫时那副委屈模样,如今竟还惦记着给她送吃的。


嬷嬷在一旁抹着眼角:"大阿哥身边的太监说,主子特意吩咐要生熟各半,就怕娘娘想尝个新鲜。"她指了指生花生,"说这个带着土气的才最甜。"


惠妃剥开一颗生花生,粉白的仁儿在指尖打着转。她想起胤褆小时候也是这样,总爱把沾了泥的果子往她手里塞。如今儿子长大了,这份心意却丝毫未变。


"去把我新做的那件夹袄找出来。"惠妃突然吩咐道,声音有些哽咽,"天凉了,该给大阿哥添衣裳了。"


今日几个孩子回宫的时候都带了一些花生回去,满宫里都是花生的香气。


胤礽从毓庆宫出来,手里捧着个精巧的藤编小篮,里面装满了还带着泥土芬芳的花生。他低头看了看,又伸手调整了下垫在底层的锦帕——这些可是他特意从永和宫带回来的,颗颗都饱满圆润。


走到慈宁宫门前,小太子整了整衣冠。守门的宫女见是他,立刻笑着行礼:"太子殿下金安,太皇太后刚还念叨您呢。"


"乌库妈妈!"胤礽一进门就脆生生地唤道,脚步不自觉地轻快起来。太皇太后正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晒太阳,闻声立刻睁开眼,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哎哟,我的小乖乖来了。"


胤礽献宝似的把小篮子捧到榻前:"孙儿给您带好吃的来了!这是永和宫皇贵妃带着弟弟妹妹们种的花生,可甜了!"他边说边剥开一颗,小心地递到老人嘴边,"您尝尝?"


太皇太后就着他的手吃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嗯,是甜!比哀家小时候在科尔沁吃的还甜!"她粗糙的手掌抚过胤礽的发顶,"我们礽儿最孝顺了。"


正说着,李德全捧着个描金食盒进来:"太皇太后,皇上听说太子殿下在这儿,特意让奴才送些花生来。"打开一看,竟是康熙那份里的精品,颗颗都一般大小。


慈宁宫的暖阁里,太后正抱着两岁的胤祺,纯禧公主坐在一旁,两人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碟盐水花生。小胤祺眼巴巴地望着姐姐剥花生的动作,小手在空中抓呀抓的。


"皇祖母,您说把这些花生磨成花生露,五弟能喝吗?"纯禧熟练地剥开一颗花生,将白胖的仁儿放在小碗里,"太医说五弟的脾胃弱,但花生最是养人了。"


太后慈爱地摸了摸胤祺的小脑袋:"少用些应当不妨事。这孩子..."话未说完,就见胤礽蹦蹦跳跳地进来,身后跟着捧食盒的太监。


"皇祖母!纯禧姐姐!"胤礽规规矩矩地行完礼,立刻凑到胤祺跟前,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个布老虎,"五弟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小胤祺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咿咿呀呀地去抓布老虎。胤礽逗着他玩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明年五弟就三岁了,要不也送到永和宫去?"他掰着手指头数,"三弟、四弟、昭宁妹妹、五妹妹都在那儿,可热闹了!"


太后和纯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笑意。太后捏了捏胤礽的脸蛋:"我们礽儿倒是会安排。不过..."她低头看看怀里的胤祺,小娃娃正专心致志地啃着布老虎的耳朵,"这事儿哀家再想想。"


虽然身为储君,胤礽在正式场合也会端着架子自称"孤",可一旦回到永和宫的庭院里,那个"孤"字就变得格外生疏。他会毫不在意地接过胤禛递来的、沾着口水的半块点心;会任由五公主的小脏手拽着他的朝珠玩;甚至被昭宁缠着编辫子时,也只是无奈地笑笑,任由妹妹折腾。


今日见到小胤祺时,胤礽几乎是本能地问出了那句话。他想象不出,若是一直孤零零地在慈宁宫长大,五弟该有多寂寞。就像他无法想象,若是没有永和宫里那些吵吵闹闹的日子,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也许真会如历史上那般,长成个孤高冷傲的储君,与兄弟们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