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我不能接受

男人触在她脸上的手指,眼中侵略欲几乎要溢出眼底。

这样亲昵的姿势,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秦肆薄薄的唇扬起了一丝弧度。

“好了。”江稚月低低地提醒他。

秦肆长眉略微一挑,她大抵又是做了亏心事,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目光与盛怀安的眼神碰撞,眼中像覆了层薄冰,甚至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你倒有心了。”盛怀安经过身边,秦肆薄凉的嗓音带着嘲讽。

天光下,男人们统身着笔挺的黑色正装,一派肃穆的气氛,盛怀安取下了耳骨上那些不正经的耳钻,他站的地方背景都跟着明亮。

乍眼一看,染回了黑发的盛怀安,那张脸也跟漫画里走出来似的,气质极为独特,眉眼有着淡淡的少年气,又有着成熟男性特有的劲气儿。

“有吗?”盛怀安轻嗤一声。

秦肆那双微敛的冷眸,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没有改变多少,盛气凌人的傲气,面对同阶层的人而言,习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睥睨。

他不爱笑,尤其是江稚月不在身边,薄唇抿直成了一条冷厉的直线,整个人跟冷面煞神似的。

“你很希望我与君越一决高下?”

秦肆怎会不知江稚月身上发生了什么,秦家的光亚通讯,连全球政务要员和总统的对话都能窃听,还引发过轩然大波的窃听丑闻。

只要秦肆愿意,他可以知道所有想知道的事,江稚月的一举一动都能在他的监控下。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盛怀安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友好的商量着什么。

“没谈过恋爱吧,追求女人不是靠着嘴上几句情话,夜宿她家就能成功的。”

秦肆可不相信盛怀安的鬼话,他明明感觉到了江稚月的松动,某种程度上而言,她的心已经朝着他倾斜。

盛怀安恰似天平两端突兀伸出的一只手,天平中央那颗摇摆不定的圆球就是江稚月的心,盛怀安通过作弊手段,江稚月被强行推向了另一边。

盛怀安也不是那么好心的人,愿意把江稚月拱手让给楚君越,他这么做的理由,无非是出自私心。

对面的盛怀安眼睛里含着笑意,看不见丝毫悲伤,而那笑意深处却藏着一抹化不开的东西,被层层浓雾遮挡。

秦肆紧盯着这双眼睛,目光稍转,又落到了那张巨幅遗像上。

他忽然似笑了声,“怀安,你这副模样倒像极了盛老先生的影子。”

话锋一转,低幽幽的:“不知稚月像盛老先生还是那位故去的先夫人?我怎么看,稚月......和你这个哥哥不大像。”

秦肆是谁啊,谁能在他面前玩心眼,盛怀安的心眼也多,可他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彼此视为情敌,那么情敌对同类的嗅觉一定极为敏锐。

这也是很多人都会犯的错误,这是人类生来便具有的情感,动了真心的感情无法掩饰,拼命压抑在心底藏起来掩饰着,也会从眼神暴露,从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哥哥。”就在这个时候,江稚月回过头来,招了招手。

天光下,两道同样年轻的脸庞,坚毅而有力的眼神又在某一刻有了重叠。

这双眼睛略微相似,而那股精气神,简直就是复制粘贴。

秦肆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随后与盛怀安的谈话不欢而散,他大可把盛怀安对他的不满理解为阵营的对立。

然而,总有些东西是秦肆无法忽视的,挥了挥手,向身旁的下属低声嘱咐了几句。

顾、楚两家站在一起,楚君越的目光好歹还会遮掩一点,顾兆野靠在轮椅上,一副大少爷的派头,完全不懂什么叫含蓄。

直勾勾地看着江稚月,连她每次眨眼的频率都默默计数,那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兆野在参加考试。

他们几个人交谈,顾兆野插不上话,这样的葬礼与其称作是悼念盛老爷子,不如说是一场大型社交好了。

江稚月成为了社交圈的中心,就连西北里州的王老先生,不由夸赞有加道:“女娃娃,你的演讲非常精彩,盛老先生有你这么个好外孙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怀安,你也辛苦了。”他拍了拍盛怀安的肩膀,王老先生之前收到的邮箱照片,赫然就是关于盛老太太那些肮脏事。

“我亲自去查验了,这个盛辉.......真是太令人失望,你放心,我们这些旧部只认你和这女娃娃为盛家的主。”

一把年纪有着军功在身的老者要认江稚月为主了,顾兆野竖起耳朵听,心里由衷为她高兴,又由衷的失落。

他罕见地保持沉默,又听到盛怀安道:“这事多亏了君越,那些黑工厂是君越查到的,将那些丧心病狂之人一举歼灭,君越才是功臣。”

王老先生和楚老爷子自是故交,连连夸赞楚老爷子有个好孙子,楚老爷子打趣,“我还希望有个好孙媳妇啊。”

这个时候,顾兆野终于憋不住闷闷地开口了,“死老头想屁吃呢。”

“顾兆野!”顾父克制着,再克制着。

顾兆野烦死了,都是来跟他抢老婆的,还有喜欢乱点鸳鸯谱牵红线的,隔壁还有几头饿狼。

谁懂他啊,怄死。

江稚月弯下腰来,顾兆野才不要同她握手,直接伸手紧紧抱住了她,一派郑重地说,“稚月,节哀。”

波云诡谲的葬礼,大家都是实力派的老演员,场面隆重得比盛老爷子在世时的大寿还要精彩。

有谁会为他感到伤心?

大抵也是有的......

盛怀安陪同王老先生,以及旧部们站在了墓碑前。

那一刻大风吹过,吹得男人的衣摆猎猎作响,他低头站在墓碑前,神色哀恸极了。

大家都走了,盛怀安仍站在墓碑前,看着遗像上的老人。

“有些心里话,也只能向你说说了,爷爷。”

他低喃着,像极了虔诚的哀悼,“除了我之外,我不能接受稚月同任何男人携手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