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崔酒破圣道 共商大圣局

就在陈衡即将退到金光楼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

“紫程序？”

陈衡行走江湖，擅长急刹！

“陈兄，为何不加入万魔会？”紫程序缓缓开口，说出进入不夜城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是仇千殇的手下？”

陈衡有些诧异，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与莫雨不同。我不说话，不会泄露秘密。”紫程序面无表情地开口。

“可是你站在这里，已经泄露了秘密。”陈衡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这算泄露秘密吗？”紫程序的脸上浮现出惊讶之色，看着陈衡。

“嗯……怎么不算呢？”

陈衡双手伸直，具现出一米灵刃，指向紫程序。

“要打吗？好！”

紫程序抬脚一踏，身影瞬间虚幻，化作数十道紫色影子冲向陈衡。

一刃一个影子，干脆果断。

陈衡左闪右避，双手挥舞灵刃，施展一式八极顶心肘附加一击穿心灵刃，又以一式炮拳轰飞幻影，释放百余米灵刃穿胸而过。

战斗的激烈，让陈衡沉浸在欢乐中，恨不得大喊一声“射杀它，神枪”。

紫程序的幻影无穷无尽，陈衡的灵刃削铁如泥！

一番比斗下去，二人拿对方皆是没有办法。

“厉害！”紫程序后退十步，盯着陈衡，说道。

“彼此彼此。”陈衡收回一手灵刃，只余一手灵刃斜指地面，那动作如天行九歌里的玄翦一般。

“你可知道西方大陆没有出路？”

紫程序的幻影在身后列成阵势，似时刻准备着冲杀。

“这个世界没有出路。”

陈衡嘴角咧着没心没肺的笑，开口说道。

“你们跟着仇千殇去了中部大陆，那又如何？头顶的圣人会高看你们一眼？”

“我见过无数的神之一手，但没见过哪个棋手会把神之一手的那枚棋子裱起来挂墙上，日日供奉！”

听着陈衡说完，紫程序若有所思。

良久，他开口道——

“日供奉是谁？”

陈衡闻言，咳了几声，心道:这个时候，你就别特么一本正经地开车了！

“你不愿意做棋子？”紫程序问。

“你很心甘情愿？”陈衡眉头一挑，问道。

“天地如棋盘，众生皆棋子。我们的价值要用他人的命来体现，我们的命运就是站在尸骨上叩问苍天！”

紫程序难得多说了一番话，说完，他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

“如果众生皆为棋子，我便做围棋棋盘上的帅，做象棋棋盘上的黑白子！”

望着紫程序离去的背影，陈衡大吼出声。

下一瞬，天崩地裂，灾难陡至。

轰！

恐怖的岩浆从城东咆哮而出，向着整个不夜城蔓延。

一轮孤月悬挂高空，月如太极骤然破碎，化作无极之域吞噬一切。

金光闪耀周天，一阵金属的锈气传遍整个不夜城。

陈衡知道，三大宗门的化神强者开启了各自的通神域。

他看着百姓落入岩浆，看着百姓坠入黑暗，看着百姓化作金色雕像……他无能为力！

此刻的场景就像上一世——他站在监狱中面对十个罪犯的威胁，他走出监狱时面对着整个冰冷的世界！

“要是我们能出城就好了……”

在通神域即将覆盖更多人时，陈衡还是动了心，说出了救下百姓的话。

[叮！消耗全部幻想和一个天道点。]

陈衡仅仅救下了一百多个凡人！

一城仅剩一百多人！

这些凡人有的庆幸神迹降临，有的埋怨神为何不救他的亲人……

在修行者厌弃凡人的世界里，这些凡人依旧期待着神的救赎，依旧拥有向往幸福的愿望。

可这些愿望，却已是空想！

陈衡施展敛息术，悄然离去，走到葬龙江边，回望整个不夜城。

他看到了赤峰、月无极与九照老人威压当世，一击摧城！

他看到了突然出现的清风武林长老奔向城主府，看到了从旧巷中窜出了一个断手乞丐，一击灭杀清风武林长老！

“逆子！安敢给为父下毒？！”

那乞丐怒吼一声，抬手一招，整个金光楼拔地而起，化作他的武器。

轰！

乞丐抬楼一砸，砸碎了贾泉的家，也砸碎了金光楼内的所有看客们。

正在交手的三大宗门强者忽然愣住，他们意识到这个乞丐就是贾金，便有了一丝停战的冲动。

可大圣之下皆凡人，一条血红的大道凌天而过，所有大道之下的人皆是傀儡！

轰！

一声惊雷起，整个不夜城化作一片酒的世界。

城主府中，生灵生机散尽，唯有崔酒踏步登空，眼神清净纯粹。

“我有一壶酒，欲敬天与地！奈何天地不容我，笑我一蝼蚁！”

“哈哈哈哈……大圣啊！崔氏第九代崔酒，以此身化酒，敬您一杯，敢饮否？”

“敢饮否？！！”

怒吼出声，已是化神九层的崔酒全身蔓延出强烈的神力波动，冲向天空！

高天之上，一声怒吼传来——

“蝼蚁，安敢问天！”

紧接着，一只苍穹巨手沛然砸下，崩碎西北龙首山，截断南边葬龙江，将整个不夜城压成粉末，将整个城下平原压入地下三千米！

“哈哈哈哈……”

崔酒聚拢全身酒气，化作一个巨大的酒葫芦，猛地撞破苍穹巨掌，撞向悬在高空之上的血红大道！

“噗——”

崔酒化身的酒葫芦进入血红大道，如冷雪入岩浆般瞬间蒸发。

正为崔酒哀叹之时，陈衡忽然看到那血红大道竟崩出一道裂痕，那裂痕之上泛起一闪而过的青色气息，转而化作浓厚的酒气，降于人世。

不夜城灭了！

崔酒败了！

但血红大道裂了！

“噗哈哈哈哈……今日以我半生酒道辅以丹道，破你杀道！万魔，我倒要看看，你今后如何掌天！”

笑声狂傲，激起陈衡一腔热血！

血红大道似也在这笑声的嘲弄中隐退虚空，只留下不夜城的废墟以及倒在废墟之中的崔酒。

“崔先生……”

陈衡闪身来到崔酒面前，看着满身裂痕的化神强者，眼里平静淡然，心中却满含一腔孤勇。

“有酒吗？”崔酒靠在陈衡的手臂上，问道。

“有。”陈衡从空间中取出自己酿的酒，喂给崔酒。

大口饮下一瓶，崔酒的眼里闪着光芒，大笑出声。

“哈哈哈……好酒！有此酒壮行，归墟之路，我不孤单！”

“小子，大圣之局，势必覆灭众生！我观你有一颗善心，又非白君霖只有善心……咳咳，可成事矣。”

“此乃我绝学酒里乾坤，交付于你。你若出西部大陆，可寻万里流霜！”

话音刚落，崔酒全身崩溃，灵魂如同一壶洒向虚空的酒，飞散天地间。

[叮！万魔大圣大道有恙，布局失败！]

[叮！长青大圣大道陡增，布局成功！]

崔酒的牺牲竟成全了大圣布局？！

陈衡握着手中的卷轴，看着塌陷成盆地的不夜城，怒气填胸。

[叮！开始修炼酒里乾坤。]

听到系统提示，陈衡沉默不言。

他拾起崔酒的空间戒指，踏步流影，冲向三千米之上的城外。

轰隆——

葬龙江在崔酒与大圣的对攻中彻底决堤，化作苏醒的巨龙冲出河道，灌入已成盆地的不夜城中。

许多年后，若还有凡人活着，他们一定会惊讶这片三千米深的掌湖。

踏水逆行入裂谷，陈衡抬眼便见到了仇千殇、莫雨以及紫程序。

“呦，陈兄……”仇千殇见到陈衡出现，双手抱拳，快步上前。

“停！你我不熟！”陈衡抬手制止，只瞥了一眼莫雨，便向山野间行去。

……

三天后，陈衡正依靠在一棵百米高树的树枝上，藏身于枝繁叶茂的阴影中，闭目休眠。

树下有一座坟墓，墓碑上刻着四个字——“善白君霖”。

[叮！酒里乾坤已小成！]

[酒里乾坤:崔氏第九代崔酒借崔氏气运所创的蓄力武学。此武学可将酒气化作灵气、神力等力量，饮酒越多，威力越强！]

听着系统介绍，陈衡感叹着崔酒的天资卓越，也为他的结局而感伤。

他取出一壶酒，豪饮一番，顿觉神清气爽！

忽然，他感觉到了什么。

从系统空间中取出万物镜，陈衡看到了一个简易的群聊。

群聊里有甲、乙、丙、戊、己和庚。

甲:己，你在吗？

陈衡看到万物长老的信息，立刻回复了一句——

“在。”

乙:“方便说说不夜城的事吗？”

陈衡见到这个群聊特意屏蔽了仇千殇以及丁，便将三大宗门、崔酒以及仇千殇的事和盘托出。

戊:“崔酒已经……唉。”

庚:“崔酒厉害！化神正面战大圣，佩服！”

甲:“己，我们五个人都不愿意成为大圣的棋子，你呢？”

丙:“他没得选择！他不和我们一起，我会先杀死他！”

陈衡看到丙的消息，眉头一挑，觉得此人非常残暴，这样不好。

陈衡（己）:“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甲:“没有。”

乙:“同上。”

接下来的同志要么发“同上”，要么发“一样”。

陈衡麻了。?﹏?

他觉得遇到了一批猪队友。

这批队友什么计划都没有，先自我组织起来了。这就好像一批人先开了一个公司，然后再去想公司要干什么。

陈衡（己）:“那就暂时待机？”

甲:“不，我们先分享各自的情报。我先来，我是寒山剑宗的长老。我猜寒山大圣的布局只是上官雪！”

嗯？上官雪？

上次见到她，我好像没听到系统提示她身上有布局啊。

丙:“确实。寒山大圣已经开始传授她无情剑了。”

无情剑？这算什么布局？

乙:“天人大圣带回来一个美娇娘，然后传她春秋之力……”

美娇娘？花无常吗？

戊:“东部大陆四极之中纷乱异常，我察觉到至少两位大圣进进出出。”

庚:“我没什么可以交流的，我连……算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在等着陈衡发言。

陈衡叹息一声，意识传入万物镜中，化作无数信息。

“首先，死亡大圣布局归墟，我不知道具体情况；鬼葬大圣的布局应该落在鬼脉上。”

“其次，万魔大圣追求的是修士们的杀戮狂欢，长青大圣以丹药控制修士精神，接天大圣以法器吸取修士气运。”

说完，陈衡回望西北方，想起了万风国与百花国正是天人大圣的布局。

大圣布局的心狠手辣在于，一旦布局收获，那么整盘棋都可以扔掉。

万风国的百姓在战争中水深火热，千云国的最后一城居民彻底进入归墟。

甲:“还是你知道的多。”

乙:“你知道的太多了吧？你是哪个大圣的私生子吗？”

丙戊庚:“……”

甲:“被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十年一届的中部盛会冠军们早已经下落不明……”

中部盛会？

陈衡眉头一挑，他并没有万物长老认为的那样博学。

乙:“中部盛会分为八个大类，分别对应八大圣门。每一类会选出一位冠军，获得进入圣门学习的资格。”

圣人们吃相很难看啊！

每十年吃一个冠军选手？

乙:“己啊，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忘了？”

陈衡立刻回复一句“没忘”，转而继续写道——

“我们六个人应该成立一个组织，要起一个霸气的名字！”

甲:“万物小队！”

乙:“干死万物小队！”

丙戊庚:“……”

陈衡摇了摇头，挥手写道——

“不如我们就叫打更人！我们要在黑暗的世道里为生民守时，要在大圣的布局中为百姓护命！”

甲:“你了不起！”

乙:“你清高！”

丙戊庚:“……”

陈衡嘴角抽了抽，心想: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些大道世界的人连通了不知名处的网络？

丙:“打更人，不错！怎么想到的？”

陈衡听到有人赞扬，倍感喜悦，拍了拍胸脯，用意识回应道——

“主要是我当过一年的打更人，觉得很舒适！”

[叮！获得天道点……]

[叮！获得天道点……]

戊:“那你还上啥价值啊？”

陈衡看到众人的回复，挠了挠头，心道:毕竟我就是一个枯燥的人嘛，担不起一些“某之晨曦”一样的名字。

打更人本就出自百姓，为生民服务——报时、防火、防盗。

陈衡想着，用万物镜私聊万物长老，确定了丁与辛的身份。

此时，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信念，那信念迫使他下树奔去峡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