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前尘往事 杀向未来
陈衡眼见战场乱作一团，内心极为舒爽。
他只觉压抑在身上的全部枷锁，一朝尽释。
[叮！每日任务完成，仇千殇已醉，境界提升！]
握草！
陈衡抬眼望了一下城主府方向，心道你只有一瓶酒的量，装什么装？
感受着力量陡然提升一倍，陈衡神识外放，瞬间锁定了魏牙。
咻！
一道破空声，陈衡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
“嘿嘿，打起来了！”
魏牙坐在金光楼的顶层高台，左手提着酒，右手拿着肉。
“很惬意嘛，魏兄！”
“谁？”
魏牙猛然回头看向声源处，正看到一身漆黑的陈衡出现在身后十米，他一身漆黑灵气在不夜城的一片光明中，极为显眼。
“是你？你敢越狱？”
魏牙挥手间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双刀，猛攻陈衡。
先下手为强，这是魏牙一贯的战斗策略！
“叮！”
双手聚灵刃，一刃断一兵！
陈衡施展的超越聚灵刃，其锋锐不亚于神器，远非寻常法器可比。
轰！
陈衡斩断魏牙法器，飞起一脚将之踢飞出去，而后瞬间出现在魏牙上方，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
“呕……”
呕出一口鲜血，魏牙只觉全身骨骼吱呀作响，立时有了求饶的念头。
不待魏牙开口求饶，陈衡双指凝聚鬼灵刃，抵在魏牙的心脏处，缓缓开口道——
“起初，我以为这个世界很不错。最起码，它给了我生命……直到如今，我对它大失所望！”
“大圣布局，以生民为草芥，只为自身合道；修士恶意冲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魏牙看着陈衡，一脸懵逼，那表情仿佛在说——
你在说什么？什么大圣？这是我能听的？
“哦，对了。给你看看我的本事。”
陈衡突然想到了什么，翻手拿出一枚正阳黑丹，一口吞了下去。
魏牙看着陈衡自寻死路，刚要开口畅笑，却发现陈衡跟没事人一样，于是他开口问道——
“你没事？”
“没事啊，这丹药，老子当糖豆吃！”
噗——
魏牙喷出一口鲜血，疯狂为陈衡提供着天道点。
“话说了，事做了。今日，我来向你借一物……”
话未说完，陈衡一击结束了魏牙的生命——
“借你的命！你不能拒绝！”
用死气腐蚀魏牙身躯，陈衡施展易容术化作魏牙，大摇大摆地从金光楼顶层走下去。
“魏捕快，等到你了！你要的货到了！”
忽然，一个小厮跑到陈衡面前，一脸谄媚地说道。
“看看。”陈衡冷笑一声，示意小厮动作快。
只见小厮一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阵盘，一手伸向陈衡。
还要钱？
陈衡看着小厮空空如也的右手，摇了摇头，揽住小厮的脖子，带着他走向金光楼顶层。
一番动作后，陈衡一个人拿着阵盘走了出来。
他催动灵气打开阵盘，忽然听到里面传出一道呻吟，吓得连忙关闭阵盘。
他满脸阴郁，想不到伟大的阵道竟然被极影宗玷污了！
“极影宗的阵盘生意是真盘啊。我陈某，与赌毒不共戴天！”
极影宗的阵盘名为幻情阵。据说能以幻术具现修士心中的女神，以助修士平息躁动的情绪。
陈衡以为这阵盘只是用来辅助修炼，没想到今日一见，这幻情阵根本不是幻术阵法，而是留影阵法！
想到这里，陈衡忽然意识到正阳门、极影宗以及如意派三大宗门的潜在关系。
正阳门以丹药控制修行者，将修行者送入极影宗；极影宗靠修行者制作幻情阵，再送入如意派；如意派抽取修士修为与气运，反馈给正阳门与极影宗！
如果真是如此，那贾金的案子不可能是他们三家任何一家做的！
三家稳固成一个闭合的利益链条。干掉贾金这件事，要么三家联手，要么三家都不动手。
幕后之人干掉了贾金，然后借机嫁祸给三方势力，让他们狗咬狗！
只是如今如意派与极影宗打得不可开交，幕后之人为何单独放过正阳门呢？
难道……
陈衡忽然想到了什么，踏出流影，一瞬间自金光楼内消失。
……
轰！
如意派两大化神强者与极影宗三大化神强者在葬龙江高空的战斗已然开始。
战斗的余波震得不夜城频频颤抖；不夜城随时都会化成废墟。
城北与城西的大街小巷中，修士尸体堆积如山，散发着恐怖的杀气。
杀意穿行在各个角落，仿佛有一条大道从天而降，裹挟着所有修士，让他们杀红了眼！
如意派与极影宗的修士自不必说，早已斗得难解难分，各种属性的灵气如风如雨，擦到就伤，命中即陨。
如今就连不夜城的很多修士都已经开始加入战局。这好像是吃鸡游戏进入最后的毒圈，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战！
旋转，跳跃，闭着眼……
陈衡几个腾挪间窜入城主府，看到了闭目调息的萧酒与站在一旁的崔暴君。
此时的崔暴君全然换了一副面容，已化作女子模样。
“你就是十三年前……”
陈衡看了一眼，所有的线索全部连接在一起。
“你都查到了？”崔暴君露出一副凄然惨笑，那笑容就像被暴雨摧打过的桃花。
有些女子回首往事，会说记得那年杏花微雨……
而有些女子回首往事，只会说记得那年摧花暴雨……
“我不姓崔，我姓萧，我叫萧君。”
崔暴君抬手指了指萧酒，微笑地看着陈衡，说道——
“如果你再强一点，我们或许不必走这条路。”
说完，萧君素手轻挥，一身通神力猛然涌入萧酒体内。
萧酒睁开眼睛，眼中仿佛藏有日月，恐怖的气势冲天而起，却被城主府的阵法牢牢锁住。
“他叫崔酒，是崔城的儿子。崔城被木根吸了气运和自身修为，转赠给赤炎与月寒语。不然以那两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修炼到炼气七八层！他一掌杀死赤炎算是便宜赤炎了！我们还叫来了崔城的故友雪下飞花与林芝芍，谁知道那两个婊子，竟然……哼！”
“我的故事你大概都知道了！我离开不夜城后，靠着赤炎给的丹药，控制了一大批化神强者，让他们自愿将修为传给我，帮我成就化神四层！”
“你永远不知道那种通神力在凡人体内肆虐的痛苦，仿佛大山大河在你的血肉中驻足奔腾，奔腾驻足……但是，再痛苦也比不上那三个人渣还有贾金那混蛋给予我的痛苦！”
“我的痛苦，在任何人之上！没有人能比得过我！”
眼看着萧君生命力越来越弱，陈衡能做的只有沉默。
萧酒，也就是崔酒，他的力量则不断攀升，一时间足以匹敌化神四层强者。
“不够，还不够！”
萧君操着一口沙哑的声音，翻手结印，整个城主府内所有衙役顿时双眼无神般走了出来。
“你这是……”
陈衡环顾四周，才发现周围竟已布下血煞大阵。
“哈哈哈哈……多亏了贾金那老家伙的收藏里有这上古大阵！我将以城主府所有不作为的修行者的血肉生机助崔酒成就化神九层！”
萧君此时的疯狂是压抑了十三年的仇恨的释放！
“不要！不要！”
临时捕快秦时全身颤抖，灵气鼓荡，在拼命地抗拒着阵法的拉扯。
“为什么不要？我做城主保你性命，如今再借你性命，有何不妥？”
萧君大吼一声，再次加强了阵法的吸力。
“为什么放过正阳门？”陈衡见阵法根本没有影响到他，旋即明白了萧君想要放自己一马。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过他们？”
萧君嘴角一翘，一张老脸已然化作恶魔的模样——
“你以为为什么会有正阳门主门的长老到来？为了复仇，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陈衡意识到不妙，忽然他发现白君霖不在城主府中。
“注意到了吗？我派那小子给正阳门送令牌，正阳门马上就会参战！他们马上就会向如意派与极影宗同时宣战！”
……
事与愿违，白君霖还未走到正阳门，便已被暴起的散修联手击杀。
他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散修们红着眼，一身杀气冲天而起，化作一缕缕血线，绘入头顶的天空中。
此时，一袭紫衣的莫雨出现在散修附近，捡起白君霖手中的令牌，向着正阳门缓步走去。
奇怪的是，那些杀红了眼的散修并没有攻击莫雨，反而乖巧地为她让路。
……
[叮！万魔大圣布局完成！]
[叮！接天大圣布局受损千分之三。]
[叮！长青大圣布局受损千分之一。]
在莫雨将令牌扔向正阳门的同时，陈衡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他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
万魔大圣的布局最为简单，只要有大量修士互相杀戮就行，杀得越欢，收益越高。
接天大圣与长青大圣的布局大致上与三大宗门有关，排除极影宗这个专注于解决修士躁动情感的宗门，剩下的一个是器道宗门，一个是丹道宗门。
“这些恶行是由大圣默许的啊。”
喃喃一句，陈衡举头望天，他看到了十个人围坐在高天之上，有说有笑地俯瞰着众生。
拳头握得嘎吱作响，陈衡转身走向城主府的牢狱。
“回来了？”自从杀气蔓延全城，仇千殇便逐渐醒酒，等待着陈衡的到来。
“你的目的是招揽我，像招揽莫雨一样？”陈衡盯着仇千殇，问道。
“聪明。我一直在测试你，你发现了吗？”
“比如扮成正阳门的药贩，指引我找到有问题的丹药？”
仇千殇听着陈衡的话，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陈衡抬手斩断牢狱的铁柱门，跨步走到仇千殇面前，暴涌一身死灵气！
仇千殇不慌不忙，以一身杀气对峙。
良久，陈衡摇了摇头，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
“我是我，我不跟莫雨一样。你若想带走她，随你的便！”
“莫雨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嘛。”仇千殇盯着陈衡离去的背影，发出狂妄的笑。
陈衡走出牢狱，看到了身着一身紫衣的莫雨缓缓归来。
“你和他谈过了？”莫雨开口问。
“谈过了，祝你幸福！”陈衡看了一眼莫雨，冷着一张脸，与她擦肩而过。
“你真的决定留在西方大陆？”莫雨猛然转身，开口问道。
“我的任务是取得凤凰羽和无垢花。”陈衡头也不回地说道。
在走出牢狱所在的院子前，陈衡停下脚步，他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莫雨说了一句——
“莫雨，你不要和花无常一样，成为大圣的棋子！否则，我不会救你！”
说完，陈衡走出院子。
他想自己确实没有必要救她。他自己都是被陈家抛弃的孩子，为何要费力救一个陈家的后代？
因为我像你爸爸？呵呵，别开玩笑了！
陈衡看出了仇千殇自身附带的气运光环:对女性有着致命吸引力。
不愧是魔道主角啊！
他摇了摇头，向着极影宗的宗门腹地行去。
……
正阳门接到了长老令，便主动向如意派与极影宗宣战。
赤峰还是有智慧的，知道派弟子伪装成如意派和极影宗的弟子们散布对方的行业内幕。
“听说了吗？极影宗的后院有一座菊花台，还有一间海鲜屋！”
“什么玩意儿，这里又不靠海，哪里来的海鲜？”
“别特么说极影宗了，如意派吸老子的气运和肾气！我说我老婆怎么跟别人跑了，都怪如意派！”
“哥们，如意派不吸后面那玩意儿……”
散修们的怒火顿时燃烧整个城池，他们一股脑地冲向如意派与极影宗，发泄着愤怒！
陈衡混在其中，进入了极影宗。
他亲眼看到了传言中的菊花台，这里根本没有菊花，只有一群肤白帅气的男修；他亲眼看到了海鲜屋，没看到海鲜，只看到一群身穿绸缎面若红桃的女工。
迈步离开这里，陈衡闪转腾挪，来到了极影宗的仓库，收走了所有的灵石与阵法材料后，悄然离去。
开着敛息术，陈衡又来到如意派，如法炮制了一番。
在前往正阳门的路上，陈衡见到了白君霖的尸体。
他的尸体早已不成人样，各处都是足迹。
抬手一挥，陈衡收走白君霖的尸体，加快了前往正阳门的脚步。
来到正阳门，陈衡率先察觉到一股恐怖的力量，那是赤峰与正阳门大长老、二长老合力运行的通神域。
“啧，想要三人联合施展通神域，将极影宗与如意派一网打尽吗？”
陈衡施展流影，跳到远处，静静地看着正阳门的变化。
就在这时，月无极与九照老人红着眼出现在正阳门前。
雪下飞花衣衫残破，林芝芍左臂流血，两女恭敬地站在月无极身后，面无表情。
如意派唯一的长老褚横站在九照老人身后，静静地看着正阳门内的森森古树。
“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你们正阳门搞得鬼！我们在外面打得如火如荼，你们在这里准备着大招！”
月无极张口吐出一抹血气，抬手一掌通神力，直接轰碎正阳门的大门，压死数百弟子。
“如意派全体，进攻正阳门！”
九照老人率先垂范，杀进正阳门内，抬起金拐，猛然敲向赤峰！
化神强者要在城内战斗，有多少百姓能逃得出去呢？
陈衡想着，远离了正阳门。
或许是因为不夜城被阳光照射得太久了，每个修士的心境都浮躁不已。
他们都想着——如果我要死了，我一定要拖着道友一起死！
死贫道，先死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