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家庭

在那繁华与尘嚣交织的洛阳城里，夜幕低垂，月光如洗，吕洞宾的脚步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了心上。刚从皇宫深院走出，武则天的威严与温柔如同千斤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的心，如同被秋风扫过的落叶，纷乱而无处安放。

百花楼，这座城中最是温柔乡之地。吕洞宾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是白牡丹独有的味道，清新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

白牡丹，这百花楼中的绝色佳人，正端坐于窗前，月光透过轻纱，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见吕洞宾面色不佳，她心中一紧，忙起身迎了上去，眼眸中满是关切：“吕仙长，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和小戒的事？”

吕洞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涩。“不是的，牡丹。你的事，我虽然忧心，但更多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词汇，来表达心中那份复杂的情感，“牡丹，你是这世上最勇敢的追爱者，无畏无惧，令人钦佩。可是，朱小戒，你真的了解他吗？他的家庭，他的背景，你可知晓？”

白牡丹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也夹杂着几分迷茫。“吕仙长，爱情难道不是两颗心的靠近，何需顾虑那么多？我只知道，我与小戒相爱，这便足够了。”她的声音虽轻，却坚定无比，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爱情信仰。

吕洞宾叹了口气。他深知，白牡丹的纯真与执着，正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也是最容易让她受伤的地方。“牡丹，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简单。爱情虽美，却也需建立在相互理解和信任的基础上。朱小戒，他……并非你想象中那般简单。”

话至此处，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各自藏着不同的心事。吕洞宾的心中，既有对白牡丹的担忧，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迷茫。而白牡丹，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但眼底深处，还是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吕洞宾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牡丹，你可知，若我仅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傻瓜，天后的青睐于我而言，或许真是一场飞来艳福，足以让我在这洛阳城中声名鹊起。但可惜，我比旁人多窥视了一丝天机，深知那荣耀背后，实则是一个无底深渊，一旦踏入，便再难回头，粉身碎骨。”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危险。“而我，若真能做一个潜心坐忘、无欲无求的道士，那么对于天后那份复杂难言的情感，我或许能轻易视之如尘土，随风而散。但现实是，我的道，从不是那刻板无趣的修行，它是随性之适，由感而生，每一份情感的波澜，都是我悟道的阶梯。”

说到这里，吕洞宾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仿佛是在对自己，也是对白牡丹承诺：“否认这段心愫，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我的道将难以寸进。情感，无论它是喜是悲，是得是失，都是我修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不能，也不愿去逃避。”

白牡丹静静地听着，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有理解，也有不解。她从未见过吕洞宾如此坦诚而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内心，这份真挚，让她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吕仙长，你的道，果然与众不同。”白牡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也有几分心疼，“只是，这样的道，会不会让你太累了？”

吕洞宾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着释然与坚定：“累？或许吧。但比起失去自我，失去感受这个世界的能力，我宁愿选择这条充满挑战与不确定的道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地活着，真正地理解这个世界，包括爱情，包括武则天，包括朱小戒，包括你。”

吕洞宾的目光变得异常严肃，他凝视着白牡丹，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了深思熟虑：“白牡丹，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同样也会问朱小戒。你们的回答，将决定我是否应该将你们所不知道的事情告知于你们。这件事，对你们今后的感情之路，影响甚大。”

白牡丹见吕洞宾如此郑重其事，心中也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搓了搓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站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望着吕洞宾：“洞宾，你问吧，我会认真回答。”

吕洞宾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你们俩现在相爱，是为了将来能够结为夫妻吗？”

这个问题，简单直接，却直击心灵。白牡丹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那是对未来的憧憬，也是对朱小戒深深的爱意。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我不知道猪小戒怎么想，但我，一定是想和他结为夫妻的。”

吕洞宾听着白牡丹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轻轻叹了口气：“牡丹，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它还涉及到家庭、责任，甚至是……一些你们无法想象的因素。”

说到这里，吕洞宾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最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朱小戒，他的身份，他的家庭，都远比你们所了解的要复杂。如果你们真的决定要结为夫妻，那么，有些事情，你们必须知道，也必须面对。”

白牡丹听着吕洞宾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但她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只要她和朱小戒彼此相爱，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于是，她紧紧握住双手，目光坚定地望着吕洞宾：“吕仙长，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我都愿意面对。请你告诉我，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是好是坏一力承担。”

吕洞宾看着白牡丹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敬佩。他知道，这个女子，虽然看似柔弱，但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于是，他缓缓点了点头，决定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白牡丹。而这一切，也将成为他们感情之路上，最重要的一次考验。

白牡丹望着眼前的吕洞宾，只觉他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岁，那眉宇间的疲惫与忧虑，让人心生怜惜。她知道，接下来所要知晓的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吕洞宾轻挥衣袖，以水为幕，一幅幅画面在虚空中缓缓展开。那是猪八戒在月宫之中，竟对嫦娥仙子轻薄无礼，以及在天竺国时，与嫦娥公然搂搂抱抱，举止亲密无间的场景。白牡丹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失望。

“这……这怎么可能？这个难看下流的猪妖是谁？”白牡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不敢相信，如果看到是自己深爱的朱小戒，她想死的心都有。

吕洞宾收起水幕，神色凝重：“牡丹，我已经泄露了天机，折损了五年的道行。这些事情，本不该让你们知晓，但为了你们的未来，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拿纸笔来，把我的话记下来。到时，我会拿给朱小戒看，否则，我若再次泄露天机，道行将再难恢复。”

白牡丹闻言，心中一紧，连忙找出纸笔，一双眼睛如同钉子般紧紧盯着吕洞宾，生怕错过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字。吕洞宾见状，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将会彻底颠覆白牡丹的认识。

“牡丹，你且听好。”吕洞宾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猪八戒的真实身份，远非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本是天庭的天蓬元帅，因犯错被贬下凡间。而朱小戒，虽然是他的儿子，但却是一个品行端正、心地善良的少年郎。这，是你要知道的第一点。”

白牡丹听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笔不自觉地握紧，仿佛要以此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

“至于猪八戒与嫦娥之间的情感纠葛，”吕洞宾继续说道，“那更是一段复杂而曲折的故事。猪八戒本性并不坏，他的所作所为，其实是被仙界某些势力下药暗害所致。他并非有意调戏嫦娥，而是被药物控制了心神。”

说到这里，吕洞宾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白牡丹：“而最最关键的是，牡丹，你，其实就是那位被猪八戒调戏的天上嫦娥的转世。你们的缘分，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注定。”

白牡丹听到这里，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目瞪口呆，手中的笔掉到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却浑然未觉。她的脑海中，无数画面交织在一起，既有刚刚看到与猪八戒的前世的记忆，又有今生与朱小戒的点点滴滴。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是嫦娥的转世，更不敢相信，自己与猪八戒、朱小戒之间，竟然有着如此复杂而深刻的纠葛。

“这……这是真的吗？”白牡丹的声音微微颤抖，她需要确认，需要吕洞宾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吕洞宾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是的，这是真的。这一切，都是天命所归，也是你们三人之间无法逃避的宿命。”

白牡丹终于再捡起笔，边听边记。她既震惊于猪八戒的真实身份，又愤怒于他的所做所为，更担忧自己与朱小戒的未来。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她必须冷静下来，思考如何应对这一切。

记完吕洞宾的话后，白牡丹紧紧握住那张纸，想了一下交给吕洞容。她抬头看向吕洞宾，：“吕仙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好好想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