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妖魔
这些虽然让顾易听得津津有味，但他也没有忘了这次来的重点。这里的异常应当就是这些妖魔鬼怪们了，对于这一点，车夫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他也是倾囊相授。
妖魔属于比较常见的怪物，妖者偏动物，魔者偏人形，但都是血肉类的异常。鬼怪则不同，鬼没有形体，怪则奇形怪状的都有，这两者非常稀少。像是一般的妖魔，中州的甲兵和武者们都能够解决掉，但是鬼怪不同，这些东西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而且其存在非常的没有逻辑，普通人要想伤害它们绝对是痴人说梦，就是武者也只能伤到它们却灭不掉它们，但是它们的出现和移动都比较容易躲避，所以人类才没有被这些东西彻底灭绝掉。
而且这个世界的武道似乎也很发达，首任武皇麾下曾经有着四大武者军团为他镇守四方，那时候虽然他们也可以从中州打出去，恢复大凉的旧日山河，但是打下来容易守下来难，更大的疆域意味着更多的压力，对于人类来说中州以外的土地其性质已经改变了，已经不再是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而是充满着危险的荒野丛林，所以第一位武皇并没有选择光复旧山河，而是留守中州，接下来一百年，历任的武皇们将中州经营的宛如铁桶一般，普通的妖魔在这里几乎绝迹，也正因如此，大凉的人民才能在天变后恢复元气。
顾易和车夫聊的有滋有味，顾易从他那里得知了许多这个世界的情报，这让原本对这个世界缺乏了解的他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过和之前经历过的异常世界不同，大凉世界是顾易见过的第一个和现实世界很像的世界，只不过这个世界当中的人们的生存处境似乎非常艰难。同时顾易也思考起了昨晚的经历，昨晚的门外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让身为一阶武者的他都感到心悸，那是鬼还是怪？顾易无从得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里究竟算个什么层次，此时此刻有了一个融入这世界的机会，他当然是牢牢抓紧了。
“诶，老张，我们这个车队现在是要去哪里啊？”顾易向身边的车夫老张问道，他俩虽然才认识不到半个钟头，但是此刻已经像相识许久的老友一般。
“崖州的景城，咱们腾远的每一条商线都是付出了许多的鲜血和人命换来的。这景城算是崖州的一个比较大的人类聚居点了，咱们把粮食和兵器运过去，换取当地的特产和妖魔材料。”老张从背后的包袱中摸出来一根小臂长的铜制烟杆，然后倒入烟草沫，点燃了后赶紧满足的吸了一口。
“中州以外的地方还有人类生存？”顾易听见老张之前的描述，就错误的以为只有中州才有人类生存了。
“那是当然，这偌大天下人哪里不能生存？古老弟，你小看了许多人求生的念想。虽然生存的地方危险多了，而且没有国家的庇护，但是仅仅是这样人就不活了吗？只要有饭吃有水喝，有地方住，有衣服穿，这就足够了，再危险的地方，也有生命的痕迹。”老张说出了一番让顾易颇为信服的话，也让顾易刷新了对老张的看法，他原本以为老张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车夫，现在看来应该算是一个有思想的车夫。
“也是。”顾易点点头同意老张的看法，人的求生欲望有时候能够创造奇迹：“老张你又为什么选择这样危险的工作呢？”
“危险？”老张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了一团雾气：“想当年我参军那会儿才算是危险，妖和魔算什么，便是更加恐怖的鬼和怪我都一样见过一次。”
“参军这样危险？”顾易再度刷新了对老张的认知，这老家伙深藏不露啊，而且还连鬼和怪都遇到过，这资历有些老啊。
“确实危险。”老张似乎在回忆着过去：“那个时候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连武者都还不是，没想到比我强大的老周死了，李校尉被妖魔吃了，就连赵将军也在一次意外中被怪所害，那段日子，真的仿佛是一场噩梦。”
武者？顾易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老张似乎是武者，可是顾易压根没有感觉到他身上的“气”，这种通过感知气来判断对方实力的方法被顾易自己命名为“气感法”，只有正式的武者才具有特殊的气场，能够被顾易的气感感知到。
“老张你居然是武者？”顾易惊讶莫名，让老张都有些不自在了。
“这年头成为武者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入伍的部队隶属于离城军，全军不说全部，但是有九成的人是武者那我可以打包票的。”老张觉得顾易怀疑他的话很没有道理，明明打扮的清清楚楚的一个人，怎么脑子就和那些只会种田的乡巴佬差不多呢？
“我只是觉得老张你年纪大了，没想到你还能保持在武者阶位，很不简单嘛。”顾易随口编了个理由将自己刚才的失态搪塞了过去，毕竟比老张一个人是武者更重磅的消息出现了，居然老张参军的离城军有九成的军士都是武者，这大凉，顾易一时间有些摸不太透了。自己居然以身为武者而沾沾自喜，没想到这里的人好像将身为武者如同窸窣平常一般，顾易决定日后得低低调调的做人，毕竟不知道哪个旮旯里就出来一个人比你厉害能把你给灭了。
“老张你说你以前碰见过鬼怪是不是真的？”顾易此刻迅速转移了一个话题。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真的不想回忆那段日子，鬼和怪都不是妖和魔能够比拟的，它们已经超出了人能够消灭的范畴。”老张此时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似乎在回忆当中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原本匣子里的话很多的他此刻也不想多提。
“我也曾经遇到过类似的场景。”顾易缓缓说出了昨夜的遭遇，只不过在故事的后面将自己说成是躲在火炕中逃过了一劫，而不是躲入了九月世界。
听到顾易遭遇的老张突然将眼睛瞪的大大的，语气沉重的说道：“你居然还能够活下来，真是个奇迹！你碰到的东西绝对是鬼没错了，和我曾经遇到过的那只鬼也有相似之处，对于这些东西，我们普通武者几乎没有手段能够奈何的了它，如果在外边遇见，恐怕我们这一车队的人都不够它杀。”
“这么可怕？”顾易心有余悸的抚摸着胸口，昨夜如果不是通过令牌去往九月世界，恐怕自己已经成为了鬼的盘中餐了：“真的没有任何办法治得了它们吗？”
“要说完全没有倒也不是。”老张继续道：“我们普通武者不行，但比我们强的将军们可以，以前我遇见的那只鬼便是当时率领我们三千号人马的白忠庭将军通过血炼法来短暂拥有伤害它们的能力，然后成功的将其击伤，最后迫使它逃遁离开的，不过那一次我们也失去了八十多名兄弟。不过古老弟，你是在哪里遇到的那只鬼的？”
血炼法？顾易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那不就是蒋宇青曾经说过的用内气混合自己的鲜血来伤敌的办法吗？好像还真的有效的样子，顾易之前还有点不信。
“以前在外边游历的时候遇见的。”顾易没有说出实情，他感觉自己若是说自己昨天遇见的，能把老张的魂都吓飞起来：“老张，中州的鬼怪多吗？”
“中州？”老张正想称赞顾易年纪轻轻就在外游历了，十分的了不起，却被顾易打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中州一般很少有鬼和怪的出现，放眼天下间鬼和怪的存在都是很少的，咱们中州有武皇坐镇，妖魔鬼怪的数量比外州要少上一大截。”老张的话让顾易松了口气，看来他昨夜的仓促遭遇不过是一场偶遇，如果说随时随地都能碰上这种东西，那顾易感觉这世界就没有一般的活人容身之地了。
武皇，顾易可以说多次从老张的口中得知了这一名字，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等英雄人物。
“对了老张，这妖魔鬼怪能够提前避开吗？惹不起总不至于躲不起吧？”顾易想到自己要是以后再度碰上这些东西，那可真是会吓自己一跳的。
“妖和魔好像有时候会惊扰一些野兽，有时也会发出惊骇的吼叫，了解这个你就能避开它们了。不过鬼和怪嘛，我就不知道了。”老张终归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兵，不是万能手册，他所知的东西基本上也被顾易挖个精光，此时此刻的他似乎有些惆怅。
顾易也不想再打扰老张，而是安静的靠在车厢的内壁上，等待着跟随商队一路到达目的地。
到了中午，车队暂时停了下来，马匹开始被拉到路边吃草，每个人都被分到了两个馒头和一块肉干，虽然不好吃，但是顾易看老张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是商队的伙食就是如此。
顾易吃着干裂的馒头和风干的肉块，一时间觉得这样风尘仆仆的生活还别有一番滋味。
吃完饭又歇息了一会儿，商队继续朝着目的地开始赶路，从正午一直赶路到傍晚，商队终于在距离一条小河的不远处停了下来，这里地势较高且较为平坦，适合扎营，同时靠近水源，做饭和养马都颇为方便，同时商队还派人在周围观望了一番，最终商队主事的四小姐才决定在这里落脚。
傍晚，顾易拿着一只在林中逮住的野鸡一边拔毛一边和商队里的其他车夫、力士们讲着笑话，因为顾易见识颇多，所以说出来的笑话大家都没有听过，一时间气氛甚是热烈。
“那边发生了何事？”四小姐仍然坐在车中，这地方今天由车队里的望气士看过，自己也占卜了一番，卦象中平，已经是良好之象，没有太大的波折就是好事，此时的她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刚吃完晚餐就准备读会书的她，却听见不远处的火堆边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好不热闹。
“小姐，是白天遇到的那个过路客，他正在那里说笑话呢！”旁边的丫鬟阿菱打探了一番然后回到四小姐的身边，笑着告诉她顾易在那边说笑话。
“哦？那可真热闹。”四小姐听了阿菱的转述，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个过路客，没想到还是个妙人。”
随着夜色的深沉，众人也都经历了一天的跋涉，此时都有些疲惫了，不少人已经在草地的地铺上打起了鼾。一时间除了守夜的卫士以外，整个营地仿佛在一瞬间陷入了梦乡。
顾易此时也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他借了一床席子然后铺在了地上，自己躺了上去，看到夜空中那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完全没有前世那般漫天繁星的感觉。
到底是来客，此地非吾乡。
随着营火的火势渐息，顾易也渐渐进入了睡梦中，不过他并不是完全进入到深度睡眠的状态，而是在睡觉的同时保持自身精神力的运作，每天尽管只能增加那么一丝，但是只有日积月累才能保证自己成为机甲师。
在队伍后面的不远处，还有一些人也停在了这附近，他们并不是盗匪，他们也只是出来讨生活的良民，只不过像他们这种行商的人和顾易这种过路客不同，要是想加入一个商队，那么首先就得付出一半的货物作为商队的税收，不然商队凭什么无故保障你的人和货？所以这些人都是不想付出足够的代价，而且也没有足够的能力组建自己的商队，所以只好在大商队出商时跟在后面，虽然也要支付给四小姐这支商队一定的指引费，而且也不受商队护卫的保护，但是相较于给商队交税那已经减轻了许多成本。这也是不少的散人游商所采用的行商方式，毕竟如果让他们自己在野外跑，害怕妖魔不说，连方向都无法把控，更不要说大商队一般会确保周围的安全才扎营，所以这也是这些散人商贩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