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超越武学，又惹麻烦
“兄弟们，谢谢你们的欢送。三年以后，如果我还活着，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祖宗！您可别回来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关外恶匪们，终于送别了他们命里的克星……
临走前，断足马忠还将自己的马借给陈衡，只希望他千万别再回来了。
“我不回来，怎么把你的马送回来？”
“老马识途，它会自己回来的。”
“不行，那不安全。等我闲了，我护送它回来……”
陈衡与马忠执手相看泪眼，二人竟无语凝噎。
马忠想要发力抽出手，但却惧怕陈衡半死人的身份，于是，他心一横——
“兄弟一路好走，这马就送你了！”
“这怎么好意……”
“别推辞！千万别推辞！这马陪了我十几年，能再陪兄弟左右，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你哭了……”
“这特么是高兴的泪水！”
对于马忠的想法，陈衡心知肚明。他磨磨蹭蹭，不是为了讹马忠一匹宝马，而是在等恶贯满盈。
看来他不会出来了。
陈衡腹诽，然后翻身上马，在虚假的眼泪中与关外恶匪道别。
待陈衡的背影被风沙吞没，关外恶匪们都欢呼雀跃着开始了训练……
“终于走了！”
“特么的，哪个孙子把他带回来的，真折磨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任他折磨！”
“谁说不是？我一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
“你们知道前天鸡为啥子时就叫吗？就因为他在练什么嘎子偷鸡！”
……
再次来到云京外，陈衡抬头看向城头。
“来者何人？”
城头守卫看了一眼陈衡，大喝出声。
“游民陈衡，欲往关内去，请官爷通融。”
“关内不行，只可留在云京，你可愿意？”
……
进了云京，陈衡牵着马走在荒凉的街道上。
[叮！检测到大圣布局，布局者为鬼葬大圣！]
靠！这么偏僻的边境之城还有大圣布局？
陈衡腹诽一句，思索片刻，没有出路。
他不得不待在云京了！
通过对关外恶匪的观察，陈衡发现其中的修行者并不多。
除了恶贯满盈与马忠外，只有三个小头目是炼气一层，实力还不如陈衡。
这样的一个组织，可以公然挑衅云京的地位，甚至常年在关外肆虐，说明云京内部修行者亦不多见。
想到这里，陈衡便有了去武馆做教师的想法，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云京竟然——
没有武馆！
陈衡叹息一声，只得牵马前往云京县衙，希望能谋个小吏的差事。
“什么？你才刚来？”
管理小吏的官员瞪了一眼陈衡，眼里透着怀疑的神色。
“我们这里确实有个空缺的职位，不过我怎么相信你是个好人呢？”
“大人，我绝对是好人！我从小就听我爹的话，拾金不昧是我最重要的品质，您看，您的马，我都给牵回来了。”
陈衡一早就发现这小官的眼睛焊在了马的身上。
“嗯，不错不错。果然是个好人。”
官员点了点头，随即在案卷上一勾，继续说道，
“晚上的活，做打更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没问题！”
……
陈衡躺在床上，自觉劳累不堪，正在休息时，忽然听到系统提示音。
[叮咚！敛息术等级提升中！]
嗯？我的敛息术不是已经圆满了吗？怎么还能升级？
嗯？系统第七技能发动了？
[第七技能:无所不知。开启附近地图；感应周围所有具有灵力的人与物；看透破绽。]
陈衡本就奇怪边关守卫为何不严，现在他明白了。
城中有专家监视入城人啊。
想着想着，陈衡忽觉困倦，不一会儿，他便昏睡过去。
接着，一道黑影陡然出现在他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顿抚摸，直到将他全身上下搜索了个干干净净，黑影才消失不见。
陈衡，则进入了久违的梦乡。
他仿佛回到了地球，看到了他女儿长大嫁人，生活幸福，他露出了微笑。
这是从上一世入狱到死亡再到穿越大道世界这些年里，陈衡唯一发自肺腑的笑。
……
“城主，他身上没有任何纹身和密信；梦境反应十分正常。”
黑影陡然出现在一位消瘦的中年人面前，拱手行礼。
“看来是一名流落关外的苦命人啊。”
城主的语气有些沉重，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放松。
“既然没有问题，就放弃对他的监视……下去吧。”
“是。”
……
打更人，是城市夜里的保安。
陈衡穿好云京衙门给的破旧官衣，背着蓑衣斗笠，提着马灯配齐铜锣，开始了他巡夜报时的工作。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注意防盗！”
一声吆喝一敲锣，寂静长夜有人歌！
云京的百姓听到这一声吆喝，有不少竟探出头来，想要一睹打更人的风采。
陈衡一边吆喝一边想着，自己到底要在这云京待多久，才能申请去关内呢？
白天城头上的士兵告诉他，从外面来云京的人是不允许去关内的。
大圣布局太危险，等我发育后再来！
想到这里，陈衡细数着境界划分:炼气、化神、入虚、大圣。
在第七技能无所不知下，陈衡知道了此方世界的修炼等级，同时也意识到此方世界的残破。
天道有恙，修行路堵塞。修行者半修仙半修神，炼灵气，聚神力，开法界，成天地。
这里与传统修仙世界并不相通，没有真元，境界名称来自大圣口传……
大圣布局的目的便是身合大道，超脱天地。
一夜无事。
无奈之下，陈衡只得决定融入这座城池，多认识一些人，一边享受生活一边收集资料。
日上三竿，陈衡起床向集市走去。
昨夜巡夜时，陈衡便走了一遍云京，居住区与集市区分别位列云京的两侧，而云京的中间，就是城主府和云京衙门的所在。
陈衡目前就住在衙门的杂役驿站中。
店铺不少，摊位更多，贩夫走卒你来我往……
这很不正常！
一座边境的城市，对关外大门紧闭，又不允许关外人通向关内，怎么可能有大量商业人口呢？
看云京的周边环境与守备状况，这里是一座兵城才会合理。
可是……这里有大量百姓，有发展的还凑合的商业，唯独没有巡逻的军人。
走在集市中，陈衡感觉到敛息术的等级还在提升，就好比一杯水已经满了，但还是有人往里面加水。
忽然，陈衡整个人一阵恍惚，下一刻，他便听到了系统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掌握超越武学——敛息术！敛息术等级达到最高，无法继续提升。”
超越武学？
陈衡健步如飞，转身走入一条小巷中，立刻施展敛息术。
当他从小巷中出来，所有人都看不见他，哪怕他正站在一个人面前。
厉害！
竟然能彻底消除我的存在感，这与隐身有什么区别吗？
陈衡走到一间裁缝铺，站到铜镜前，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果然，敛息术只能消除意识对我的关注，不能消除物质世界对我的关注。
镜子依旧能照出模样，只是同时照镜子的其他人会忽略而已。
明白了敛息术的恐怖之处，陈衡继续逛起集市来。
“哦，你就是新上任的打更人吧？”
“是的，小子初来乍到，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陈衡自由控制敛息术，屏蔽了自身的死气，伪装成为一个正常人。
“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子陈衡，耳东陈，平衡的衡。”
“哈哈，陈小兄弟好。我是这个茶铺的老板，闲来无事，可以来这里喝杯茶……”
寒暄了一阵子，陈衡心中泛起一丝久违的暖意。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间，陈衡定居云京已经一年了。他依旧是炼气一层圆满，只能说废品资质不堪造就。
一年时间里，陈衡的第三技能心想事成积累了不少幻想次数。陈衡用幻想之力，换了一个与女儿重逢的美梦。
跨越两个世界的美梦，如同卖火柴的小女孩点燃的火柴，几秒之后就得消耗一次幻想。
陈衡完全不在乎，他许愿这个梦，他女儿会收到。
除了美梦，他还打听了许多云京的事。
如今，云京是万风国内的一座边境城市。可在一千年前，云京是千云国的国都。
万风国仗着有寒山剑宗撑腰，举兵覆灭千云国，并把云京洗劫一空，又以大伟力将云京搬到边境，让其一辈子荒凉，如此千云国的国运便很难凝结，纵使有皇室血脉存世，亦无法成事。
自那之后一百年，千云国皇室血脉经历了三代变迁，每三十年死一个。迫于无处不在的压力，千云皇室彻底投降，自愿成为万风国的镇边侯……
“云家镇守万风国边关九百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照常理，朝廷总是要嘉奖的吧？然而云家的爵位一削再削，如今的云京基本上没有军队驻守了，只剩下云家的府兵。唯一欣慰的，便是百年前，云家后人可以修炼了。”
原来，万风国曾有一段时间禁止云家后人修炼，为的是在几百年时间内让云家后人快速迭代。
茶铺里闲谈饮茶，多少人哀叹日子苦。他们的祖上都曾是京城贵胄，可如今呢……
因为一场战争，国都已是弃城；因为那场战争，云京中人再无仕进机会……
对陈衡提出的“不能进关内”的问题，众人给予解答，但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感怀历史的悲伤中。
“都怪我，都怪我。今日的茶，我请了。”
陈衡从怀中拿出五两银子，然后起身赔礼，离开了茶铺。
万风国，寒山剑宗……
陈衡一边想着自己到底如何才能离开云京前往关内，一边向衙门走去。
哒哒哒——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踏耳而来。
集市上的人们都躲得远远的，唯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吓瘫在路上，眼看着那马蹄就要踩碎她的头颅——
一瞬间，女人的哭泣与恐惧，百姓们的叫喊与叹息一股脑涌入陈衡耳朵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掌击出，当场将那宝马拍死。
骑马之人因为陈衡的一掌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你这个臭小子竟敢杀我的马！我要杀了你！”
骑马者从地上爬了起来，抬脚就向陈衡踹去。
只见陈衡猛地转身，一手揽住女人，另一手猛然握紧，一拳击出。
拳脚对轰，陈衡乃是炼气一层圆满，而那骑马者堪堪进入炼气一层。
只此一招，高下立判！
“哎呀！”
骑马者倒飞而出，吃痛一声，转而更怒——
“你特么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是云天！”
云天？云京城城主？
那这个嚣张跋扈的人不就是云京城少城主云傲？
陈衡冷静下来，拱手行礼，卑微且讨好地说道——
“小子愚钝，不知公子大驾……”
“废话真特么多！你就说你把老子的马打死了，你怎么赔？”
“任由公子吩咐。”
闻言，云傲冷哼一声，低头看向那被陈衡救下的女人，看着她白玉微瑕的模样，顿时有了想法。
“要么让这女人跟着我走，要么你这个小子给我跪在这道歉。”
陈衡一脸诧异，他感觉有些不妙。
正常情况下，穿越而来的主角一定会直接把云傲杀了，然后被整个云京城城主府通缉，但却得了民心。
主角在百姓的帮助下离开云京，却得到了女人被欺负的消息，几年之后再度回来复仇。
不行！不行！
太危险了！目前，我没有主角的资质和实力，根本走不通这条路！
要是被云京通缉，我还怎么去关内？
幻想技能早已经用在了与女儿重逢的美梦中。
天道点不足一点，无法使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勾践卧薪尝胆，韩信胯下受辱！
深思熟虑之后，陈衡一咬牙，当场跪了下来。
“砰！”
他眼神里闪过一抹血色光芒，屈辱感在其周身流转。
“满意了吗，公子？”
他一脸陪笑地跪着，一张脸满是卑微。
“你！”
云傲完全没想到一个青年会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现在倒是他下不来台了。
他认识陈衡，云京新的打更人，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人物。
深吸一口气，云傲凭空挥了挥手。
几个身着官服的衙役突然出现，一下子将陈衡制服。
“咳！本公子身负监察使命，现怀疑陈衡是敌国密探，大家都散了吧！”
集市上的众人瞠目结舌，有的在同情陈衡，有的在看热闹，有的却真的在考虑陈衡到底是不是密探。
“来人啊，把那女人带回去，好生检查，我怀疑陈衡在她身上藏了密信！”
……
茶铺的掌柜目睹了全程，叹息一声，感慨小民命如浮萍……
“晚上没人打更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