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皇城之乱
建康十三年大齐国都城靖安皇宫
“皇上，不好了。”有太监提着衣摆匆匆跑来。
“大胆，在宫里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来人，你是哪个宫的，宫廷礼仪都是谁教的，还不给朕速速招来。”大齐梁元帝端坐在龙椅上，瞧着这公公的身后还跟着一连串的奴才想阻止，一脸的不耐。
“皇，皇上，您还是等会再罚奴才吧。是，是斥远候领着铁甲军打进了京都，领着人就，就围在皇宫外。”
“你说什么？把话给朕说清楚。斥远候不是在与大孟国交战吗？怎么可能出现在靖安，还在皇宫的外面？你是不是疯了？”
梁元帝萧渊一脸的不敢置信，睁大眼睛直盯着那公公看，似乎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一般。他面色煞白，嘴唇发紫，手脚冰凉，眼看着就要倒了下去。
“皇上，是，是真的。奴才哪敢拿这个说事。奴才瞧见令狐大人在守着内瓮城那儿，赶紧回来禀报皇上。令狐大人他已经……”
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踢踢踏踏的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并伴随着惊恐的叫声：“皇上，皇上大事不好。”
此时的梁元帝萧渊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缓了过来。听得令狐大人的名讳，他知此事不假。脑中回忆起令狐澈多此的劝谏，这会心中有多希望时光可以倒流。
多年的皇家威严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现在还不能乱，不然皇宫里的每一个人只有死路一条。爱卿啊，你得给朕顶住。
梁元帝萧渊拼命地克制着在袖笼里手的抖动，端起了平常的皇上架子，派头十足，慢条斯理地眯眼瞧着来的众位大臣：“慌什么慌，朕还在这儿没死呢，成何体统。你们一个一个的禀报。”萧渊强压下心中的不适，嘴里的血腥味已经到了嗓子眼。
“报告皇上，是斥远候领着铁甲军攻破了靖安，现在已经在来皇宫的路上了。微臣刚刚得到令狐大人的密报。皇上，您请看。”公孙景天，哆嗦着手把令狐大人的手书拿了出来，递给了宫人。
梁元帝萧渊瞄了眼令狐澈的手书，还是没有忍住，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龙椅上。
“皇上，请您赶紧避一避，龙体要紧啊。皇上。”
噗哧，一口鲜血还是从萧渊的口中喷出。梁元帝萧渊如强弩之末，颓然地倒在龙椅上。
跪着的一众文臣吓得叫的叫，跑的跑，如无头苍蝇一般，大殿里乱成了一锅粥。
公孙景天实在是忍无可忍，跑到龙案前，找到镇纸猛然一拍，那声响惊到了众人，也让皇宫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公孙大人高居宰相之位，在百官中还是挺有威信的。见大家安静了，他这才开了口：“尔等都是朝中重臣，大齐的肱骨，在皇上、大齐的危难之际，尔等要团结一致，保护好皇上。保护了皇上，就是护我大齐周全，可明白？”
他见大家都没有开口了，这才做起了安排：“安御史，你负责护送皇上去寝宫；李尚书，你负责通知李皇后安顿好后宫众嫔；萧皇叔，您负责保护皇子和皇孙们的安危，最好把他们集中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谢公公，你快叫太医去皇上寝宫为皇上诊治。太子现在何处，一定要找到，然后让太子来大殿。其余的人，随我商量对策。”
公孙大人的冷静，成了众臣的定海神针。
没有人质疑，点到谁，谁就去做应该做的事，刚才仿佛一点就着的空气，冷静了下来。好似忽然空旷下来的大殿一样，有些冷飕飕的。
“好了，现在大齐到了这个生死存亡的当口，说什么好听的话都是无意义了。现在我们把事情梳理下，看能否把皇……上和这皇宫保全，这才是眼下最应该做的。”
公孙大人的冷静固然让人安心了不少，可有几人能做到置身事外呢？几乎还都在懵圈的状态中，无法自拔。
老哥啊老哥，今日如果有你在场就好了，还是老弟我无能啊，连这帮人都镇不住。
“公孙大人，您，您怎么就这般淡定呢？难道您不怕？”
“怕。谁说我不怕？人在生死的关头，感到害怕是正常的。但你们想过没有，因为怕，那斥远候就不会杀你了？乱臣贼子人人得儿诛之，应该是他怕我等才是。
你们想想，如果今日是宁首辅在这，尔等会如何做；如果不是令狐兄领着人拼死守护着皇宫，你们可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公孙大人本就好口才，这会是恩威并施，唬得众人更是失了神一般呆愣在那儿。
“因而我公孙景天恳请各位，肩负起自己的职责来。还没有到最后那一刻，鹿死谁手，胜负难料。更何况，皇上还在皇宫里呢，不值得我等拼死守护？”
公孙大人说到这儿，才彻底地唤醒了这帮臣子。
“公孙大人说的是，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还没有到最后那一刻呢。”
“公孙大人，您说怎么做，我们都听您的。”
“好。现在我提议，大家先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汇总一下，然后各司其职。自己掌管的部门最是熟悉，然后随太子定下一步的对策。”
就在大家纷纷低头做事情的时候，公孙大人趁机走出了大殿。
这时太阳快要下山，他抬头估算了下，距离斥远候呼孝义进攻皇城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心里着实为令狐兄捏着把汗。
令狐兄你可要顶住啊，大齐危矣，皇上危矣。
这会远处有厮杀声和战鼓声传来。公孙景天疾步跑到皇宫的最高处往下面看，心中一片悲凉。
皇宫高高的城墙阻挡住了呼孝义的铁甲军，他们这会正在用圆枕木撞内瓮城的大门呢；令狐兄则领着的禁卫军、御林军和锦衣卫在拼死地抵抗着。
远处的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可以说已经是血流成河了。那飘动的标志着“呼”字的旗帜，在夕阳的余晖中熠熠闪着光亮。
何其讽刺啊，这面旗帜是一个月前皇上刚刚赏赐给斥远候呼孝义的，如今就漂浮在皇宫外，要取皇上的性命。
旌旗猎猎，鼓角声声，本应该发生在大齐对外敌的战场上的场面，却让他大齐的宰相在皇宫里瞧见了，这又是何等的悲哀。
还好，我们还没有输，还有机会的。不是吗？斥远候。
他转身往皇上的寝殿里跑去。那随风的山羊胡须飘动着，一如这
风雨飘摇中的大齐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