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21 作品

第189章 天子不仁,不保四海

第189章天子不仁,不保四海

容羡挨个看了一遍。

文采出众者有之,容貌姣好者有之,这些女子里,刘亦弈最为出众。

刘祭酒在朝中也从未战过任何一个皇嗣,名声颇好,嫡子也考取了功名,如今外放了,肉眼可见的前途无量。

刘亦弈无论自身还是娘家都很不错,就连论和判都能和容羡聊上几句。

就看周席能不能看上了。

同众人用了膳,再一一送走了这些女眷,容羡才松一口气。

“你觉得,哪一位姑娘好?”

容羡心思一转。

“婆母觉得呢?”

“曲家的那个姑娘,娇俏玲珑,甚是可爱,何家的,英姿飒爽,颇有其父之风,刘家的满腹诗书,配你六哥刚好。”

何家的,乃是成武将军的嫡长女何令绮。

若国公府是个好人家,容羡也没意见。

可这明显是个火坑。

何令绮大大咧咧,性格直爽,也没心眼,刘亦弈满腹经纶,便是考取功名都能搏一搏,才情眼光不输男子,曲嬗络虽满脑子都是《女诫》、《内训》,看她时,都是不赞同,甚至还对她说出以夫为天此类的话,但也不是她该嫁到国公府的缘由。

要她说,关晏这三个哥哥,合该孤寡一辈子。

因为,都不是什么好人!

仗着老国公,仗着家世,欺男霸女,尤其是周席说的六哥,道貌岸然,一副书生模样,外室都养了几个了,其中一个还是同窗的未婚妻。

“婆母,我有一言,这几人,家世皆不错,才情又出众,若是……”容羡话未说完,给了周席思索的余地。

周席嫁人时,其父还不是少傅,其母也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又因是小女儿,颇为受宠,这些年虽学了些手段,但到底不够看,心思浅了些。

“你说的对,不是良配,那依你所见,该挑谁呢?”

“不妨问问公爹,想来公爹应当有合适的人选,也可问问几位庶兄,若他们有些想法,婆母也可听听,自古继母难为,如此,婆母也不怕流言蜚语了。”

周席眼前一亮。

见周席会意,容羡满意离去。

三个未成婚的庶兄,皆在名单里,容羡只想看看,老国公属意的人是谁,也想看看这三个哥哥,能选个什么人。

顺藤摸瓜,总能查出点东西。

第二日午时,容羡便收到了骆冶打的暗器。

小巧精致,其上还嵌了宝石,任谁也看不出宝石下藏着一根针。

指环内有一凸起,细瞧是一嵌在指环内的滚珠,拇指拨动滚珠,宝石弹起,露出毒针。

看着骆冶眼下的青黑,容羡点点头,“歇两天吧。”

铃兰拿着暗器,去抹药了。

容羡对着秦储玉微微一笑,“静待明日。”

翌日。

下朝后,容羡的马车没走多远,便停下了。

“怎么了?”容羡撩开帘子。

“前方生乱了,大人小心。”盎然答道。

只见马车前方乌压压一片,全是人,还有夹杂在其中的马车,里面坐的都是各个官员。

“不行,再这样下去,必会生事。”

容羡下了马车,由盎然和夏桑护着,向前走去。

“曲大人。”

马车里,正是光禄寺卿曲历。

“这般闹下去,恐生事端,你可有仆从,那边还空着,不如往那边走走,避一避。”

曲历点点头,走了下来。

正此时,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里面的官员连滚带爬跑了出来。

众人也不敢坐马车了,纷纷走了下来。

容羡同曲历费了些心思,才挤到那处空地上。

又等了好一会儿,禁军和锦京卫都来了,人群才慢慢散去。

容羡同曲历告别,回了监察吏。

戌时。上京暴乱,大量禁军和锦京卫围住了四个城门,容羡被急召唤进了宫。

匆匆忙忙赶到宫门,门口已有十几位官员在了。

“发生了何事?”容羡凑到霍荣光身边问道。

霍荣光立马行礼,“见过大人,等大人进去便知。”

容羡点点头,站了回去。

留意到斜后方有人在看自己,容羡转头,看见了傅知的侧脸。

又等了好一会,宫门才打开,所有朝臣都到了。

给梁帝行了礼,容羡也不敢乱看,老老实实站好了。

“皇二子,殁了。”

容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梁帝,随后又觉得触犯天颜,低下了头。

就这一眼,她便看清了,梁帝瞧着,老了十岁,若她没看错,胸口还有一滩血。

见众位官员议论纷纷,但没人开口,容羡一咬牙,站了出来。

“今上,二皇子发生了何事,又是如何……”

殿内安静了,三相看着这个愣头青,出头鸟,等着她挨骂。

“毒,御医都查不出来的毒。”

“这……”容羡眉头紧皱。

“府中人员上下可审问了?”

“今上,如今要紧的便是封锁消息,我朝没有储君,必乱啊。”

身旁传来一阵吸气声。

容羡余光扫了过去,想看看是谁这般勇猛,敢于直言。

她不认识,应当是刚上任的。

梁帝震怒,想对容羡撒的气,都撒在了这人身上。

“必乱?要不孤这位置给你坐坐?便不乱了。”

“臣绝非此意!”

容羡随着一堆大臣跪了下去。

“都起来,想想该如何做。”

殿内又安静了。

容羡略微偏了偏头,扫了左后方一眼,一人立马走了出来。

“今上,如今唯立宗亲,过继嗣子。”

站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御史。

从青衣坊将他捞出来起,又给了两三份容羡查探到的东西,此人便为她所用了。

御史大夫陈迭:“臣附议。”

光禄少卿莫贯:“臣附议。”

一人接一人,零零散散站了十来个人。

这些,都是她和秦储玉这段时日的成果。

出乎她意料的,便是傅知。

最后一人。

左相:“臣也觉此法尚可。”

左之死后,左相膝下再无子嗣。

容羡只是将证据一一列在了左相面前,左之因何而死,霍荣光为何去打擂,只因梁词算计,还有罗家。

秦储玉从梁钺府中找到的罪证。

只因天子猜忌,所以斩草除根。

他忠君爱国,可天子不仁,不保四海。

他的妻子,同他青梅竹马,相濡以沫,共走四十余载。

年轻时得一女,中年又得一女。

因妻子身子不适,左之自幼体弱,可天子先除他长女,后梁词设计断他幼女亲事,天子竟再一次舍弃他的子嗣。

如何忠君!

左相想到家中缠绵病榻的妻子,垂眸掩下眼中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