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圣出手 鬼城事终
百花国边境，一刻钟后，花无常通神力恢复。
通神域的对撞与成长，让花无常化神一层的境界彻底稳固。
不同于她胞姐花无意的无尽花海，她的通神域乃是一座百里城池——春秋城。
春秋城外是四通八达的枯荣道，象征着通神域的无限可能。
正当花无常准备带着陈衡与莫雨回百花国时，一个窈窕的女子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谁？”花无常盯着那女子，神情自若。
“妙手棋，知春水，感秋风。”女子回答道。
“有事？”花无常问。
“收你为徒。”女子答。
……
莫雨与陈衡已经被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送回了百花国。
莫雨恢复了几分力气，便打了盆水，照顾着昏迷的陈衡。
“姑娘，刚才的降天一式是你用出来的？”
一个老人忽然出现在莫雨身边，捋着胡须问道。
老人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衡，眉眼间流露出一抹赞许。
不待莫雨回话，老人陷入了回忆中。
……
“十二个化神，还有两个怪人……此方天地真不容易……”
万物长老从中央大陆飞向西方大陆，十分可怜地看着西方大陆的西北角。
忽然间，风雨雷电齐聚，引得天道震动。
“降天一式？这武学竟然还流传于世！”
惊讶间，万物长老大手一挥，恐怖的力量将整个西北方封锁。
咻——
一道身影突破万物的封锁，直入西北，在力量封锁上留下了一道缺口。
“可恶的女人！”
快速堵住那个缺口，万物再次封锁完毕，可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变故又至。
封锁阵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屹立天地之间的虚幻身影，那身影窈窕婀娜，转瞬而逝。
身影消失的瞬间，万物长老的封锁阵轰然炸裂。恐怖的气浪吹向四面八方，比万风国国王的风暴强大百倍不止。
万物长老白发翘起，像是封锁阵破碎后的气浪给他喷了发胶。
只见他双眼无神，面部抽搐，欲哭无泪……
这都什么事啊！
西北那疙瘩还有人能震碎我的封锁阵？
得，降天一式的气息干净了。
在心中演了一出舞台剧，万物长老身影一闪，消失在虚空之中。
……
“你是谁？”莫雨问。
“别管我是谁，我送你一件宝贝。”万物长老摸出一面镜子，正是万物镜。
“小女娃，收好收好，再见再见。”
言罢，万物长老消失不见，只留下懵圈的莫雨。
……
看完贴在镜面上的纸条，莫雨用灵魂契印了万物镜，然后将它放入空间戒指里。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向床上的陈衡，心想:多谢你了，我们达成了夙愿。
“王上……不，干娘走了，我也没必要再留在百花国了。”
喃喃一句，莫雨看着陈衡的睡脸，一种别样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
云京前，十位化神高手屹立虚空。
万风王左臂鲜红，受了不轻的伤；百花王嘴角挂着一缕鲜血，还换了一身衣服。
凌冬不再是萝莉模样，而是身着一身冰铠，手握一柄寒冰剑；中年男子紫黑长袍破破烂烂；一轮孤月照长夜，月上还有一位慵懒的女子。
与之相对，黄泉路五个黑衣人都受了伤，或黑衣破碎，或面部被灼伤，更有甚至还断了手臂……
忽然，一道曼妙的身影出现在天空中，她看着众人，眉头一挑，抬手向虚空一招。
一手之下，时空静止，天地翻转。
垂钓客被自己的鱼线紧紧锁住，在他身边还有一个被黑云麻袋裹住的人。
“止戈！”
女子开口，声音从万古而来，振聋发聩！
话音刚落，所有化神强者同时自天空坠落，犹如凡人。
大圣之下皆凡人！
万风王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神色有些呆滞，饶是他后宫佳丽三千，也无有此等佳人。
女子手握一卷书，轻轻一挥，云京大门轰然打开。
“鬼城一出，有仇报仇，有怨平怨。所有与鬼城有关的人，进去走一遭吧。”
女子莲步轻移。虚空中忽然浮现一张竹椅，托起她的身体。
五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快步跑向云京城门。他们眼神中毫无恐惧，只含着一种渴望！
“归墟！我来了！”
“永生啊，进入归墟即永生！”
五个人大吼着冲入云京之中。
转瞬间，云京内鬼气翻涌，怨气竟一时消散了不少。
这时，云京忽然晃动起来。
渐渐地，云京城门楼上的窗户化作眼睛，城门化作嘴巴，竟开口说话——
“黄泉路的人带来了困龙索，乃破坏地脉之罪魁祸首，一人做事，五人偿命，怨气已平。”
宏大的声音让剩下的人毛骨悚然，万风王风傲古尤为害怕。
“有个使冰的女娃取走了龙脉脉体，她……来了吗？”
云京城门继续开口，却无人回应。
“来了。”
良久，凌寒自远方走来。
“妹妹，快走！”
凌冬刚要出手阻拦，一股力量从天而降，将她制住。
任凌冬如何挣扎嘶吼，天地间都没有她的声音。
凌寒粲然一笑，转头看了一眼凌冬，毅然决然踏入了云京。
云京大门轰然闭合而晃动起来，仿佛正在咀嚼食物。
“噗——”
一声音爆响起。
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猛地从云京城门飞出，那模样就好像被吐出的残渣。
“昔日取我龙脉，今日还回，我取你记忆并留你性命，一报还一报，一恩还一恩。”
凌冬接住凌寒，快速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长袍，裹住她的身体。
“取走龙脉气运者何在？”云京继续问道。
声音回荡天地间，无人予以应答。
“何在？”云京再问。
“气运归血脉，地运归鬼人，你已无权过问。”
女子掐指一算，周天星象显。
“不为报怨，只为报恩。云家血脉与我地脉之灵皆已离开此处，多仰赖那少年……”
云京沉默片刻，开口说出事实。
“我且取你一缕鬼气本源，留待赠他。”
高空之中，女子随手一拈，手指上便出现一缕灰气。
“然也。此地恩怨了，人怨已至……”
云京城门赫然张大，一只巨手猛然从中伸出，一把抓住万风王风傲古。
“不！”
风傲古全身都在抗拒，但有大圣压制，他根本无法抵抗鬼气的侵蚀。
巨手握住风傲古，快速缩回城池中。
紧接着，云京上空忽然出现一个灰色巨人。
巨人牙齿上下敲击，似乎正在吃着什么。
“噗——”
风傲古被巨人吐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万风国王蹂躏我千云国都，我等今日亦蹂躏之。”
巨人开口说话，但声音似是由万人组合而成。
“第二怨，万风国侵吞我千云国方圆三百里，我等将带走万风国本土方圆三百里的千年气运。此怨了矣。”
“怨已了，恩未报。陈先生为我等带来几月之快乐，几月时光犹胜百年，吾等愿为之驱使，天地为证！”
话音刚落，灰色巨人瞬间崩解，整个天空顷刻清明。
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走下虚空，看着如同凡人的化神强者们。
“我此番前来，乃为徒平鬼怨。见月，勿怪。”
说完，女子身影消失不见，整个天地的压制亦不复存在。
垂钓客解开缠绕在身上的鱼线，抬脚一踏，带着无尽戈壁的化神强者们离开。
云气裹身的那位强者早已消失，只剩下一团云气还在原地蛄蛹。
百花王花无意看着满身伤痕的万风王风傲古，嘴角微微一翘，缓步走向他。
风傲古陷入昏迷，再起不能，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花无意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震碎他全身骨骼。
“你我已活一千余年，你我曾为对方活过，现在，我为复仇而活。云无忧之后几百年，你曾禁止云家人修炼……九百年后的今天，我都不知道如何称呼云天！”
“我姐姐的后代亦是我的后代，你杀我族人，我今日杀你，百花国与万风国恩怨两清！”
花无意莲步轻动，向着百花国走去。
她走到国境，回头看向东北方，仿佛看到了一个青年男子。
那男子身穿铠甲，毅然决然地发动战争，他说道——
“纵使万风早灭，今生傲古无悔！”
花无意眼眸里闪烁光辉，微微一笑，眼中泪光闪烁，她踏步向前，不再理会身后之事，只留下一句喃喃。
“花期已过，奴家无意也。”
……
陈衡醒来，只觉头痛欲裂。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身在北王塔内。
“醒了？”莫雨从塔上下来，绑着双马尾，笑着问道。
“你怎么……”陈衡指了指她的头发。
“你说梦话——喜欢双马尾。”莫雨别过头，眼神瞟向别处。
“额……”
陈衡一阵无语，抬起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怎么了？”
见他自扇耳光，莫雨以为他头脑出问题了，立刻走到床边给他把脉。
“没事，我单纯地想惩罚一下自己。对了，花……北王呢？”
“干娘跟着她的老师走了，她老师答应帮助平息鬼城……”
莫雨将陈衡晕倒后的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听完事情经过，陈衡为自己和花无常感到开心，为莫雨感到担心。
同时，他心中不免恐惧起来。
小小的云京竟引来三位大圣的关注，至少明面上如此。寒山剑宗的大圣派来了天之骄女上官雪，黄泉路的大圣派来了几位化神，还有一名女子大圣前来接走了花无常。
妙手棋，知春水，感秋风？这是那女子大圣的口头禅……怎么感觉她早就在等着花无常了。花无常刚觉醒枯荣道，开辟春秋城，她就来了？
[叮！天人大圣布局完成。]
天人大圣又是谁？怎么就突然完成了布局？
想到这里，陈衡眉头一皱。
布局云京的那位大圣是封印在守墓村中的鬼葬大圣。鬼葬大圣应该与寒山剑宗的大圣关系匪浅，否则寒山剑宗不会支持万风国。
等等，黄泉路的黑衣人，我好像在小时候见过……
黄泉路背后的大圣就是死亡大圣！
如果死亡大圣在千坟山布局，他应该无法走出千坟山以及守墓村的地界啊。
黄泉路为何要入鬼葬大圣的局？
……
“你以后去哪？”陈衡问莫雨。
“闯荡江湖喽。”莫雨有些无奈，环顾北王塔，眼神里满是悲凉。
“……”
听到答案，陈衡有些无语，他记得他和莫雨可能有点血缘关系哈，他要不要给她点好东西防身呢？
“嗯，有缘还能见面。”
良久，陈衡决定只给一句祝福。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第一技能发动！将随机复制上官雪一项特性！复制成功，获得泼天气运！]
[叮！无懈可击发动！气运反弹。气运自动进入气运金鳞内。]
听着系统提示音，陈衡顿觉白忙活一场。
为什么不复制个资质啊？
……
陈衡召唤系统界面，重新查看系统的一切。
宿主状态界面:
[宿主:陈衡]
[境界:炼气五层。]
[资质:下品]
[骨龄:20]
[寿命:500]
[功法:千锻诀]
[灵气属性:死、鬼]
[武学:超越敛息术、天地缠、鬼门开、大成流影、大成傀儡术、大成入梦术、大成易容术、小成聚灵刃]
[技能:满级生活技能、满级辅助技能]
[天道点:24]
[今日幻想:8]
陈衡看着自己的状态，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驰而过。
新增了个灵气属性的状态，结果属性是死鬼！
还得到了个鬼门开的武学，应该和天地缠一样，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吧？
陈衡越发怀疑系统的技能了，明明说不可能倒霉，怎么现在这么倒霉啊！
……
待莫雨向百花王递交辞呈后，陈衡看着她离开了百花国。
“去哪？”陈衡开口问。
“江湖。”莫雨回答道。
……
“鬼门开！”
陈衡抬手一挥，一道灰色的大门浮现在虚空中。
陈衡踏步迈入鬼门之中。
百里外，陈衡突然出现。
陈衡环顾四周，竟不知此处是何地。
他找了个人问了一句，才知道这是百花国边境第四城。
“从国都到这里，大约有百里的距离。”
听着路人说完，陈衡点了点头，十分满意这个任意门的技能。
陈衡想:这鬼门唯一的缺点就是一天只能用两次，但我相信随着我境界的提升，我一定能在一天内使用更多次。
“我是向西北去回无尽戈壁还是向东去呢？”
陈衡看着天空，思考着自己要去往何处。
……
“先回无尽戈壁交个任务吧。”
陈衡翻手间取出令牌，然后向西北走去。
来到见月湖，陈衡等待着垂钓客的鱼线，可见鱼线迟迟未来，便寻到了无尽戈壁外的幻杀阵，一步踏入其中。
路线兜兜转转。
他时而脚踏北斗七星，时而绕出百尺轮回，时而走一步飞一里……
过重关，越重山，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就在要进入街口的前一秒，陈衡打开鬼门。
鬼门再开，他凭空出现在一片森林之中。
……
“无尽戈壁不如百花国繁华啊，将就些吧。”
交完任务后，陈衡回到他的营帐中，有些无奈地说道。
享受过百花国的繁华，尤其是与两位美人度过了许多日子，陈衡颇有些乐不思蜀起来。
正在陈衡放松下来时，一块寒冰飞入营帐，直直撞向他的怀抱。
陈衡指尖飞出一缕鬼气，鬼气化作大口，吞下寒冰。
寒冰破碎，一道冰冷的声音在陈衡耳边响起——
“替我去一趟不夜城，取凤凰羽和无垢花，我守住你的秘密，半死人！”
寒冰？陈衡猜到这是凌寒的姐姐送来的威胁。
她是如何识破我的马甲的？陈衡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真正让陈衡不理解的是，鬼城好像把他当成了恩人。
事后，他曾听莫雨说起整件事情的经过。
镇西王风怀古从某个黑衣人那里得到了带有鬼气的困龙索，现在想来，这个黑衣人很可能并非是黄泉路的忠实拥趸，而是那位鬼葬大圣的手下。
鬼葬大圣的手下行走在世间，是大圣布局的一枚活棋。
风怀古的本意是用鬼气困龙索锁住云京龙脉，永镇云家气运。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云家龙脉内有云无忧的意识。
云无忧的意识阻止了鬼气困龙索对龙脉气运的侵蚀，迫使鬼气先侵蚀地脉，使得地脉之灵断尾求生。
断裂的地脉引发了局部环境复苏，造就了恶风谷的生机盎然，但这已是极限。断裂的地脉想要真正摆脱鬼气，不化成鬼脉，必须冲破云无忧意识的封锁，登天入天脉净化己身。
陈衡误打误撞地驱散了云无忧的意识，甚至吸走了龙脉气运，使得即将化作鬼脉的断裂地脉有了脱离龙躯进而登天的可能。
自陈衡走后，地脉融入龙脉之躯，不断脱离困龙索。就在只剩下最后一段困龙索还未脱离时，凌寒来此取走龙脉之体，打断了地脉的脱离。
地脉被反噬，在转瞬间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化作了鬼脉，于三日后爆发全城。
因此，在整个恶鬼闹云京事件中，地脉以微弱的灵智将陈衡这个首先给它希望的人当作了恩人，甚至还赋予他一缕鬼气本源……
可陈衡并不如此想，他觉得这件事是他做错了。
“我一开始只想为囡囡和我报仇雪恨，结果却毁了一块土地和一城百姓。虽然他们最后都很感激我……”
“在修行界，任何事情的最终定论都只看结果，从来没有人会在乎地脉或者百姓的感受。”
陈衡眉头一挑，嘴角泛起邪恶的微笑——
“结果就是，我是恶人，我灭了一地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