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鬼道归天外 师徒斗虚空
咆哮苍穹震山海，归墟之外黄沙湮。
良怒吼一声，将生机尽散的荒漠唤醒。
此刻，荒漠拔地而起，化作恶魔，张口咬向陈衡。
陈衡双手合十，一尊本相自身后浮现，正是天帝。
本相武学:身如不周定乾坤！
防御武学一经施展，陈衡无惧狂沙覆压，神识扩散，锁定良的身形。
下一瞬，良忽然出现在陈衡面前，握拳便打，一股击碎天地的巨力砸在陈衡的胸膛。
闷哼一声，陈衡后退三步，踏得虚空猎猎作响。
他只觉胸如裂谷，心如火烧，仔细一想后，便释然了。
毕竟良可是半步入虚！
地神力治愈伤势，陈衡抬眼盯着良，嘴角上扬，笑道:“多少年没吃饭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啊！”
“哼，找死！”良冷哼一声，身影消失在虚空，随时都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并施以崩碎天地的攻击。
陈衡眉头紧锁，他的本相武学虽然挡住了良唤起的漫天黄沙，但却没有挡住良的一拳。
荒漠化作的恶魔徘徊在外，怒吼如雷，搅动风沙，将整个天地弄得乌烟瘴气。
只觉呼吸的灵气中都掺杂了黄沙，陈衡眉头一拧，顿时运转天神力净化身体，同时内运龙神力击碎沙尘，张口将所有黄沙吐了出去。
紧接着，他封闭呼吸，依靠自身通神力开始内循环。
“师尊，你为何一定要阻止我？”
良未现身形，只有声音在虚空回荡。
“我只问你一句，当年北境的人类都在哪里？”陈衡开口，语气里隐含着流动的火焰。
“哦，他们啊……都死了嘛。”良继续开口，“我们一同成立见月宫，可后来鬼道选中了我，我便将他们全部吸干了！”
“他们的气运与生命力，当真是美味。或许正是天道对最后火种的青睐，生命大道与人脉气运，多聚在他们身上。哈哈哈哈……”
高天之上，笑声扩散，风云随声而走，狂沙逐音而来。
“我原以为他们与你分道扬镳，原来他们还是那么认同你。”陈衡眼角略微红润，他遇到过的真正的人类只有良那批人，那才是他的同类啊。
更何况那些人都对他敬爱有加，他更是与他们朝夕相处了许久，纵使那只是一个试炼，但日积月累的情感早已埋藏在心中。
此刻，陈衡杀心已起，双眸顿时满是怒火。
若非他教出了良这样的弟子，若非他给了良气运珠，那西方大陆能否变得更好一些呢？
没有气运珠，鬼葬大圣势必会选择庇佑最后的人类，让他们凝聚足够的气运，那样，他们还能活着！
一张张面孔在陈衡眼前不断闪烁，随后，他的力量猛然增长。
龙神本相兀自浮现，与陈衡做着同样的动作——握拳便打，直将黄沙恶魔崩的粉身碎骨，灵智尽散！
本相武学:沛然一拳万物崩！
一拳出，方圆千里风沙净，天地为之一清。
不过，陈衡左拳虚握，旋即甩了甩手臂。
良的身影亦在此时出现，他于高空坠下，十指如剑，直取陈衡头颅。
破空之声瞬息而至，一双手如九阴白骨爪般，双风贯耳式，直拍陈衡左右。
感知到突袭，陈衡翻身向后，目光与突袭的良碰撞在一起，旋即张口吐出一道力量。
天帝本相身躯受损，只在天庭内修养，此刻得到陈衡召唤，亦张口吐出一道星光。
本相武学:口吐星河碎苍穹！
砰！
一道星河自陈衡口中极速飞出，由小变大，由窄变宽，瞬间撞上良的胸膛，把他撞成了遥远天际的一颗星。
陈衡知道，良的战斗天赋并不高，但却有着惊人的修炼天赋。
回想在地境试炼之时，幸存者比武，良只能排到第十位。
要知道，良的修为是幸存者中绝对的第一，但战力却只在第十左右徘徊。
想到这，陈衡便明白，纵然时光流转，良依旧还有昨日的影子。
只不过……纵然良的战斗天赋不高，但他现在的修为高出陈衡太多！
陈衡亦没有完全把握战胜良，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谨慎行事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他仔细感应起来，他不信以良的手段，到现在还未归来。
暗自使用幻想点恢复了已经损耗的力量，陈衡全神贯注地探查着四周。
忽然，风雷响，天地颤，圆月直接成残月，一道巨大的门扉自月面浮现，缓缓打开。
“不！”
一声怒吼如浪起，良现出身形，竟然已在陈衡十里开外。
陈衡眉头一挑，旋即神识覆盖住良，记下了他的力量波动。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成功啊！我耗费了这么多年，天地人三脉，七罪心魔以及所有入虚的法则，我都得到了，为什么……”
良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一个劲地抬头质问。
天空没有回答，亦或许良已经听不到那回答了。
“你还不明白吗？”陈衡站在十里外，声音随神识扩散，“上官慧得到了鬼道道灵的青睐，让道灵甘愿付出一切，所以她赢了。”
“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良始终不相信，他怒吼出声，口中喷出不明液体。
“道灵分裂灵魂化作生灵，本就是为了寻一个不厌弃鬼道的传人。它曾经看上过你，可你是怎么对待它的？塑造七罪心魔，欲将道灵腐朽；收取入虚法则，入纳为己用……”
“可你不知道，上官慧能赢，就赢在她的单纯与热爱，就赢在她体内只有鬼道法则！”
陈衡的话似是得到了鬼道的回应，鬼道降下一缕气息，竟是天地人鬼脉的一缕本源。
本源入体，陈衡骤然感觉鬼仙的力量更加充实，就连其他本相也得到了提升。
鬼脉天地人，同样也是三才灵脉。
鬼气被鬼仙吸收，原本的三脉之力，进入了天庭与人间。
天帝、龙神与星王合力炼化，三位一体，阴阳交织，不久之后实力更强。
地母将地脉与人脉一分为二，留存起来，似乎是在等待。
此刻，陈衡嘴角上扬。
如果说鬼道凌空之时，他的力量只能影响方圆千里，是很普通的化神中阶修士，那现在他的力量已经可以波及方圆三千里，他已经是化神中阶乃至高阶修士的精英了！
随后，鬼道带着上官慧回归天外，西方大陆只剩下满目疮痍，但与外界的联系已经恢复！
叮叮叮……
一经恢复，陈衡顿感万物镜的躁动，连忙将它从储物戒指转移到系统空间中。
之前为了防备见月宫弟子，陈衡不得已将桃花源清理的一干二净，后来也就忘了这件事。
西方大陆解放，这意味着鬼道彻底回归天外。
陈衡望着月之门扉，稍微宽心，至少在他看来，上官慧是暂时安全了。
“可恶！”
怒吼一声，良爆发全部力量，周身虚空隐隐波动，似乎就要形成一方天地。
见到这场景，陈衡严阵以待，他知道良的疯狂要来了。
果不其然，良转头看向陈衡，脸上浮现出疯狂的神色。
无言，良瞬间消失不见。
陈衡全身一颤，顿时察觉到一股无边的危机在四面八方跳动起来。
“陈衡，受死！”
厉喝一声，良分身十四，从四面八方对着陈衡围杀而来。
十四道身影并非残影， 他们如电如光，或推手或握拳或提剑或托阵……十四招浑然不同，但威力相差无几，皆是化神九层级别的攻击。
攻击未至，虚空先崩，残月之下，一道方圆万里的虚空裂隙骤然降临，将陈衡与十四个良吞没。
残月不再有画面，龙凰锁天阵内的两个人靠在一起，闲谈西东，却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孤独。
西方大陆，只剩下李万机与诸葛钢铁两个活人了。
陈衡与良已经进入了虚空裂隙，那是天地之外天道之下的黑暗地带。
灵气空乏，灵力为光。
一入裂隙，陈衡瞬间施展多重防御。
天帝、龙神、星王、地母以及鬼仙，本相武学一同施展，才堪堪挡下良的十四击。
陈衡知道良是半步入虚，如果良要下死手，绝对不可能只用化神九层的力量。
现在这种情况，若非良修为出了问题，那么便是他刻意手下留情……
可是，陈衡能够感觉到良的真实愤怒，他由此判断良出问题了。
趁病要命，对待敌人的准则之一。
见防御武学还剩下一层未破，陈衡吐出一口浊气，旋即双手聚化灵刃。
此刻，天神力、龙神力与星神力完美聚合，化作陈衡的左手刃。
左手刃，风云卷，天龙游于上，倒映星辰，神秘而强悍。
右手刃由地神力、鬼神力以及杀神力构成，然而前两种力量结合紧密，至于最后的杀神力似乎游离在外。
“极限还是五种力量吗？”
陈衡眉头一挑，暗自喃喃一句。
他凝聚本相后，灵魂力增长很快，完全可以糅合六种力量，但无奈《聚灵刃》终究是炼气武学，纵使达到超越境界，也有着武学的极限。
心中有遗憾，然而战斗不等人。
看准方向，陈衡双手挥动，灵刃瞬间伸展千里，斩向两个良。
那两个良嘴角一翘，抬手便挡。
与此同时，其余十二个良同时冲向陈衡，势要在陈衡攻击之后的瞬间，斩杀他。
“陈衡，你托大了！”
十四个良同时开口，似乎笃定了这场攻伐的结局。
可惜，就在两个良抬手接住聚灵刃的瞬间，他们面色忽然凝重，还未呼喊出声，便各自断了一只手。
他们低估了聚灵刃的锋利与沉重，同时，也低估了聚灵刃的变化。
“收！”
见十二个良已然欺身，陈衡嘴角一翘，长达千里的聚灵刃瞬间涌动变化，化作两条柔软的缎带。
它们看似是缎带，实则是通神力互相交织而形成的阵法通道。
阵法通道一出现，陈衡便遁入其中，顷刻消失不见。
而十二个良已然来不及收招，只能各自对抗，同时闷哼一声，倒退一步。
就在这时，陈衡忽然从他们上空出现，拳掌齐出，身后五尊本相同时浮现。
天帝武学:天帝尽在一掌中。
龙神武学:沛然一拳万物崩。
星王武学:拈星弹指破虚空。
地母武学:万古春秋皆在手。
鬼仙武学:鬼手无影灭众生。
五道本相武学覆压虚空，互相融合，化作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砸向十二个良。
施展这一套组合拳，陈衡自身通神力下降了三分之一，若非他修炼的是千锻诀，他现在早就被榨干了。
十二个良眉头一挑，根本来不及做出防御，只得两两合体，忍着力量的冲突，各自施展武学对抗。
六个良，面色变化，时而泛红时而苍白，他们同时出招，六式截然不同的招式顷刻汇聚。
六式武学，对上陈衡的五招本相武学，裂隙一颤，骤然五彩斑斓。
虚空裂隙中，灵力为光，展现出属性的颜色。
陈衡眉头一挑，发现良的招式里竟然同时包含了十二种色彩。
十二种色彩中，他一下察觉到三种熟悉的波动。
“那些是……天玄上人的光明，星辉的星和上官空冥的空间！”
喃喃一句，陈衡转头看向远方，那里有两个断手的良，他们已然合为一体。
只见那人左手持剑，右手托阵盘，面色忽明忽暗，似是体内力量在不断冲突。
“这股气息是九霄剑仙和天印真人？！”
惊叹一声后，陈衡抬脚连踏虚空，本能地施展出了本相武学，躲开了七个良的攻击。
“你还真是天才啊！五尊本相，每一尊本相都开发出了攻击武学、防御武学与闪避武学……”七个良将陈衡包围，异口同声地说道。
“彼此彼此，你竟然将西方大陆十三位入虚修士的力量融合在一起！我好像没教过你这么恶心的武学！”
点开系统，陈衡看着一百八十七的幻想点，轻吐一口灵气。
那灵气脱离陈衡之后，竟化作九种不同色彩的光芒一闪而逝。
“陈衡，我没想到，你竟然有九种灵力属性！”良看着陈衡吐出的气，眉头一皱，眼眸里显露出一抹贪婪。
“错了，是十种。”陈衡摇了摇头，再次吐出一口气，从中抽出了一道微弱的清淡光芒。
那光芒，正是崔酒给陈衡的酒里乾坤所形成的酒神力。
“太棒了！你果然对我胃口，我的吞杀合道功又有食材了！”
话音落下，良嘴角勾起疯狂的笑容，七道身影合一，十三道法则顷刻荡漾而出。
瞪大双眸，陈衡震惊不已，开口说道:“十三道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