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1章
楼娇与她相娇多年，再结合她无缘无故落下的泪，立即嗅到什么。
两手握住她肩膀掰正到自己眼前，表情严肃认真，“死胖子，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谷雨澜看着她没说话，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哇哇，好高好高。”
坐在地上的小核桃看到丫丫搭建的超高积木，欢快鼓掌，小脸满是纯真欢喜，看得人心都快柔化。
楼娇见她不回自己话，索性两手捧她面，逼她面对自己，一字一句问得认真，“死胖子，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第六感告诉她，这死胖子一定瞒了她事。
“我……”
性子直咧的谷雨澜第一次语塞。
小豺狼说过不准她乱说湉湉情况的，但……
“我你大爷，你到时快说啊，是想急死老娘吗。”楼娇也来了脾气。
谷雨澜面容惨白闭了闭眼，然后道，“湉湉去看心理医生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刚好落入几人耳畔，狄冠巍一瞬呼吸急促起来，“你说什么，墨澜怎么了？”
“闭嘴。”谷雨澜突然脸色狰狞吼起来，“她不叫墨澜，她叫湉湉。”
墨澜，狄墨澜，小丫头姓鄞不姓狄。
“你别激动。”楼娇见她要失控，怕吓着坐地上玩着的两孩子，柔着声音哄丫丫她们出去。
好在两个小家伙很懂事，抱起玩具就撒欢似出了房。
房里气氛死一样静寂。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可除谷雨澜以外，狄冠巍几人皆脸色震惊。
特别是狄冠巍，听到什么心理医生，他苍老的脸血色褪尽。
恍惚间他想到了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狄赫。
他记得医生说过，他的精神状态糟糕不完全是因为他阻止他和鄞雪瑶在一起，还有童年的阴影。
只不过他当时并没当一回事，心里还腹诽，阴影？
呵，无稽之谈，严训启蒙可是k国最好的启蒙中心，培养了多代他们狄氏继承人，而个个也是顶顶的好和出类拔萃。
想着想着，狄冠巍呼吸又急促起来，浑浊黯淡的眸子染了几分焦急看谷雨澜。
他哆嗦着唇，“那，小丫头怎么样了？”
“你说呢？”谷雨澜冷冷讽他，瞳仁镶嵌滔天的恨意。
怎么样？小丫头要是好她会哭，会这般心如刀绞？
刷的。
狄冠巍双肩重重耷拉下，眼眶有些泛红，“是我害了她，是我啊。”
话落他重重捶自己胸口，力道之大仿佛要生生将它捶窒息。
“老爷。”鲁冕看着慌了神，急忙去拉他手，眼底也忍不住涌出湿润。
没人知道，狄家其实……疯了好几代人。
老爷的父亲和爷爷，然后是大少爷，现在小小姐……
鲁冕不敢深想，只觉细思极恐。
曾经就有人说狄家继承人永远逃不过疯癫的说法，因为狄家家规对历代继承人太过严苛，甚至毫无人性。
在那套家规里，他们先是机器，后是肉身。
久而久之，人的性格逐渐扭曲，再碰一个导火索，他们即刻便疯了，就如大少爷。
“出去，都给我出去。”狄冠巍竭尽全力怒吼，吼完话整张脸铁青。
他卧在床上的嶙峋身体剧烈颤抖，心已经痛到无法呼吸。
鲁冕见状，看向谷雨澜和楼娇，“两位夫人，老爷现在身体很不好，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呵，抬不抬他也没多少时日，看来我得通知君烨去准备棺材。”楼娇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