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会议室中的会长
修普终究没有让诺雅骑在比十方背上出行,那样太过显眼了。
虽然单纯一只巨鸟就已经够显眼了。
修普带着一人一鸟慢慢地逛到了医馆附近,他让诺雅能不能观察到医馆中的诅咒的气息。
如果修普的想法没错,黑丘镇现在爆发的时机病并不是真正的疾病,而是诅咒。
勇者小队的圣女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将病人集中起来解除诅咒。
诺雅能够看到祖丽身上的诅咒,而修普没有这个能力。
“不行,圣光笼罩着那栋建筑,我什么都看不出来。”诺雅看着医馆说道。
修普并不意外这个结果。圣女不可能就这样放着那些诅咒不管,如果可以光在建筑外表就可以看出来,那修普就要考虑是不是该立刻离开黑丘镇了。
街道上的人似乎又多了起来,使镇子上又多了几分生气。
巡逻的警卫员来来回回的看起来只增不减。
是错觉吗,修普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感觉他们有些过分的精神了,简直像是吃了一顿大餐一样,一个个的脸上都带有光泽。
“你们这的人生活得不错啊。”比十方赞叹道,“一看就知道有着健康的生活方式。”
没多久,就有警卫员背着昏迷的壮汉从他们面前跑过,那两个壮汉脸色苍白,表情虚浮,一看就很虚弱。
“也有人不适应季节转化,我懂得。”
这一次,话音刚落,就又有两个警卫员背着昏迷的人跑过,他们的脸色也是一样的苍白。
“你们这...人们在关注身体健康方面是两个极端啊。”比十方无奈地说道。
修普悄悄问诺雅:“那些昏迷的人,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什么吗?”
诺雅小小声地回应道:“没有。但镇上有股熟悉的魔力的味道,很淡。”
修普又带着他们在镇上逛了小半圈,直至太阳即将落山。
然而无论是镇上的居民还是外来的战士,无论精神还是昏迷,诺雅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诅咒的魔力,反而是另一股未知的魔力蔓延在镇上。
今日所到之处都无一例外地存在着未知魔力。
修普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是勇者小队对抗诅咒的努力,也许是诅咒者的阴谋。
诺雅只感觉到这股魔力很熟悉,但她不清楚究竟是哪一股魔力。
“有月亮的味道、硫磺的味道、生命的味道、也有光之力的味道。”诺雅对那股魔力是这样描述的,但修普只感到头疼。
魔力是有味道的吗,每种味道又代表了什么。
有些味道修普勉强可以下判断,硫磺是恶魔的魔力,光之力也许是圣女或者勇者的魔力,那生命和月亮又是什么。
对此,诺雅回答道:“不知道。”
通过勇者契约,修普知道诺雅没有撒谎,但他就是忍不住去怀疑。
恶魔的诡计。
每当他这么想的时候,那道黑影就会出现。
黑影不再发声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影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开始只是能看出外形,后来身上的部位也渐渐出现了明显的线条。
最近一次出现已经能看出黑影身上的衣服护甲和腰边的武器,只是只有轮廓看不出具体的花纹。
只有锁骨之上的部位一直是模糊的状态,除了笑容,什么都看不清。
在入睡前,修普开始觉得也许将这种情况告诉圣女或者诺雅会比较好。
但那之后修普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来到了灰毫酒馆。
“你好,奥菲蒂丝小姐,修普先生。我是黑丘公会的观察员兼职会计弗拉德。”中年男子向两人鞠了一躬。
“额,你好?”奥菲蒂丝试探道。
“......”修普则是默不作声。
弗拉德继续说道:“公会现在在召集所有有战斗力的人,尤其希望你们两位也能前往。”
“可以说一下是什么事吗?”修普问道。
面前这个中年男子原来就是观察员弗拉德,他和大卢汉曾一起推荐修普和奥菲蒂丝加入勇者的兽窟探查队。
大卢汉为了杀死他和奥菲蒂丝而推荐了他们。
弗拉德呢,他有没有可能是大卢汉的同伴。
出于这个原因,修普并不信任第一次正式见面的弗拉德,尽管没有证据。
弗拉德摇摇头,说道:“抱歉,具体事宜我不清楚。貌似与对兽窟的调查有关。”
是要开始撤离了吗,修普想。
奥菲蒂丝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那就没办法了,我跟你去一趟。”
“还请你们尽快前往。我还需要通知其他人,恕我先行离开。”说完,弗拉德离开了酒馆。
修普和奥菲蒂丝对视一眼。
“怎么看?”奥菲蒂丝问。
“应该是组织防御。”修普答道,“风一帆很可能没有说服做好疏散的准备。”
“真累啊。”奥菲蒂丝叹气。
将酒馆关好门,两人前往公会。
一转头,诺雅身后跟着个比十方在街对面等着他两。
“你要带诺雅没所谓,带那只大鸟没问题吗?”
修普没有回话,他看着比十方,感觉这只青羽鸟的体型是不是变小了一点,但硬要说的话,也没有变小,可能是羽毛的蓬松程度变了。
比十方把脑袋伸到奥菲蒂丝面前,盯着说道:“不要叫我大鸟,我有名字,比十方。听好了,比十方。”
“啊,原来你有名字。”奥菲蒂丝恍然道,“是诺雅取得吗?”
“不是的。那是比十方先生自己的名字。”诺雅解释道。
“我不是宠物!”
奥菲蒂丝看向修普,修普点了点头。
比十方为自己愤愤不平,说道:“作为一个有礼貌的人,称呼我时至少叫我的名字。你也不想我叫你焱族人吧。”
奥菲蒂丝无所谓道:“你没说过你的名字。不过你叫我焱族人也无所谓了,毕竟这里就我一个焱族人。”
比十方看向修普,修普摇了摇头。
“你们不是同伴吗,不是队友吗,怎么连这种事都不沟通的?”
“我和他,不。”奥菲蒂丝摊开双手。
“我和她,不是。”修普耸了耸肩。
这会比十方说不出话了,敢情我的召唤者只有一个恶魔是同伴。
众人结伴来到公会,此时公会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成群结队。
比十方的出现引起了人群的注意。
穿着洁白长袖和皮革背带长裤的指导者在人群中走动,向不同的队伍下达指令。
看到修普等人到来,她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径直走来。
她先看了下修普身后的大鸟,然后才说道:“两位,请直接进去,诗葱会为你们带路。比十方先生,可以请你先随我另行一步吗。”
“喔哦,我被约了?”比十方兴奋道。
“只是为你找一个更合适的场所。”指导员纠正道。
与比十方分开,三人走进公会中。
公会内部的人同样不少,而且可以很明显看出来公会里面的人都是些装备齐全的战士,偶尔有两三个手持法杖的人,可能是像青袍蓝袍两人一样的法师,唯一不同的是,这些人身上不是长袍而是护甲。
在诗葱小姐的带领下,三人来到公会的三楼。
公会三楼一共有三个房间,房门的牌子上分别写着等候、会议和办公。
诗葱小姐带他们进入到最大的房间里面。
里面没有过多的装饰,一张长桌,数张桌椅,两侧的烛火以及主座后的炉火。
长桌旁的座椅已经坐下了很多人,修普只能认出勇者小队里的成员,除了圣女和灰袍的矮个子,其他修普叫得上名字的成员都在这里。
他们坐在最靠近主位的位置上。
会议还没开始,主位的人也未到,会议室内吵吵闹闹的,不少人围在勇者小队的身边,也有不少战士打扮的人在做着自己的事。
座位上没有标记,诗葱小姐也告诉他们找个地方随便坐就好。
修普就近找了个空位坐下,诺雅想坐在旁边的位置,却被告知这里的座位和与会人员是刚好匹配的,诺雅有点失望地从位置上跳下来。
她走到修普身边,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坐到修普腿上。
还没等修普有所反应,奥菲蒂丝从身后抱起了诺雅,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乖乖,和姐姐一起坐吧。”
修普十分纳闷,奥菲蒂丝又在弄什么。
他总感觉奥菲蒂丝在有意无意地减少他和诺雅的身体接触,不,应该说是增加她自己和诺雅的接触。
他想起了一类有着特殊需求的人群,难道说奥菲蒂丝喜欢小女孩吗。
修普看着旁边的粉发女子,她转过头给了个鄙夷的眼神。
好像在说:“如果不是我抱走了,你还真打算让她坐上去啊。”
奥菲蒂丝的确在减少他和诺雅的身体接触,怎么回事,她察觉到什么了吗,什么时候?
修普保持着表情,内心思索着。
很快便意识到,无论奥菲蒂丝察觉到了什么,那都不是与诺雅有关的事,那是关于修普的。
修普不再深究背后的原因,他自身没有值得隐藏的秘密。
座椅渐渐坐满了。
等待期间,不少人都看向修普这边,但没人来向修普搭话。与其说是对修普有兴趣,那些人更像是对奥菲蒂丝感兴趣。
一个女人。
这么说可能很失礼,但这间会议室里的女生并不多。
就修普所见,只有勇者小队的三位女生和一位文员,再加上旁边的奥菲蒂丝总共是五位女生。
女人,战士,武器是男人都难以驾驭的大剑,被邀请参加这次会议意味着实力有保证,还不是勇者小队的成员。
这个偏僻的城镇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个人了。
相比之下那独特的粉发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一直回荡在会议室中。
当主位外最后一个人落座后,一个中年男人在诗葱小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没有什么特点,硬要说的话他最大的特点就是疲惫。
无法掩饰的疲惫出现在男人的脸上。
“各位,”男人坐到长桌的主位上,“我是黑丘公会的会长肖恩。有些人已经见过了,有些人还是初次见面。这里我就长话短说了。”
“黑丘兽窟内的魔兽们已经开始暴动,预计三到五天后兽潮就会来临,我希望...”
肖恩的讲话还未讲完便被人打断。
一个身高体壮的黝黑武士用力地一拍桌子,他吼道:“三到五天,这不是马上就要爆发了吗!肖恩你别开玩笑,我的兄弟们可还在你们镇上呢。”
肖恩只是简单地瞄了一眼那个武士,他诚恳地说道:“是的,三到五天。这是十分钟前前哨的驿站传来的消息。”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吵闹起来,无数愤怒的目光投向肖恩。
“肖恩会长,为什么这次兽潮的预警会这么迟。你们难道是故意弄出这个局面吗,雇佣佣兵,禁止售卖干粮,就是为了把我们困在这里吗!”
“肖恩,你这家伙是故意隐瞒这件事的吗,难不成是想让镇民死在这里!”
“这是恶魔的手笔吗,不是说降临的恶魔命不久矣,已经虚弱到普通的刀剑都可以杀死了吗。”
“卢汉呢,卢汉在哪里?这么大件事为什么没叫卢汉来!为什么没有安排撤离!”
此起彼伏的辱骂声针对着肖恩,这个中年人脸色难堪到极点,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出来,又仿佛下一刻就要痛哭出声。
这就是,黑丘镇的公会会长?修普有点不敢相信。
这真不是随便找了个上班族来顶罪吗。哦,新艾塔还没有上班这个概念。
“安静!”风一帆的声音穿透整个会议室,压倒所有人。
原本还在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风一帆。
他们看着那位勇者,眼睛里又冒出了希望的光。
“咳咳,”风一帆将拳头举到嘴前,说道:“还是让我们听听会长是怎么说的吧。”
话一出口,会议室里的风向变了,人们不再责怪肖恩,反而开始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太过火了。
肖恩感激地看向风一帆,然后缓缓开口,开始为抵御兽潮做最后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