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幸
夜渐渐深了，散人行商的队伍约有十几家人，他们每一家都算是一个单独的团体，虽然在野外加入大商队更加有保障一些，但是要这些精明的人一下子拿出一半的货物来作税费，恐怕这些人也舍不得，所以只好在付出较少的费用后跟在四小姐的商队后面，这样他们行商一趟也能赚上个不少，等赚多了自己也能开一条商线，这也是这些小商贩们的终极梦想。
吴明正是这诸多散人商人中的一员，他此次是跟随着身为商人的叔父来行商。父母都仅仅是普通农民的吴明才年仅十六岁就离开了父母在外打拼，虽然农民的生活更加稳定和踏实，但是吴明不想一辈子都窝在一个地方，于是他早早的就萌生了外出行商的想法。因为家里有个大儿子继承家业，吴明的父母在他提出要跟随叔父行商后，他们没有反对而且很是高兴的表示了自己的支持。吴明的叔父原本是一家大商队的管事，因为在长年的经商中积累了一笔财富，想着要用这笔财富生出更多的财富，所以吴明的叔父自己组建了一支小型商队，商队里现在只有吴明的叔父、吴明还有一老一少一共四个人，所有的财产也只有两匹马和一辆马车以及马车上的货物。
吴明此时也睡不着觉，他正在循环的数着天空中屈指可数的几颗星星。突然他感觉身边有些异动，原来是同为一个商队的张灵，张灵和吴明的年纪相差仿佛，所以两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活动。
“怎么了？”吴明有些疑惑，张灵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自己身边是要干啥。
“我想解手，你去不去。”张灵的话让吴明无言以对，其实跟着腾远的大队伍的话附近都会比较安全，没想到张灵这都不敢一个人去。
吴明原本没有解手的意思，但是经张灵一提醒也觉得要上个大号了，所以两人起了身来到了不远处的小河旁的树林里。吴明蹲在原地了半天才解决了身体需求，用树叶解决了擦屁股问题后，吴明回头想寻找一同来解手的伙伴张灵。这一找吴明却慌了神，因为在周围他压根就没看到张灵的影子，明明两人解手的距离相隔不过五六米，但是现在连吴明轻轻呼唤张灵的名字，都没有人回应。
吴明的背上渗出了一些冷汗，他突然想起了村里的老人们时常说的那些鬼怪故事，什么鬼母寻子、怪树怀胎、狐仙求夫，怎么乱怎么来，胡思乱想间吴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只能沿着河边一边呼唤一边寻觅。
走了大概一百米远，吴明似乎看到不远处的河边站着一个人，但是凭借着天上那细微的星光和月光，根本看不清那个人是什么模样。
吴明也不敢再往前了，只能在原地轻轻的呼唤：“张灵，是你么？”
那个黑影听见吴明的呼唤扭过头来：“吴哥，是我。”
“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吴明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原本僵硬的四肢也变的活络些了：“这深更半夜的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已经不是咱们老家了，周围要是跑出个豺狼大妖来，只怕我们都要沦为它的血食。”
张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吴哥，你看那。”
吴明顺着张灵的手看去，只见河对岸的一片空地上坐落着一个风格气派的大院，大院的外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将整个大院映照的灯火通明。即使是隔着上百米的距离，吴明似乎还能听见大院中传来女眷的娇声倩语。
“这……”吴明有些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记得貌似刚才寻找张灵的时候可没发现对岸有什么动静，怎么仿佛是突然间出现的一般，对岸就出现了一座非常大的庭院。
此时的吴明又想起了村钟楼老人们说的那些神诡异事，一时间感觉腿脚发麻，只想快点回到队伍当中，然后将这里的事告诉叔父。
“吴哥，你想不想娶媳妇？”正当吴明不知所措之际，不远处的张灵开口道。
吴明听见张灵的话沉默了，他当然想娶媳妇，但是自己什么条件自己也是知道的，十年内如果能攒下一笔小钱那么娶媳妇就还行，否则就是他三十岁四十岁想娶媳妇都是难。张灵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吴明细细思索着，有些不明就里。
“吴哥，你还记不记得蚌女和渔夫的故事？”张灵说的故事是在他们家乡广泛流传的一则寓言。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名渔夫从外边打渔捡到了一只河蚌，于是他将河蚌养在了家里的一口水缸里。然后第二天渔夫出门打渔后，那只河蚌化作了一名美貌的女子，在渔夫的家中做好了饭菜，又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等渔夫一回来，便看到热腾腾的饭菜在桌子上，而女子早在渔夫回来前便化为了河蚌。此后的几天渔夫每天回家都能够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这让渔夫又惊喜又好奇，渔夫决定找到这个为自己做饭的人。第二天，渔夫假装出门捕鱼，却躲在屋外看着屋内的动向，屋内的河蚌依旧化作了一个美丽女子，她先是将地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然后便开始做饭，饭还没做熟，渔夫便从屋外闯了进来，将河蚌变的女子逮住，从此女子和渔夫就结为了夫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所以你是想……”吴明当然理解张灵的意思，像他们这样的人很难找老婆便罢了，就算是找到了老婆也大多是个粗丑顽婆，同时还要支付给女方家里一笔不菲的彩礼。如果找非人的妖类就不同了，妖类化人多是美女，而且身体素质也都不错，不是娇滴滴的那种，一个会洗衣做饭的美女这样的条件给吴明和张灵带来的吸引力都是巨大的。
“没错。”张灵看了看对岸：“那边的宅子中人多半不是凡类，所以想叫吴哥一起去瞧瞧。”
吴明沉默了许久，然后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张灵，别去了，虽然传说中有人妖结合的故事，但是那毕竟是传说了，现在外边的世界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凉原本的万里江山就因为妖魔祸乱天下，如今只有一州之地还在我人族手中，有九州之地都已经沦丧，化为了无人维持秩序的混乱之地。我们不去找那美貌动人的妖精，安安分分做我们本身有什么不好？”
可是张灵并没有回答吴明的话语，反而慢慢的走入了河中，这条河水流不急而且也不深，张灵已经步入了河中央，水也才没到他的胯间。吴明见张灵没有理睬他的话，一时也大为着急，他也顾不得许多，也往河中走去，想要拦住张灵。
可张灵的速度还挺快，一会儿就来到了对岸，没有丝毫犹豫的向着不远处的宅邸走去。吴明刚刚下水时便感觉河水不冷，反而有种温暖的气息，这让吴明一下子有了追赶的动力，可是尽管吴明的动作已经尽了他的全力，可是等他到了对岸时，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张灵站在了宅邸的大门前，然后用力的砸了砸门上的铺首。
大院内原本热闹的声音似乎被这响亮的叩门声打扰，整座宅子里的声响为之一停，但是片刻之后又恢复了热闹，吴明似乎还听到院内有个年长女子的声音，在呼唤丫鬟去给贵客开门。
过了一会儿，大门从里面被人打开了，一个扎着双果髻的少女在门后探出了脑袋。
“我说怎么今儿个报喜鸟叫得勤，原来是有贵客上门了，两位贵客，请进吧。”少女长得清秀可爱，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让听到的人骨头都酥了。
吴明也不知道自己还跟在后面十来步远的距离怎么就进了这间宅邸的大门，但是一进入大门后便感觉到了里面和外边迥然不同的气氛，如果说外面的黑夜是清冷如水，那么这里面的气氛就是热情如火，十来个打扮各式各样的妇人和少女在其中吃着瓜子果盘，一边聊着家常一边互相打趣。
看到进来的两个少男，一屋子的佳人都灿烂的对着两人笑了，二人何时见过这样多的美人，他们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也不过是乡里的一枝花罢了。
“两位贵客，请先行坐下，用些点心吧。”将两人带入门的少女将两人引到一张桌子前，然后示意二人坐下，等二人坐下后又拿来一壶茶水给二人斟茶。
吴明和张灵两人看到这一屋子的佳人时整个人的魂都快飞掉了，此时和他们坐在同一桌的是两个打扮轻薄的年轻少妇，其中一人梳着流云发，带着金花簪，另一人梳着白露发，带着凤尾钗，两人的目光如同秋水，一颦一笑间不似人间佳丽，反像天上仙人。
“两位贵客，不知有何事来我这荒郊野冢？”不远处坐在人群上首的一个年纪最大的妇人开口了，她一开口整个庭院的声音仿佛都小了一截。
吴明和张灵两人红着脸都不说话，毕竟二人不过是未经人事的少年罢了，此时此刻见了这诸多美人，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二人不说话，庭院里又响起了一阵哄笑，将二人弄得好不尴尬。
“却是贵客累了，秋音、明溪，你二人将贵客带下去歇息吧。”熟妇人微微一笑，让和吴明同桌的两个妇人将吴明和张灵带入休息的房间，吴明此刻也不想什么离开的事了，这里简直就是他的天堂，什么叔父，什么行商，哪里有传宗接代重要？
吴明跟随着梳着流云发的妇人进入一间房内，屋内干净整洁，香气扑鼻，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家邸。
“郎君，妾身秋音，今晚服侍郎君入睡。”秋音的声音也十分的特别，仿佛秋天的落叶滑落大地。
“这位夫人，在下吴明，不敢受夫人服侍，还请夫人给在下另行安排一处住所吧。”吴明不知怎么的此时仿佛又恢复了一丝理智，向着眼前的红粉佳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郎君莫不是嫌妾身是有婚之人？”秋音的双眉紧蹙，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妾身的夫君不在这里，郎君大可放心，再者妾身也非放不开之人，若是郎君有想要的姿势，大可给妾身说说，妾身定会满足郎君的愿望。”
听见秋音已经成婚，而且夫君也不在身边，吴明的心头却突然间冒起了一团火一般，虽然理智告诉他自己的想法绝非道德允许，但是他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道德，浑身一下子便烧起来了一般。只不过心中还有着一根弦死死的拉住自己，不让自己堕入思想的深渊中去。
“郎君，莫不是嫌妾身不够美么？”听到秋音的声音，吴明扭头看去，只见秋音已经褪去了外面的衣物，只有在些许重要部位还有着一两块小巧的布料遮掩着，洁白的躯体宛如白玉一般晃眼，被吴明瞪眼一看，秋音的脸上浮现出点点红晕，仿佛白卷上的点点红花。
吴明再也忍受不住自己的本能，将浑身几乎赤裸的秋音抱上了床铺，这床铺铺的又软又绵，两人一上床便打滚在一起不分彼此。
十几分钟后，快要冲上云霄高峰的秋音尖声叫道：“让妾身给妾身的夫君生个孩子吧。”一阵哆嗦后，两人宛如一滩烂泥一般卧倒在床上。
看着怀中慢慢陷入熟睡的吴明，秋音原本精致的小脸却仿佛变了个样子，她起身僵硬的拿起衣物穿上，然后再回到床边，原本红润的皮肤一下子变得皲裂干皱，仿佛已经有许久没有过清洗。她一路抚摸着吴明的身体，直到他的魄门端，睡得死死的吴明没有任何的反应，此时此刻的他仿佛成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牛羊。
秋音将一只手的中指对准吴明的屁股后面的小洞，刹那间，一根数米长的指刀穿过吴明的身体，从他的嘴中刺出，穿透了大半个身子的利刃瞬间带出了大量的鲜血，原本睡得十分踏实的吴明挣扎着睁开了惊恐的眼眸，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力，只能在不断的剧痛中感受着一刀又一刀刺穿自己大半个身子的痛苦下颤抖着，直到最后宛如死鱼一般的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灵性。
鲜血四溢，整个房间弥漫起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秋音见吴明彻底的没气了，将伸入吴明体内的右手掏了出来，一只完全只有白骨的手臂现出了原型，此时在屋外的点点星光下可以看到，屋内的秋音突然间消失了，一个全身都只是皑皑白骨的骷髅架子披着女人的衣服出现在了床边，它用骨质的舌头品尝了下自己手上鲜血，然后低头便向吴明的身体扑了过去。
屋外星光稀疏，屋内却响起了持久不断的撕扯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