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沈之墨这个人

南溪浑身一震,嘴唇张了张。

久久不言。

“傅司淮……他知道吗?”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贺宇墨想到什么,看着南溪,微笑道,“或许他知道,但不愿承认,或许他不知道,但我知道,溪溪,你就是姜曼玥。”

南溪苦笑着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真的打算嫁给沈之墨?”

南溪垂眼,想到沈之墨的话,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按理说,沈之墨活着,她应该很开心,但现在的沈之墨,和当初的阿墨不一样,有时候她甚至会有一种陌生感。

难道只是过了几年,人会变化这么大吗?

曾经的阿墨像温暖的太阳,任何人和他在一起都能感受到暖意。

而现在的沈之墨,长相一样,但那种温暖的感觉却少了很多,甚至有时候她还能感受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阴冷。

“溪溪,你嫁给谁我都尊重你,也会祝福你,但沈之墨这个人……”贺宇墨递给她一杯茶汤,一字一句说,“你要慎重。”

贺宇墨把茶杯放进她的手里,茶汤在白瓷杯里荡漾。

“有时候,一杯茶表面上看起来甘醇,色泽明亮,但你不知道那是新茶还是陈茶。”

贺宇墨满是温润的眸子里带着几丝笃定。

“谢谢你。”南溪顿了顿,“你说得对,结婚不是小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以姜曼玥的身份留在傅司淮身边?”南溪看向贺宇墨。

贺宇墨修长的手一顿,微笑着说:“你既然这么做,就有这么做的理由。”

“你会告诉傅司淮吗?”南溪问。

“溪溪,我和傅司淮是朋友。”贺宇墨又道,“和你也是。”

“他不问起,我就不会说,但刚刚我说的话你可以好好考虑,沈之墨或许不是之前的沈之墨了。”贺宇墨眼底的光渐渐熄灭,“或许沈之墨的死你无法跨越,但有些人死了,就是死了。”

“或许我现在说这些你会难受,但我不希望你一直活在过去。”

“溪溪,你应该有美好的未来。”

贺宇墨的声音很温柔,却像一颗颗催泪弹。

是啊,她沉浸在过去太久了。

以前的她活在沈之墨死亡后的阴影里,把沈之墨死亡的错全部归结在自己身上。

她的每一步都是在为沈之墨而活。

从照顾傅司淮,到追求他,看似在追傅司淮,实际上是在追沈之墨的影子。

“谢谢你,贺宇墨。”要不是贺宇墨,她还一直活在过去。

贺宇墨说得没错,她应该有美好的未来。

“你能想通就好,我希望你最爱的是自己,而不是沈之墨。”贺宇墨平淡的声音抚平了她所有的焦躁,“无论沈之墨是死是活,你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沈之墨所希望的。”

南溪眼眶一热,鼻子酸涩起来。

是啊,当初那场车祸,沈之墨最后一句话是希望她幸福。

可失去了沈之墨,她又怎么会幸福。

“喝完这壶茶,我送你回去。”

这个茶楼古香古色,在海城很出名。

几杯茶下肚,南溪脑海里的思路渐渐清明。

过去的她的确是一直活得不像自己。

无论是照顾傅司淮还是追求傅司淮,她就像一个机器,被另一个愧疚的自己推动。

她想到沈之墨问自己的话。

是不是爱上了傅司淮。

爱上了吗?

爱没爱上不知道,但的确有过心痛,也有过心疼。

南溪和贺宇墨走出这间茶楼,刚走出门,迎面撞见了一个人。

见到张芬兰,南溪下意识的想转身离开,但张芬兰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加快步子走到她身边。

“溪溪……阿姨想和你说点贴心话。”张芬兰说完看向贺宇墨,“阿墨,你们刚刚喝完茶吗?能不能再请阿姨喝一杯?”

南溪淡淡的挣脱开张芬兰的手:“阿姨,我现在没空。”

“阿姨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我们好歹相处过这些年,就算你再不喜欢我,就把我当一个单纯的长辈聊聊行吗?溪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势利眼,不瞒你说,我自己也不喜欢自己这样,但为了傅家没办法……”

看着张芬兰喋喋不休,南溪知道,今天要是不答应她,她会一直缠着自己。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贺宇墨知道南溪不想和张芬兰说话。

南溪摇摇头:“你先回去吧。”

贺宇墨看了一眼张芬兰,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等贺宇墨走了,张芬兰终于松口气,红着眼睛对着南溪说道:“溪溪,听说你要嫁给那个小明星了?”

南溪抿唇不语。

“嫁不得啊,混那个圈子的人都不简单,那个沈之墨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以不嫁给我们司淮,但你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

张芬兰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好歹也是你的长辈,我不会害你的。”

“阿姨,你之前说我离开傅司淮了谁都不会要我,现在有人要我,不是一件好事吗?”南溪好整以暇。

张芬兰尴尬的抿唇笑了笑:“溪溪,那是当初的你,现在的你是南临海的女儿,只要你说想嫁,这整个华国的商业青年都会来找你,当初是阿姨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身份这么……厉害。”

“而且那个贺宇墨,不也是知道你的身份了才来追求你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贺宇墨的妈妈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她啊,就是假装喜欢你,其实就是看中了你的身份。”

“贺宇墨的妈妈是我尊敬的长辈,阿姨,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诋毁她,而且她也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贺宇墨的妈妈和张芬兰刚好相反。

自从自己的身份暴露以后,贺宇墨的妈妈反而不来找她了。

如果说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前后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不知道你的身份?”张芬兰讥诮一笑,“绝不可能,贺宇墨的妈妈是个精明的女人,绝不可能不知道你的身份。”

“溪溪啊,你还是太单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