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潜入烈火派
天空中划过一道流光，自东北向西南，焚烧一方虚空。
良久，流光之中显露一道人影，正是暴灼的模样。
“天道点加持的易容术，谁能看出端倪呢？”
嘴角微勾，陈衡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眉头一挑，从通神域内调转出暴灼傀儡的力量。
“虽然暴灼是化神六层修为，但我以三尊本相消耗他的力量，足以让他的烈焰大王为我所用。”
感知到身后虚空烈焰大王若隐若现，陈衡心中窃喜，他终于要摆脱明面上的身份，潜入暗影之中了。
陈衡曾与垂钓客站在一起，与九十九宗门针锋相对，因而颇受天阳上人记恨。
陈衡猜测，天阳上人认定见月宫的底蕴就在自己身上。
“凌冬成为天阳上人的主人，古时月多半不会有危险。小慧与万灵已经进入我的空间内，现在最危险的是绛苍炎。”
正思考着，陈衡忽然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神识从前方波动而来，他赶忙模仿暴灼的情绪，涌动火神力，戒备起来。
“呵呵……暴灼道友，何必剑拔弩张呢？”
一声轻佻话语，伴随一道青色身影，同时浮现苍穹。
陈衡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正是轩辕林少主轩辕潮。
“哼，你孤身来此，难道我不应该戒备吗？”
陈衡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斥着愠怒，不给轩辕潮一丝好脸色。
“往日恩怨随风过，今后你我是同僚。”
轩辕潮耸肩摊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动手的打算。
冷哼一声，陈衡甩出一具尸体，正是他用系统幻化而出的自己。
“暴灼道友，你杀了陈衡？！”
轩辕潮迸发通神力，将那具尸体停在半空，神识裹覆而去，顿时震惊不已。
“怎么？我堂堂化神六层击杀一名化神三层，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这话，陈衡便欲转身离去，不料却被轩辕潮喝止。
“暴灼道友，陈衡空间戒指里没有资源吗？”
嘴角勾起古怪笑容，轩辕潮身影一闪，挡住准备离去的陈衡。
只见他周身通神力显化巨树，巨树繁茂，每一片树叶都是一道阵法。
有点意思啊……
陈衡目光盯着轩辕潮的手段，有些好奇轩辕林的修炼方法，竟然能够将通神力与阵纹完美融合。
恐怕他们的化神本相就是一种阵法本相吧？
刚到这里，陈衡皱起眉头，身后烈焰大王缓缓浮现而出，焚烧虚空。
巨树与烈焰大王凌空对峙，前者散发无尽诡异，后者爆发无穷灼热。
“哼！冥顽不灵！”
撂下一句狠话，轩辕潮身影隐入虚空，消失不见。
陈衡眉头一挑，知道轩辕潮是去请示玉凝了。
待得轩辕潮气息全无，陈衡如一颗飞驰而过的火流星，急速奔向烈火派。
……
到达烈焰秘境边缘，陈衡施展火神力开启秘境阵法，踏步进入其中。
“暴灼师兄，为何你一人先行回归？”
守在阵法节点的看门弟子，见到陈衡，神情木讷，问道。
“嗯……三长老应该同托雨春山的长老、轩辕林的护法论道去了。我则是独自一人追杀见月宫传人，得胜凯旋！”
陈衡对着看门弟子和盘托出自己的行动，他知道这名弟子身上有着烈火派宗主暴妍的神识。
看门弟子点了点头，开口道:“请暴灼师兄前往烈火殿。”
陈衡面色如常，心头却是一沉。
他知道，暴妍要审问他了。
踏空行走百余里，陈衡来到了烈火派秘境中央的烈火殿。
宫殿形如金銮殿，通体赤红，仿若一颗赤红星辰。雕工细致，似是一刀雕完，所有花纹未有断裂处。
除此之外，花纹之上燃着灼热的火焰，问鼎苍穹。
来到烈火殿殿门，陈衡右手自然下垂，左手抓住右手手肘，低头沉声——
“启禀宗主，暴灼求见。”
伴随着一声“进”，殿门缓缓打开，一道窈窕倩影映入陈衡眼中。
赤红长发，粉红双眸，点缀一张如玉容颜；烈火缎带，青焰衣袍，彰显一份强者威严。
“三长老早已归来，倒是你……何以大胆到击杀见月宫传人？”
暴妍素手托香腮，轻吐一句话，语气虽轻，但落于陈衡耳中，犹如火山在他脑中爆发。
闷哼一声，陈衡抬手按住胸膛，止住内伤，神色却在此刻张狂起来。
他说道:“宗主平素对见月宫大加赞扬，弟子早已萌生好胜之心。我辈修士，求得念头通达，既然相遇，必然要生死搏杀！”
“胜者王，败者葬！”
听到陈衡的话，暴妍眉头轻蹙，看向陈衡，问道:“你化神六层，对方只有化神三层，你很自豪？”
“既然生死相斗，修为高低本就是不可控之因素。日后，若我被化神七层修士击杀，那便是我的命！”
陈衡模仿着暴灼的语气，对暴妍的问话对答如流，甚至不时释放出火神力显示自己的愤怒与暴躁。
良久，暴妍摆了摆手，示意陈衡离开。
待得陈衡离开后，暴妍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了陈衡站立过的地方，恭敬地向主座俯首。
不一会儿，主座上浮现出一团漆黑鬼气，紧接着，鬼气化作人形。
鬼气未散，沧桑声音已经传遍整个烈火殿——
“暴妍，你怎么看？”
暴妍闻言，身躯一抖，战战兢兢地拱手，“启禀鬼二主人，奴家认为暴灼还是那个暴灼。”
“嗯……我察觉到他的气息与出发前并无二致。”
鬼气人影点了点头，似是兴致不高，说完这话后，便化作虚无。
良久之后，暴妍方才抬头看向空荡的主座，轻吐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
陈衡离开烈火殿，眉头紧锁。
通过系统，他知道暴妍已经是鬼二的奴仆了。
这一次，他彻底不明白了。
既然烈火派宗主已然是鬼二的奴仆，鬼二又为何要求玉凝挑动暴灼的心魔呢？
再者，东北境除了托雨春山与冷月门，还有多少宗门被鬼二掌控了呢？
莫非整个东北境的宗门都已经是鬼二的奴仆了？
做最坏的打算，才能做出最好的决策。
陈衡沉心静气，打量着烈火派的秘境空间。
此番空间占地方圆三百里，比起冷月门的秘境空间大了足足一倍。
然而，通过神识感应与系统探测，陈衡发现这方秘境之中，仅有寥寥几位修士没有成为控心奴。
这些没有成为控心奴的修士，或多或少都有了心魔。
“看来，秘境外有玉凝渗透修士心境，秘境内也有托雨春山的人……等等，刚才那是……”
陈衡回头看到一名与他擦肩而过的普通女修，眉头猛然一皱。
[叮！检测到该傀儡体内藏有东晨的灵魂。]
东晨？
没多做停留，陈衡只转身看了一眼，便朝着暴灼的房间走去。
“如果说东晨的灵魂在这里，那鬼二会不会也在这里？”
鬼二本体藏身鬼道之中，凭借着大道之力屏蔽了陈衡系统的探测，这是让陈衡十分头疼的敌人。
他相信，没人知道系统的存在。
所以，他推测，鬼二本体藏身鬼道，或许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就在陈衡思索间，他藏在龙山之上的影分身传来了一条信息——古时月离开了龙山。
“唉，她或许接受不了吧。”
叹息一声，陈衡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向古时月隐瞒自己假死这件事。
他并非是不想告知古时月，而是不能告诉她。
他知道鬼二的恐怖之处，鬼二能够看透绝大部分修士的心。
有凌冬在，古时月的安全足以保证。
虽然鬼二给凌冬吃了定心丹，定住了她心魔的状态，甚至让凌冬十分容易听信他的意见，但定心丹并不是控心丹。
定心丹只能让修士产生一种信任，而控心丹却能让修士自愿为奴。
陈衡抬头看向天空，想起青色丹道凌空之日……
那大道不仅收走了部分控心奴，还带走了西方大陆大部分的控心丹。
据系统探测得知，西方大陆仅剩三枚控心丹，应该全在鬼二手中。
陈衡能够确定的是，东夜被鬼二喂了一枚控心丹，不过因为气运光环，东夜正在逐步克服控心丹的影响。
剩下两枚……陈衡并不知道鬼二用在何处。
走到暴灼的房间外，陈衡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师妹已经寂寞成海了……”
只见一位妩媚女修，正慵懒地侧躺在暴灼的赤精大床上，手指勾魂，眼含柔波，满面春风地看着门前的陈衡。
陈衡看了一眼那女修，差点吐出前天的早饭，抬起手指，他施展了入梦术。
接着，他又遁入系统空间，徒留暴灼傀儡在外，让暴灼傀儡与他的女人做一些双方喜欢的事情。
……
吃完饭，陈衡挥手唤出风与水，将碗筷洗净，看向上官慧与万灵。
万灵率先发问，“外面是什么情况？”
上官慧一脸期待地看着陈衡。
陈衡看着二女，叹息一声，直言不讳地说道:“外面都以为我死了。”
“啊？”
听到回答，万灵与上官慧都有些不明白。
陈衡旋即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二女听。
“简而言之，我必须见到鬼二本体。”
陈衡隐藏在东北境的目的就是探查整个东北境的情况，最终接触鬼二本体。
“他的分身太多了。无尽戈壁的伊山尽是他的分身，苍炎武林的白日恐怕也是他的分身……”
“不过，那个能够释放白日的分身着实有些强大。他能够在千里之外，定点释放武学……”
想起白日出现时，系统并没有探测到任何修士的气息，陈衡眉头一挑，心头涌出一个想法。
“千里之外的打击……莫非那人是化神七层以上？”
上官慧柳眉一挑，心中叹息自己的弱小。
借助万物阵盘，她能够以化神一层的修为直面化神三层的普通修士，亦能直接挑战化神六层以下的阵法修士。
可是……这终究是外力。
看出上官慧的沮丧，陈衡抬手取出一枚地狱珠，递给她，说道:“小慧，这里有我的地脉鬼气本源，你尝试同化它，然后吸收。”
“可是，这本源……”
上官慧刚要开口，便被陈衡拦下。
他说道:“无事，这点本源，我消耗得起。”
因为有系统傍身，陈衡抽取本源炼制了一枚特殊的地狱珠，然后转而用幻想之力补充了消耗的本源。
在上官慧看来，陈衡的举动好像是在剜心掏肺，她十分感动。
“那个，你别觉得这对我伤害很大。你看，我还能大跳，我还能走两步……”
说完，陈衡起身运动，浑然没有本源损失的模样。
但陈衡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举动，在上官慧眼里，都是强撑。
陈衡看着上官慧无言无语，转身离去，心头一紧，知道自己好像有做错了什么。
他看向窈窕婀娜的万灵，心头泛起一丝波动。
除去心那次意乱情迷的错误，陈衡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个信念，那就是只能有一位妻子。
他自然知道自己上一世的妻子已经死去，但他的文化与精神让他无法轻松接受两个女人。
虽说上一世的文化与精神也告诉他——莫要杀人，可在这一世，杀与被杀就是生活的主流。
陈衡迫不得已只能动手。
杀云傲，为报仇；杀暴灼，是正当防卫……
这一次，想到这里，陈衡忽然记起羽的遗言……
“极恶之刃嘛……”
喃喃一句，陈衡摇头叹息，心中仿佛有一道枷锁被莫名力量开启。
接着，万灵起身，抬手牵起陈衡。
陈衡会意，抱起万灵，身影一闪，出现在远方的洞府之中……
……
离开系统空间，收回暴灼傀儡，陈衡眉头一挑，发现床上的女修已然不成模样。
“啧……虽然已经是傀儡了，但暴灼被心魔影响的那种偏执已经成了本能。”
暴灼的心魔十分奇怪，或许是因为他修炼火神力过于急躁，让他的审美之恶无限放大。
火神力暴涌之时，焚烧敌人，亦自身。若无沉稳心境，火神力便是毒药。
就在这时，陈衡感知到一名弟子走到门外，旋即发问:“何事？”
“大师兄，轩辕林与托雨春山联袂前来问道。宗主请您过去。”
“好……你留下来，将我房间打扫干净。”
说完，陈衡身影一闪，化作火光消失，全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弟子露出畅快的笑容。
那弟子看着床上的女修，嘴角一勾，“愤怒心魔成功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