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探矿洞 正阳矿会
对于不相熟的人，陈衡一向会保持警惕与距离。
在捕快会议上，陈衡知道白君霖是有着一腔热血的人。
白君霖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这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他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陈衡想着，走到门前，开了门。
“陈道友，莫道友也在啊。”
白君霖大步流星迈进陈衡房间，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陈衡嘴角抽了抽，关上门。
“直入主题，我发现这些灵石矿有问题。”说着，白君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了那些萧酒展示过的黑色灵石矿。
“哦？”陈衡与莫雨对视一眼，都认真地听着。
“萧酒大捕头一共展示了七块灵石矿。我去问了采购这些灵石矿的兄弟，他们说这些全是在正阳门矿场直接买的。”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这些灵石矿中有拼接矿。拼接矿是极其拙劣的一种假矿。将原矿中的好东西取出后再将碎石拼接并打磨成矿石，便是拼接矿。”
听着白君霖的话，陈衡忽然意识到整个案件背后可能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推动者。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引我们查正阳门的矿？”
“没错。”
……
送白君霖离开后，陈衡回到房间与莫雨交谈。
“你认为背后之人会是谁？”陈衡认为背后之人可能与无尽戈壁有关，于是向莫雨问道。
“那人能够做出拼接矿，应该在不夜城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莫雨双眸有光，仔细思考着，回答道。
她的意思是做此事之人并非无尽戈壁的暗子吗？
陈衡琢磨着莫雨的话，也思索着无尽戈壁的整个行动。
在陈衡看来，垂钓客与凌冬不可能不知晓不夜城周遭势力的强大，他们怎么放心将重要任务交由两个炼气境界的修行者呢？
若说没有无尽戈壁的化神强者隐藏在幕后，陈衡是断然不信的。
可是，莫雨的看法很有道理。无尽戈壁五个化神强者，皆生活在西北，不可能有着制作拼接矿的能力。
那个什么山天王能做到吗？他可以用通神力强行组合矿石……
不再深思自己毫无根据的猜测，陈衡思索到底要不要同白君霖合作。
按照白君霖的计划，在城主府每月宴请周边势力时，三人一起潜入正阳门，偷偷调查。
……
月十五，不夜城的阳光竟有些微弱。
正阳门、极影宗以及如意派的领头人物皆来到城主府中，参加崔暴君的宴会。
宴会上，化神强者们谈天说地，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不夜城东，正阳门分部所在地。
陈衡三人急速穿梭，翻越门墙，来到一片山林中。
“莫雨，你守在此处，以免有正阳门弟子到来。”
陈衡吩咐了一句，便随白君霖一同向山林深处的矿洞疾驰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莫雨，迅速施展敛息术，跳到树上，藏于绿叶中。
……
“这里的矿石好像很正常。”
自白君霖说了拼接矿后，陈衡的炉火纯青产生了关于矿藏的一切技能。
“不应该啊。”白君霖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矿石阴影处。
“你在找什么？”陈衡意识到白君霖的认真，问道。
“我猜他们会把假矿藏到暗处，所以在重点关注那些地方。”白君霖回了一句，便继续仔细查矿去了。
陈衡见白君霖如此努力，拾起一块矿石，走到他面前。
“白兄，这块矿石是拼接矿吗？”
“现在还找……啊？这矿石好像不太……”
注意到白君霖陡转的话锋，陈衡意识到了什么。
忽然，一道雷声在矿洞外响起。
陈衡与白君霖顾不得再寻找线索，各自施展手段，消失在矿洞中。
……
“什么？有人潜入矿洞？”
正阳门门主赤峰自宴会归来，听到弟子们的禀报，勃然大怒。
“查，给我查！”
随着门主动怒，正阳门上下瞬间涌动起来，整个不夜城到处都能看到正阳门弟子的身影。
如同捕快查案般困难，正阳门的弟子们何尝不是四处碰壁呢？
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没有监控。
正阳门弟子调查偷矿案时亦如无头苍蝇，只能随便抓几个人回去严刑拷打一番。
“正阳门弟子们，何以当街捉拿散修！”
陈衡大步跨出，挡在散修们身前。
“捕快吗？我们做事，你管不着！”
正阳门弟子无视陈衡，抬手拿向散修的脖颈。
“我的灵刃不长眼，你再动，可就永远动不了了！”
鬼灵刃神鬼莫测，突然横在正阳门弟子的咽喉前，吓得那弟子一动不动。
“带我去见你们门主。”陈衡说道。
来到正阳门大殿，陈衡一眼就看到了高座首位的正阳门门主——赤峰。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小捕快。”赤峰抬眼瞧了一下陈衡，挥了挥手，示意带下去。
“赤门主，不想知道自家灵矿为何会出变故吗？”
“停！让他留下，你们都下去！”
……
陈衡揉了揉肩膀，提步走到赤峰面前，递出一张纸。
赤峰没有接，只是扫了一眼，顿时面露凝重之色。
“拼接矿？你是说我们正阳门的矿有问题？”
“非也，不是矿有问题，是人有问题。拼接矿直接出现在你们矿洞外的摊子上，难道不是某个技术高超的矿工做了手脚吗？”
赤峰听着陈衡的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旋即正眼瞧着陈衡，问道——
“那你有办法？”
陈衡摇了摇头，走向一旁，自顾自地坐在客位上。
“你们正阳门矿工数万，每一个都有可能经手矿石。排查起来有多困难，不用我说吧？”
“我听闻赤门主要举办正阳矿会呀。矿会上出现拼接矿可是大事！”
一听这话，赤峰噌地起身，看向陈衡的双眼里有了火热。
“我查不出是何人做的手脚，但能教你们分辨拼接矿，带我去矿石库吧。”
……
在赤峰将信将疑的目光下，陈衡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特制的鳞粉，洒向空中，又用灵气吹动，将它们散布在整个矿石库中。
“赤门主，这冲鳞粉乃是取矿石附近的冲石虫晾干研磨而成，这种粉末会将矿石的外层纹理标示的一清二楚。配置方法，小子这便教你。”
眼看着矿石库中竟然没有一块拼接矿，陈衡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不对。
“来人，派人去矿洞内抛洒冲石粉！”
赤峰见矿石库内矿石完好，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刻钟后，正阳门弟子来报，矿洞内的矿石有问题。
“多亏了你这小捕快，来人，备上灵石。”赤峰召来弟子，准备施与奖赏。
“不必，只愿门主放了那些无辜之人。”陈衡摇了摇头，拱手道。
赤峰诧异地看了一眼陈衡。
他原以为这小子只是卖弄才学，原来是来给散修们送恩情的。
呵呵……散修的感恩吗？
陈衡带着个浑身是伤的散修离开正阳门，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白君霖，快步离去。
白君霖回头瞧着陈衡了一眼，便接替他将散修们安置妥当。
……
“白君霖不正常。”
回到客栈，陈衡对莫雨说出了他对白君霖的观察。
“进入矿洞后，白君霖急切地寻找着什么。他肯定不是在寻找拼接矿。他似乎笃定了矿洞内有贾金失踪案的线索。”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与贾金失踪案背后之人有联系？”莫雨疑惑道。
“说不准。”陈衡摇了摇头。
目前为止，出现的嫌疑人修为太低，根本不可能对贾金产生威胁。
陈衡看透了白君霖，他知道白君霖空有一腔热血，实际上是没有判断拼接矿的能力的。
在矿洞中，陈衡递给白君霖一块十分正常的矿石，白君霖都犹豫不决，不能判断其真假。
陈衡的意识中，忽然出现一个场景:有个人将拼接矿交给白君霖，让他带着矿石来找自己。
“白君霖没有在矿洞中找到应该找的东西……”
陈衡看了一眼莫雨，话只说了一半。
“嗯，看来大头在三天后的正阳矿会。”莫雨点头，看了一眼陈衡，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
“嘿嘿，赤峰门主真是大气，这些灵石真是……”
黑暗中，一道身影弯腰谄媚，卑微地接受了赤峰给予的灵石。
“跟着我干，少不了你的好处。”
赤峰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随即遁空而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
由于整个案件支离破碎，完全没有头绪，陈衡竟然无法安心休息。
一种诡异莫测的压力始终垂在他肩膀上，让他非常难受。
自从来到不夜城，陈衡就一改云京的风格，变得略微有些激进。
即使这样，他都没有发现有人针对他。
“难道鬼葬大圣的手下不在不夜城吗？”
陈衡喃喃一句，他在擂台出手打败齐海，在正阳门前拦住抓捕散修的弟子，无一不是为了引起那人的关注。
可是，系统的第七技能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陈衡翻身上床，在愁闷中睡去。
三天后，陈衡与莫雨来到正阳门中的大广场，参加一年一度的正阳矿会。
“呦，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灵矿会了！”
“不夜城的捕快也来买灵矿？买得起吗？”
不出陈衡所料，不夜城中大部分修行者都看不起不夜城的捕快。
忽然，极影宗少宗主月寒语走到陈衡面前，看了他一眼，旋即对莫雨说道——
“这位美丽的捕快姑娘，在下极影宗少宗主月寒语，想请姑娘与在下同游灵矿会，不知……”
还没等月寒语说完，莫雨看到已经离去的陈衡，几步便追了上去。
“……”月寒语抽搐了一下，只觉落了面子，大步走到陈衡面前。
“小子，敢与我赌一局吗？”月寒语颐指气使，用鼻孔盯着陈衡，大声道。
月寒语的声音立刻引来了无数人的观望。
“不赌，赌博不好。”陈衡看了一眼月寒语，只觉他比之前见面时更加爱显摆了。
“哈哈……我看他是没胆子。”
“谁说不是呢，月少的赌技在不夜城绝对第一流！”
“……”
不知何时，所有参加灵矿会的修行者骤然变成了凑热闹的看客，他们七嘴八舌，让人心烦。
“今天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我月寒语说的话，不夜城没几个人敢不听！”
月寒语见场子热起来了，立刻叫嚣道。
“没几个人是几个人啊？我数数哈，崔暴君、萧酒、赤峰、赤炎、你爹……”
陈衡转头看着月寒语，认真地掰着手指数人物。
“你小子别数了！这些人里面没有你吧！赶紧……”
“怎么没有我啊？我是你爹！”
[叮！获得天道点……]
[叮！获得天道点……]
[……]
陈衡一句话，引得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让月寒语怒火中烧。
“小子，原本只是想要你的道侣，现在我要你命！”
月寒语恶狠狠地说道，挥了挥手。
五个极影宗的弟子迅速将陈衡围住。
“现在没办法走了吧？哈哈……”
“就是啊，这小子被极影宗包围了！”
看客们全体后退，但谈论的热情丝毫不减，当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子，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便赌灵矿！”
月寒语二话不说，运气于眼，几个呼吸间便找到一块拳头大小的灵矿。
“胜负判定很简单。我们各找一块灵矿，当场开矿，谁开出的物品价值高，谁就赢！我赢了，你就让你身后的美人跟我走。”
月寒语左手盘着矿石，眼睛却坠在莫雨身上，挪不开了。
“你要是输了呢？”
陈衡自然想说出人不能当赌注的话，但他实在懒得听周围看客们反驳的嘴脸了。
“我不可能输！”
“一切皆有可能。比如我真的可能是你爹！”
[叮！获得天道点……]
[叮！获得天道点……]
闻言，月寒语暴怒，立刻吼道——
“好！你赢了，我认你做爹！”
听到这话，陈衡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总感觉这月寒语像变了个人似的，无脑至极！
“那我挑一块吧。”
陈衡发动炉火纯青以及无所不知技能，很快便找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矿石。
“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小子是找了块矿渣吗？”
“病急乱投医，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女娃……”
陈衡瞥了一眼月寒语，只见到月寒语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下一瞬，月寒语抬手一招，金刀入手，三下五除二将拳头大小的矿石打开。
刹那间，一道华光冲天而起。
“天呐，是灵石之精。这拳头大小的灵石之精抵得上一万上品灵石啊！”
“那小子输定了！”
看客们的笑容咧到耳朵，一如月寒语自信且猖狂的笑。
“小兄弟，我不客气了啊。”
说完这话，月寒语便抬手向莫雨抓去。
“等等啊，我还没开呢。”
陈衡抬手按住月寒语的手臂，眉头一挑，惊觉后者修为竟只有炼气六层。
“别闹了，这几年，灵石之精就是最值钱的灵矿。你还能开出什么啊？咱做人，输了得认！”
月寒语肆无忌惮地说着，丝毫不理会陈衡的制止。
陈衡摇了摇头，沉声道——
“你仔细看好吧，我的好大儿！”
话音刚落，陈衡甩出一道死灵气，瞬间将那指甲大小的矿石吞没。
俗话说真金不怕烈火炼，灵物还得死气催！
刹那间，一道粗壮如十围巨树的青色光芒突破天际，整个正阳门瞬间生机勃勃。
“这是什么？好强大的生机……”
“这股力量，这莫非是……”
就在看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赤峰忽然出现在陈衡面前。
他盯着陈衡手中的青色石子，双眼里满是贪欲。
忽然，人群中冲出一个灰衣老者，老者兴奋地盯着陈衡的手掌，已是癫狂——
“这是青天种！青天种啊！这种生机，能够催活十枚拳头大小灵石之精。如果入药，可使人年轻五百岁！”
哄！
话音落下，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看客们纷纷瞠目结舌，一脸地难以置信。
“今天爹教你两个道理。第一，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第二，人呐，输了，得认！懂了吗，爹的好大儿？”
“你！”
月寒语盯着陈衡，从他平静的脸庞上看到了嚣张与狂妄。
“我不信！一定是你作弊了！没错，你作弊了！这个女人是我的了！”
月寒语狗急跳墙，狡辩赖账，抬手就抓向莫雨。
“哼！”
灰衣老者冷哼一声，一股恐怖的气力随着他的冷哼击打在月寒语身上。
噗——
月寒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一头磕在莫雨身前地上。
“小子，你亲爹都不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要做，输了，就得认！”
做完这些，老者抬眼看向陈衡，目光真挚，仿佛说着什么。
陈衡立刻会意，将青天种放到老人手上。
“好小子，竟然将重宝赠与老夫！老夫以正阳门沧州总部的名义保这小子无恙！你们不夜城里的猫猫狗狗都给老夫掂量着点！”
老者将青天种收好，闪身离开人群。
老者离去并没有带走泼天的威势，现场所有人看着陈衡，既震惊又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