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诗词惊天人
[叮！检测到该凡人服用了控心丹和过量灵耳丹，听觉是寻常炼气修士的十倍。]
拥有超越级炼丹技能的陈衡，自然熟悉灵耳丹。
灵耳丹，用以强行提升服用者听觉的丹药。初食之时，耳若生蚁，奇痒无比；服用过量，便会丧失视觉，味觉，触觉等等，唯独剩下聆听万物的听觉。
这种敏锐的听觉，对修士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何况是凡人。
难道这是临炎的手段？利用凡人监视修士……
陈衡终于体会到了临炎的可怕——他把能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甚至将其他修士看不起的凡人都利用了个干净。
平静心绪，他坐回椅子上，取出一壶春风酿喝了起来。
饮尽一壶酒，陈衡将周遭凡人很可能都是临炎培养的耳目一事，传音告知了万灵与上官慧。
二女大为震惊。
“早就听说水木城以文武大会闻名苍炎，万灵，小慧，明日我们便一起去看，如何？”陈衡开口说了一句，神识探测到外面的老人依旧不停捣衣。
“可以啊。”上官慧有些俏皮，率先回答道。
万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牵着陈衡的手。
良久，三人说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尤其是陈衡，说了很多传奇故事，逗得二女花枝乱颤。
捣完衣服，老人起身跺了跺脚。
断腿女孩拄着拐杖便来到了老人身边，用肩膀拖走了老人。
[叮！检测到服用控心丹与过量慧明丹的凡人，视力是寻常炼气修士的三倍，已丧失味觉与触觉。]
听到系统提示，陈衡感觉到无尽的悲凉——此方世界的凡人成为了无情的工具，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摇了摇头，陈衡施展暗影，分出一道影分身，运用幻想之力送分身出了水木城。
影分身施展了易容术，实力被压制到炼气境，不会被苍炎与暗流察觉。
运用了三次幻想，陈衡将分身送到了水月城中。
……
重回水月城，陈衡来到已经变成废墟的房屋前，松了一口气。
“还好，阵法没有被攻破，密室很安全。”
喃喃一句，陈衡悄然遁入大地，进入了密室。
他看到了盘膝修炼的心，看到了她无暇的面容与婀娜的身段，心想:若是活在盛世，说不定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分身在密室墙上刻下了易容术的修炼方法，又在下方放了一块斗转星移阵盘，才写下了分别的话——
“萍水相逢，醉倒于阁下花容。我行之事，可记可忘。流已殒命，晨夜变心。天下安处，西北百花。”
随后，分身遁出密室。
在城主府附近，陈衡惊讶地看到了那位青衣傀儡，他因此确定了这具傀儡是临炎的。
东夜就在水月城，他要见水月，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
“如果青衣傀儡是临炎的，那化神五层傀儡与藏在暗处的强者都是东夜的手段？”
陈衡感叹东夜的隐忍与智慧，佩服他竟然在暗地里培育了足以覆灭一国的力量。
径直路过城主府，走遍整个水月城，陈衡都没有找到如同水木城那样的残疾人聚集区。
“唉，谁能想到凡人还能成为工具呢？”叹息一声，他想起无尽戈壁杂部的调查资料里根本没有涉及凡人的事情。
……
安顿好分身，陈衡收回系在分身上的神识，等待着分身破碎能带回来好消息。
休息了一会儿后，陈衡带着二女前往水木城中心擂台参观文武大会。
文武大会极其热闹，是凡人与修士一同看好的大会。
参加文会的一般都是凡人。文采斐然的凡人往往能够在文会上博得女修一笑，从而获得一些灵石。
渐渐地，文会由凡人主导。凡人只有在文会上，才能登上高位，才有借口鄙视修士，笑骂修士粗俗。
只不过，骂过修士的凡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罢了。
参加武会的自然便是修士。比武论输赢，一战定乾坤。原本单纯的比武，亦渐渐变成赌斗灵石与丹药的游戏。
后来，赌斗游戏继续变化，万物皆可赌——灵石、丹药、阵盘、法器、功法武学乃至修士本身，都成了赌斗的资财。
武会变成了一个搏杀与掠夺的工具。
陈衡刚来到文武大会，便收到了一众天道点。他知道万灵与上官慧为他挣来了无数羡慕和嫉妒的情绪。
忽然，一位白袍青年大踏步地走到陈衡面前，作揖行礼，问道:
“阁下可是这两位姑娘的护卫？”
张口便埋汰人，忒，读书人的嘴啊！
陈衡摇了摇头，不发一言，便欲领着万灵与上官慧离开，不料反被青年拦住。
参加文会的凡人这么勇吗？还是说有人在背后指使？
陈衡想到了临炎。
自从进入水木城，陈衡的举动已在临炎的掌控之中。
“这位兄台，有事？”陈衡无奈，开口问道。
白袍青年见陈衡开口，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鄙人欲以十年寒窗之力，向仙人讨教。”
就在白袍青年说完这话的瞬间，一众凡人与修士齐刷刷地看向陈衡这边。他们这些人早已用余光瞥了万灵与上官慧许久，终于有了一个借口，正眼看人。
“这位是文首绝生，传说他诗词一绝，乃是苍炎武林当之无愧的第一书生。他竟然要向仙人问诗词？”
“你这个凡人不要乱讲！修士哪会舞文弄墨？这个绝生分明是想扬名！”
“我看绝生只是想博仙子一笑吧。”
见到周围的人一下子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吵个不停，陈衡暗道一声果然有鬼。
“不知这位仙人可愿赐教？”绝生很是恭敬，一再询问，但恭敬之下藏着有恃无恐，询问之中隐着拔剑相逼。
陈衡盯着已行学生礼的绝生，眉头一挑，心中思索:凡人为难修士，无论凡人胜负，都是必死的局。若无保证，绝生怎敢当面挑衅我？
“陈哥哥，是你的便宜徒儿在给你下套吧？”上官慧美眸一凝，传音给陈衡。
陈衡点了点头，回传给她:“没错。临炎要用绝生引出我的心魔。如若绝生赢了我，定会极尽嘲讽之能事，届时修士之怒会裹挟着我出手杀他，如此，我便有了心魔。”
“好歹毒！”上官慧已经看透了这一局，回传道，“陈哥哥不能拒绝，否则绝生会跳过比斗，直接实施临炎的计划。”
陈衡点了点头，心中则嘲笑起临炎的阴阳谋，想道:你要用绝生的十年寒窗挑战老子的九年义务？
“好。”陈衡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闻言，绝生的双眼闪出一道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为主献身的准备。
陈衡一眼就瞧出了绝生的状态，暗道:果然啊，又是一个吃了控心丹的可怜人。
不多时，陈衡与绝生站在文会台上，如竹如兰。
“完了，又有修士来比文赛，这不是丢修士的脸嘛！”
“就是就是！”
“绝生文采过人，胜过修士，替我们凡人争光！”
文赛还未开始，台下的修士与凡人便已敲定了比赛结果，仿佛每个人都掌握了时空大道，看到了未来，极其嚣张。
陈衡对台下的喧闹充耳不闻，正眼看向绝生，问道:“你想讨教什么？”
听到陈衡的话，绝生哂笑一声，悄悄走向陈衡，伏在他耳边说道:“你只不过是个粗俗的修士，真以为我要向你讨教学问？”
看着一改儒雅气质的绝生，陈衡并不意外，继续说道:“人不可貌相，你又如何知晓我粗俗呢？”
“人？哈哈哈……你觉得修士是人？别开玩笑了！”
绝生听到陈衡的话，顿时大笑出声，笑声里全是癫狂与嘲讽。
“多年前，我以为修士是人，我也曾爱上一个修士。一夜欢情之后，我才知道，修士根本不是人！”
什么玩意儿？
看着突然癫狂的绝生，陈衡与台下的看客们都愣住了。
不久，一道红色光芒自绝生双眸一闪而过，他才堪堪恢复正常。
然而，陈衡知道现在的绝生已经不是绝生，而是临炎。
临炎借着绝生的皮囊，拱手行礼，说道:“这位仙人，小生钻研诗词已久，还请不吝赐教。”
陈衡笑了笑，托起绝生的手，回应道:“请出题。”
“绝生”微微一笑，提笔悬腕，在文会台上写了“七律”两个大字。
台下修士看到两个字，一脸看二脸又看数十脸，皆是懵逼；台下凡人则振臂高呼，直言绝生乃苍炎七律第一。
修士听闻凡人的话，气矮一截，纷纷责怪陈衡丢了他们的脸；凡人则与修士相反，盛赞绝生为凡人夺得了尊严。
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嫌弃与责怪，陈衡听到了耳边响起了天道点增加的声音，格外兴奋。
此时，“绝生”已经握起毛笔，开始了七律创作——
“十年尘土鸳鸯梦，梅雪依稀故地逢。
自恨寻花皆是骨，无情春事又成空。
难逢慧眼同心语，谁有灵犀一点通。
何事东风未曾至，玉门关外满山红？”
陈衡看完，只有简简单单地几句评价:书法娟秀，不似男子书法；诗句传出浓浓的悲伤愁绪……
唉，最烦高中语文的诗词题了！
“好！绝生这七律妙啊！一人读书行路，感受天地孤独，最有灵性的便是那灵犀一点通五个字，绝妙！”
“修士输定了！大家看，那修士已经呆住了！”
输定了？
陈衡听到台下凡人的大话，冷笑一声，心中默默道了个歉，提笔写道: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
嗟余听鼓应官去，走马兰台类转蓬。”
谁有灵犀一点通？心有灵犀一点通！
凡人们看到陈衡竟提笔写成佳作，刚要极力反驳他的文词，却不料苍天降手，瞬间夺去了陈衡写下的诗文。
“哈哈哈……这是苍天不认，夺诗毁坏！”
“修士写了一首诗，竟然触怒了苍天？！”
“绝生赢了！文台上只有绝生的诗还在！”
就在凡人们自以为是地据理力争时，天空垂下一道声音，震耳欲聋——
“本座乃中部大陆天人书院三界行走，路遇传世杰作，收走珍藏！此番文会，修士胜！”
话音落下，天降花香。
“绝生”听着虚空回荡的声音，神情呆滞。
整个文台下方的人们全部惊讶得说不出话，唯有陈衡摇了摇头，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临炎的神识退出绝生的身体，只留下瘫倒在地的绝生不停地嘟囔着“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一句。
良久，绝生疯了一样跑下文台，大吼道:“我输了！我输了！我输给了一个修士！哈哈哈……”
凡人们见到绝生癫狂如疯子，全部沉默不语，完全没有了最开始的叫嚣气势。
高楼上，临炎举头望着高空，眉头紧锁，喃喃道:
“陈衡啊陈衡，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惊喜呢？完美丹道，无尽戈壁的天王……如今一首诗竟然引来了天人书院！哈哈哈……你不仅可以为我夺下丹道、阵道，就连书道……”
陈衡只觉打碎了临炎引诱自己心魔的计划，全然不知自己做了一回文抄公，竟然又加深了自己在临炎心中的地位。
“陈哥哥，你是与小慧心有灵犀吗？”上官慧快步走到陈衡身边，俏皮地问道。
还不待陈衡回答，万灵在一旁嘟囔了一句——
“我倒觉得昨夜山峰昨夜水或者昨夜粉，更好一点……”
闻言，陈衡与上官慧同时白了万灵一眼。
不过，陈衡心中还是有些感激万灵的，毕竟她插了这句话，陈衡就不用回答上官慧的话了。
不消片刻，一众修士都围绕在了陈衡等人周围。
他们惊讶着陈衡的文采能入天人书院的眼，心里则盘算着如何同陈衡搞好关系。
他们觉得，陈衡一定能离开西方大陆进入天人学院，成为大圣门徒。
陈衡摇了摇头，看穿了一众修士的心中所想，没有理会，带着万灵与上官慧快步向武会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