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出征前夜

“我听皇姑母说时，她都差点吓坏了。”姜止道，“皇姑母一开始以为是自己漏了什么，惹得皇帝怀疑了她。”

“皇帝信不过任何人，为了牵绊住他的两个儿子，选她也是无奈之举。”姜止站在一旁，看着顾莨给她摆弄着瓶瓶罐罐。

“这些都是伤药吗？”

“这些伤药，是我让白无忧提前给你备着的。”顾莨打开匣子。

“这个白色瓶子的治利刃伤，这个粉色瓶子的是治烧伤的，还有这个红色瓶子是能让你小日子疼痛减轻的。”

“这个是干什么的？”姜止拿起一个精致小瓶子问。

“这个是治内伤的，若是身体实在有什么不对劲的，可以用来保命。”

姜止打开瓶盖，闻了闻，“这什么味道啊？”

顾莨急忙夺过姜止手中的瓶子，“这个不能随便闻的，若是没受伤闻了对身体不好。”

“这的确是像小白大夫会做的。”姜止抱胸。

“只有这一瓶是他做的。”

他合上盖子，将匣子放好。

“可是莨莨，不是你出征吗？”姜止奇怪，“你给我准备那么多伤药做什么？”

顾莨愣了愣，道：“嗯，在我出征这段时间不在你身边，怕你无人帮，无人照料，无人担心，无，”

姜止拿了块她吃剩下的绿豆糕送到他嘴边。

顾莨看着她，顺着咬了一口。

她问：“好吃吗？”

“好吃。”

“午时做的，自然是好吃。”姜止下意识为小午时骄傲，而偷偷在门外的几人，午时听得不由得嘴角上扬。

顾莨笑了下，“无人的时候你也会这样无条件的维护着我吗？”

“一直都会。”姜止话都还没说完，下巴就抬起来了，“要是有人敢造你的谣，我第一个收拾。”

可是这样的维护，顾莨会不会看不到了。

“莨莨，你放心吧，我会在京都好好的，况且，我的名声不只是一个凉王妃。”

他喝了口茶，问：“你不喜欢我叮嘱你吗？”

“不是不喜欢，”姜止托着腮，吃着顾莨咬过的半块糕点，“是不想你不开心，你说这些不开心的话，不是你也会不开心吗？”

顾莨眼神盯着她的嘴唇，又渐渐往上，看着她的眼神，等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你也要去完成你心里想要完成的事情啊，莨莨，你要记住，你不是只有我，还有你自己。”

姜止提醒他，“你自己对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在我没靠近你时，我很清楚的知道，你的做法不是最聪明的，但我从不想去干涉你，你不是也一样吗？有些事情是要你自己去做决定和解决的。”

“你想说这些很久了吗？”

“自然。”姜止理直气壮。

顾莨笑道：“所以当初我的帮忙你都看得懂？”

“那是自然，”姜止继续道，“只不过我也能料到你会帮我。”

“除了……”

“除了什么？”他问。

当然是方丈当初说的有缘无份了。

“没什么。”姜止转话题，“你要记住，你已经是成亲的人了，不能舍命沙场！”

“不过，算算时日，我还帮你推迟了出征的时间呢。”

顾莨看向姜止，眼睛晶亮，“那竹桃是不想我出征了？”

姜止挑逗，“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了孀，嗯——”

顾莨用嘴堵住了姜止的话，他不想听到自己不想说的话。

这些日子，顾莨体内的余毒仍旧没有消散，白无忧盯着他喝药，为他逼退手中黑线的长度，被姜止扎过的那道伤口，只留下道疤痕。

他越来越不爱听姜止说挑逗他的话了，只想听姜止说些甜语来哄着他了，就算不是，他也会变成是的行动。

姜止埋进了他的怀里，她怎么会察觉不出来身边的枕边人的不对劲，她不能露馅。

“这就是你的招数？”

“以后你再说我不爱听的，”顾莨抱得更紧了些，“我还用这招。”

“我要去找下于九夏了。”姜止离开他怀，口气好像很无情。

顾莨深深的盯着她的背影、摇摇头，走向书案。

他今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在他离京之前，他要确保京都的万无一失。

因为这里有他的朋友，还有至亲至爱之人。

他不会再允许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顾莨回主房时，姜止已经睡下了。

屋内只留下一抹红烛的微光。

他慢慢走近床边，低头凝着姜止安宁的睡颜。

姜止这些日子一直要恼事情，但在他面前还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怕他担心。

可睡觉骗不了人，这眉头都蹙着，让人看了好不心疼的。

顾莨盯着她看了好一阵，伸出手指，抚平她眉间。

他并没有惊扰她，转身走了。

沐浴出来，顾莨站在半昏半明的光线中，而大床上的姜止已经侧身向他。

今夜屋内暖和的很，但她却将自己裹得很紧。

顾莨走过去，就听到被子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他躺在她身边。

这是劫难过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两人同床共枕。

因为顾莨身上有伤，姜止老害怕会让他病情加重，也不敢同睡一张床。

顾莨单手环抱住姜止，听着姜止的呼吸声从平稳到露出一丝破绽。

但他又怎么听得出来？

装睡的姜止终于忍不住了。

逃出顾莨的被窝，坐起身来，把被子扔到他身上。

“莨莨，你这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天气那么冷，不怕着凉？”

顾莨接着被子，目光微波。

姜止穿着一袭薄红的里衣，这是大婚时才会穿的颜色。

她墨色的头发滑落，融入了绯色。

她的小指动了动，挠了挠他的手心。

顾莨想起他们成婚那晚的约法三章，她穿着繁杂的嫁衣，笑颜晏晏的跟他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