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真歹毒啊
热气飞艇走了，美酒佳肴来了。
冷餐宴会上，维森伯爵游走于人群中，不停向大家这一次军粮招标的重要性，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留下愉快的回忆，带走丰厚的订单。
“韦森大公资助国王陛下一大笔钱，专门用来购买军粮！”
维森伯爵突然抛出一个大新闻，此前没有半点风声。
这就意味着有一大块额外的蛋糕摆在桌子上，能分多少就靠自己的本事。
一时间马屁声如潮。
维森伯爵属于传统的老贵族，把他哄高兴了，要办什么事情都好说。
“你叫布克萨是吧？”维森伯爵走了过来，“你放心，不用你陪旗杆的钱。”
周围笑声一片，不少人听说今早有人为了看韦森大公而爬上旗杆，结果旗杆断了。
布克萨诚恳地说：“我很抱歉。”
维森伯爵挥挥手说：“不是你道歉，道歉的是我才对，我已经让他们把这里所有旗杆都换成最结实的木头！”
“赔礼嘛……”
他转头对身边的手下说：“你去看看布克萨带来的样品，没什么大问题就签这大单！”
周围的人顿时哗然，也就是说，只要布克萨带来的二等品不是差得太离谱，只要看得过去，就可以当成一等品来卖。
不少人后悔啊，早知道这样，自己也去爬旗杆了。
维森伯爵和布克萨聊了几句，然后去和别人继续瞎扯。
马尔祖克过来，羡慕地对布克萨说：“下次你爬旗杆记得叫我啊。”
“对了，要不我这边的麦子你帮忙卖掉吧，给你返点。”
周围又有几个管家过来，和布克萨嘀咕起同样的事情。
好一些的二等品在自己手上是二等品，但在布克萨手上是一等品，由他帮当做一等品卖出去。
还可以把一等品和二等品混起来，甚至混一点三等品，在布克萨手中就全部是一等品。
这价差带来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去年就有人做过，不少人动了心。
布克萨先是犹豫，但他们给得太多了，最后说：“别太过分就行。”
大家举起酒杯，要庆祝合作愉快。
就在此时，一群看似各家贵族护卫的彪形大汉从几个方向接近布克萨，然后一拥而上，有个人还猛踹布克萨那条好腿。
“你们要干什么……”满身大汉的布克萨大声喊了起来，“我是来……”
没等他喊完，一团臭袜子塞嘴里，手脚被反绑起来。
布克萨冷汗直冒，难道自己是卧底一事被发现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维森伯爵冷着脸走过来，看了地上的布克萨一眼，冷哼一声，随后对众人说：“大家和我来吧，看看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人们看得出是出大事了，纷纷跟着他来到各家存放粮食样品的地方。
这里被围了起来，最中间是维森伯爵的人手，外层是其他人看管粮食的手下，布克萨带的人被绑起来扔在一旁。
维森伯爵问一个守在外层的人：“刚才有人动过那些麦子吗？”
那人是一位男爵的手下，那位男爵是维森伯爵的铁杆伙伴，此时闻到一点气味，于是也过来说：“维森伯爵问你的事你全部如实回答，不能有半点隐瞒。”
被问到的人马上鞠躬说：“启禀伯爵大人，刚才没有人动过那些麻包袋和里面的麦子。”
“启禀老爷，刚才有位大人来检查那些麦子，发现有问题，叫来士兵守住麦子，又叫我们在外面帮看着。”
大家听明白了，布克萨的麦子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维森伯爵说道：“请几位对麦子有研究的专家帮我检查一下那些麦子。”
很快就有几个人站出来。
一位年轻的管家出来说：“伯爵大人，我是韦森堡大学农学院的毕业生，是马蒂亚斯男爵的学生，对小麦种植和病害有研究。”
一些易北河西岸的莱茵联盟贵族认得他，出身汉马城的商人家族，现在是韦森大公在汉马城的管家之一，主管韦森家族在这边的大片农庄粮食种植，还帮过其他贵族处理农田病虫害。
接着又有一位老伯爵站出来说：“我是农学院函授毕业，我想也能帮上忙。”
几位易北河东岸的贵族认得他，领地不大，平时爱鼓捣奇奇怪怪的东西，一把年纪了还通过函授搞了几个韦森堡大学的学位玩。
又有几人站出来，个个都有韦森堡大学的金子招牌。
维森伯爵让人把麦子搬到外面宽敞的草地上，铺上胶布，在上面进行检查。
第一袋麦子倒在胶布上，几个眼神好又懂行的围观群众惊呼起来。
有人问其中一个人：“有什么问题？”
那人回道：“刚才麦子里有几个麦子团成的半个拳头大的小球，麦子都是一粒一粒的，只有发霉后霉菌的菌丝才能把它们捆在一起。”
周围的人听明白了，这些麦子发霉。
此前韦森大公因为军粮发霉一事大为恼火，压力来到维森伯爵身上，这才有了提前招标一事。
这时有人居然敢拿发霉的麦子来，胆子也太肥了。
“不对啊！”有懂行的人发现问题，“现在是刚收麦的时候，那些麦子看颜色是新麦不是旧麦，估计是直接在田边就装袋了。”
“可能晒的时间不够，水分会大一些，是容易发霉，但这才几天啊，麦子还热着呢，怎么会霉得这么厉害。”
不少人纷纷点头，麦子刚收下来后温度高，要凉下来才开始发霉，一般是从几粒麦子开始，霉这么厉害需要不少时间，不是几天就能做到的。
维森伯爵让人把发霉的麦子放在盘子中给围观人群看，有人惊呼：“这是黑丝病啊！”
那些麦子上霉菌生长出长长的黑色菌丝将一大团麦子团成一大团，若不再处理不久后整袋麦子就结成一大块，严重时整个仓库的麦子都会结一起。
有的仓库管理不善，发现时已经蔓延到最顶层，不但里面的麦子都完了，仓库也要用火烧过一遍才能继续用。
“不对啊。”懂行的人还是那个问题，“霉这么严重需要至少半年。”
但事实就在眼前，布克萨带来的麦子里全部都有黑丝病的迹象，只是程度不同。
围观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快看这个！”
检查麦子的人有了新发现，一群人顿在那里，维森伯爵也赶过去，围观的人个个伸长脖子。
很快有人拿来碟子，将掉落在胶布上黑色粉末装好，像准备把剩菜放冰箱那些给碟子盖上一层透明的保鲜膜，免得被风吹跑。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真歹毒啊！”有人摇着头说，“他是把发霉的麦子磨粉洒进新麦子里，就像是种地一样，一开始看不出来，等这些麦子混进仓库，时间一长就爆发，整个仓库麦子就完蛋了。”
“好在这次来得急，麦子晒得不够干，水分大，提前发霉被发现了。”
此事很快就在营地里传开，不久之后传到了汉马城。
鲁道夫坐不住了，自己正筹谋大动作，这节骨眼上有人往军粮里投毒，这能忍？
兰克伯爵等人受命组成调查团，在王室骑士团和王室法师团的护送下赶往维森堡，务必彻查此事。
同时鲁道夫派小弗朗茨亲自带领一支韦森军的军队前往库雷公爵领地，要个说法。
布克萨：“这不是我做的……啊！”
维森伯爵：“还狡辩，加大电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