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逃离西方
西方大陆，死气弥漫。
陈衡望着阵外，一切都已面目全非。
李万机与诸葛钢铁，看着已经入虚的上官慧，略不自在。
上官慧的目光，一直在陈衡身上。
“陈天王，我们怎么办？”李万机眉头微皱，看着阵外浓郁的死气，问道。
陈衡将手伸出阵外，感受了一下死气强度，旋即说道:“进我的秘密空间，我带你们离开。”
说完，他看向西方，知晓这是死亡大圣的态度。
死亡大圣摆明了要将上官慧置于死地。
龙凰锁天阵外的死气强度，是陈衡必须全力催动死魔才能抵抗的，因此他不可能将李万机与诸葛钢铁放入通神域中。
“我和你一起。”
上官慧不想进入桃花源，美眸流转着期待的光芒。
陈衡摇了摇头，直言道:“不行，死亡大圣的目标就是你。”
上官慧双腮一鼓，满脸都透着不开心。
抗争无效后，她还是进入了桃花源。
龙凰阵内，只剩陈衡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思考着离开西方大陆的路线。
在天龙人境之中，陈衡曾到过东境。
时光荏苒，他已不知东境如何变化，更遑论东境更东边的沧海呢。
神识透阵而出，陈衡眉头紧锁，他在寻找着狂澜海的石岛。
“竟然在那里！”
找到石岛的位置，陈衡面露喜色，旋即有了主意。
……
龙凰阵瞬间收缩，化为一掌大小，紧跟着化作一道虹光向东方射去。
周遭死气随之活跃，追着阵法离去的方向，翻涌奔腾。
一时间，天塌地陷。
陈衡仿佛再次感受到了深渊的恐怖。
他嘴角一勾，死神力本能地缠绕在身上，而后向着东方跳跃而去。
天帝本相:阴阳入眼天地转！
天帝浮现，双眸映日月，月在中州土，日照东境边。
一瞬之后，陈衡瞬间出现在东境边缘，他还有百万里的距离要去飞跃。
还未等陈衡行动，周遭死气聚化成人，足有千人，皆为化神九层。
千人肃穆，面容相似，语气相同，只有沛然一喝的气势，却无百变造化的灵魂。
“陈衡，交出上官慧，饶你不死！”
千道喝音汇成一道，化作死气龙卷，横亘在陈衡与沧海之间。
陈衡无奈，死气缠绕双手，死神刃顷刻弹出。
双手俱是死神刃，陈衡面露决绝之色。
双眸一凝，他踏空而出，死魔本相骤然附体，只不过有些虚幻。
千位化神面无表情，抬手起势，如同海神，唤起死气巨浪，压向陈衡。
眼看着死气巨浪滔天，陈衡面露惊慌之色，扭动身躯，猛然旋转，化作一枚陀螺，切割着无尽的死气。
忽然，死气巨浪不再流动，反而凝实起来，化作崇山峻岭，自苍天砸落。
山脉如同一列在天上行驶却忽然脱离轨道的火车，径直撞向陈衡。
轰！
一声爆炸之后，陈衡被砸入大地数万里，想要起身，却只觉上方压着五指山，动弹不得。
恍惚间，一道身影出现在陈衡身前，陈衡无法抬头，只能看到那身影没有脚。
“想清楚了吗？只要你交出鬼道之主，我保你顺利离开归墟之地。”
闻言，陈衡冷笑一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闻言，身影沉默不语，但陈衡却看到那身影瞬间晃动了一下。
下一瞬，他只觉背上重量足足增加了一倍。
“如何？重至如此，你可愿承受？”身影再度开口，语气中似带有一抹嘲讽。
“固所愿也。”陈衡面无表情，木讷地说出一句话。
身影闻言，再次晃动，又将死气山加重了一倍。
身影再问，“重至如此，如何承受？”
陈衡回答，“既如此，当赴死。”
听到如此回答，身影剧烈晃动，似是怒气填胸。
随后，死气山脉骤然加重，压碎陈衡身躯，徒留一颗头颅与灵魂还在山下挣扎。
“还不悔改吗？”身影忍住愤怒，语气平静地问道。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虽然肉身受到重创，但陈衡语气依旧。
“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身影似乎没了办法，毕竟陈衡只剩下头颅与灵魂。
“固所愿也。”陈衡盯着身影下方的土地，说完一句后，不再言语。
身影举目望天，叹息一声，直言道:“鬼道于世间有害无益，你要如何对抗那些蔑视鬼道的大圣？”
“既如此，当赴死。”陈衡回答。
“赴死，你就知道赴死！”那身影的语气第一次充斥了愤怒。
话音落下，身影不再言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天龙怜悯，大圣无情，归墟……算了。”
话未讲完，身影俯身看向陈衡，话锋一转，说道:“我将你困在此处，你又如何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嗯？
听到这话，身影一愣，意识到事情不妙，旋即问道:“你是谁？”
“固所愿也。”陈衡木讷地回答。
闻言，身影扯起陈衡的头颅，定睛看向他，“竟然是分身？！当真好手段！”
他的话语里满是怒气，随之，死气山脉当场炸裂。
无尽死气冲天而起，瞬间搅动整个西方大陆的风云。
身影步踏虚空，几步之间，便已出现在高天之上。
“陈衡！”
一声怒喝涤荡天地风云，整个西方大陆随之震动不休。
群山崩塌，河川决堤，风云狂乱，天地翻转！
狂乱死气化作亿万兵士，守在了沧海边缘。
忽然，身影眉头一皱，看向东南方。
“聚灵刃！一瞬间斩杀数百道死气分身……那定是陈衡本尊！”
略做判断，鬼影便欲赶赴东南境。
就在他准备动身的刹那，东北境亦爆发出一股滔天气势。
随后，东境中亦有聚灵刃冲天而起。
身影嘴角一翘，一分为三，化作虹光，飞驰而去。
……
三道死气光柱降下，瞬间撕碎天穹，崩碎大地，直将方圆千里，化作虚无。
“陈衡……你逃不掉的！”
身影浮现而出，乌黑的浓雾遮住了他的面容，却挡不住他的嘲讽笑意。
“果然行不通吗？”
东北境狂澜海边缘，陈衡叹息一声，双手撑天，身后浮现七尊本相，化神五层的力量显露无疑。
“我很好奇，断开灵魂链接，你如何能够操纵分身的行为？”
身影抬手一挥，周围死气瞬间化作锁链，将陈衡困住。
“何须操控？我只是猜到了你要问什么，然后提前编好答案而已。”
目光一凝，陈衡崩碎死气锁链，七尊本相一齐发力，通神力融合为七千丈巨掌，轰击而出。
身影伸手接下巨掌，面带嘲讽之色，喝道:“无用！”
身影刚平息陈衡的攻击，便看见一座高山向他飞驰而来。
眉头一皱，那身影抬手一挥，死气倒卷而出，将高山击飞。
“呵……”
冷笑一声，身影对着陈衡，握紧拳头。
一瞬间，纯粹死气仿佛化作了重力，压得陈衡单膝跪地，骨骼亦吱呀作响。
“我虽然只有化神九层，但我与良不同，我是中部大陆的化神九层！”身影看着陈衡，缓缓说道，“你在西方大陆能以化神五层战胜半步入虚，但是到了中部大陆，你连化神八层都赢不了！”
“那又如何？”陈衡眼眸里透着倔强，依旧在努力反抗死气封锁。
身影眉头一皱，耐心解释道:“还不明白吗？你在中部大陆不可能一帆风顺，更何况，你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不至于吧？”陈衡微笑，嘴角带着一丝鲜血，“如果其他大圣真的如此担忧鬼道的情况，那么为何只有你来阻止？”
身影闻言，眉头一皱。
陈衡见身影面容上的浓雾出现波动，知道自己切中了他的要害，继续说道:“你并非死亡大圣！你只不过是得到了死亡大圣所赋予的权柄，替他暂掌死亡大道，然而，你的判断出问题了。”
“你只知道为千坟山收纳亡魂，却不知道那些亡魂皆是鬼道之灵的灵魂碎片！你被鬼道之灵算计了！”
“若非死亡大圣有所感应，亲自出手，归墟必将破碎！我说的对吗？”
听着陈衡的话，身影后退三步，浓雾面具剧烈波动，想要辩驳却无处下嘴。
“你想要将上官慧带回归墟，让死亡大道吞噬鬼道……不，不对，是让归墟吞噬鬼道！”
陈衡嘴角上扬，一瞬间看透了一切。
“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身影终于惊慌，全身死气不停波动。
若非系统反馈了大部分信息回来，陈衡还真不一定能够理清思路。
从鬼道归天外到死气满溢西方大陆，陈衡不相信那些大圣不知道鬼道有主的事情。
可直到现在，真正出手的大圣，只有一位——八荒殿的那位。
而且，他出手还不是为了上官慧。
如此一想，陈衡便知道“鬼道是恶道”只不过是一个幌子。
他猜测，那些大圣之所以看不上鬼道，是因为鬼道的巅峰是纯粹灵魂。
鬼道的法则与大道皆以变化莫测为主，重灵魂轻肉体，以灵魂驾驭肉体，成就大圣很可能导致肉体腐朽。
看着那抹得意的笑容，身影忽感不忿，思索片刻，走到陈衡身边，冷笑一声，问道:“你说，我把你打到无意识，能否在你的通神域里找到她呢？”
“你可以试试。”陈衡笑容更加放肆，丝毫不惧。
身影提起陈衡的下巴，语气里带着不怀好意，“我知道你拥有一个秘密空间，但你不要小看我……我会让你乖乖把她交出来的！”
话音刚落，身影的浓雾面具碎开一角，一只血红眸子骤然闪烁凶光，直盯得陈衡后背发毛。
“说……你的秘密空间在哪？”
血红目光照射陈衡后，身影以为已经结束，便沉声发问。
“秘密……空间？”陈衡双眼无神，低头看地，木讷地问道。
“没错。”身影起身，负手而立，“你要知道，我是你的主人。我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主人？如实……回答？”陈衡微微一愣，露出不解地神情。
“说吧……说出来，你就解脱了。”身影继续引导陈衡。
“解脱……嗯……它在中州……”陈衡说了一句，转而大笑出声，“哈哈哈……我说了，你信吗？”
“什么？！”身影见陈衡根本没有受到他瞳术的控制，顿觉震惊。
这身影哪里知道，陈衡拥有系统保护，同时还拥有抗拒一切控制的帝王心术。
每每想起帝王心术，陈衡心中都会泛起涟漪:东夜没死……但也没有离开西方大陆，那他能去哪呢？答案不言而喻。
死气升腾而起，身影抬手扼住陈衡的喉咙，厉喝出声，“你特么给老子把她交出来！交出来！”
“问你件事哈……”陈衡丝毫没有因为身影的扼喉而感觉痛苦，反而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周围有些不一样？”
“别扯开话题！”身影怒喝出声，同时力道也大了几分。
陈衡无奈，身影渐渐虚幻。
见陈衡如此，身影只觉扼喉的手中空无一物，反而更加抓狂，拼命调转死气压制陈衡，却无法阻止他的虚幻。
“不要慌张……我没死。”陈衡微微一笑，指了指远方沧海上的石岛，说道，“你看后面。”
身影回头，见到陈衡正站在苍峰上微笑挥手，还清晰地看到了陈衡微动的嘴唇。
“不可能，你这具肉身如此真实……”身影转头回来，想要戳穿陈衡的骗术，却惊讶地发现，手中只剩下一根大骨头。
他看到了骨头上刻的字，那字正是陈衡所说的话——
“你觉得死亡大圣给了你补救的机会？呵呵……他不过是想让你在追逐希望的道路上坠入绝望而已。再见了，蒙面人……哦，对了，再也见不到你了，怪可惜的……黄泉路的某人，我就这样叫你了。”
看着骨头上的字，身影反手捏碎骨头，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惧。
他想不明白——西方大陆为何会出现陈衡这样的异类。
“奉大圣令——黄泉七十，你可以死了。”
忽然，一道身影浮现而出，手起刀落，斩碎那带着浓雾面具的身影。
收刀，面东而立，身影叹息一声，看着远离的陈衡，他脱下了自己的阴影面具，说道——
“再见了，陈兄。”
死气灰暗，刀光反射星光，照耀到他的脸上。
他正是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