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记忆中的消息
“第一波混沌风暴撕开舰体时，狼牧师们还能勉强维持圣典仪式。”
哈瓦尔伸手扶在了一旁的合金牢笼坚固的基座上。
手掌不自觉的握拳，利爪在厚重的金属上犁出深沟。
“但这片森林的气息 —— 那些树皮下流动的金属血，根本就是活的亚空间秽物。我们刚踏上地表，狼之螺旋就像被浇了重油的火焰，从脊柱根开始烧穿每一根神经。”
泰坦舰上同样关注着这里情况的罗根?格里姆纳尔喉间发出低沉的咆哮。
这位罗根动力甲下的指节捏得发白。他当然知道 “狼之螺旋” 对芬里斯子嗣意味着什么 —— 那是刻在基因里的诅咒，是每个野狼战士午夜梦回时都害怕触碰到的深渊。但此刻哈瓦尔描述的场景，远比他想象的更绝望。
“我们看着兄弟们卸下头盔，坚毅的脸庞开始扭曲，裸露的皮肤长出细腻的长毛，却连举起爆弹枪的力气都没有。”
哈瓦尔突然抬头，目光扫过远处笼子里仍在嘶吼的狼人战士。
“狼牧师乌尔里克试图用动力棍敲碎自己的头骨，他说... 他说不能让兄弟们看到自己变成连恶魔都唾弃的怪物。”
迪亚哥注意到哈瓦尔的肩膀在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刻进骨髓的耻辱——人性屈服于兽性。
眼前的战士正在诉说比历史更残酷的真相 —— 当基因诅咒与亚空间秽物共振，连最坚韧的野狼战团都只能在兽化中崩溃。
“然后... 我们见到了鲁斯，就在这片亚空间森林里。”
哈瓦尔的声音突然轻得像亚空间的低语。
“他的盔甲裂成两半，酒神之矛插在腰间，头发上沾满了树汁与血痂。但他的眼睛还是那样，像芬里斯的永昼极光，亮得能烧穿混沌的雾。”
罗根向前半步，动力甲的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作为战团长，他曾无数次想象过黎曼鲁斯在亚空间的处境，却从未想过会从一个兽化战士的口中听到原体的消息。
“他跪在我们面前，逐个抚摸我们的额头。”
哈瓦尔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更可怕。
“我们当时爪子上还滴着兄弟的血，但鲁斯没有退缩。他说‘我的孩子们，原谅父亲’，然后... 然后他哭了。”
牢房区陷入死寂，只有机仆的数据链在空气中发出细碎的蜂鸣。
扫描器反馈回的数据显示，哈瓦尔新生成的基因序列并完全融合黎曼鲁斯的基因组，而是复制了其中的一部分和自己融合。
这或许让哈瓦尔和鲁斯产生了共振，那不是普通子嗣与原体的联系，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被亚空间能量催化的共鸣。
“他站起来时，酒神之矛的矛头在滴血。”
哈瓦尔的目光仿佛能穿过无数阻碍，看见那道永不弯折的背影。
“他说生命之树的根须就在森林深处，那里藏着能救回帝皇的圣物，当他返回的时候会来治好我们。然后他转身，走进了那些会‘呼吸’的巨树之间，再也没回头。”
迪亚哥突然按住哈瓦尔的肩膀，圣盾型终结者甲的力量让后者的兽化躯体微微一晃。灰骑士的灵能悄然探入，却在接触到哈瓦尔体内的灵能脉络时如触电网。
“你体内的灵能场和这片区域的亚空间频率一致。”
阿克斯的机械合成音突然响起。
“不是污染，更接近是共生。那些被你们啃食的生物血肉、吸收的树汁，还有狼之螺旋的变异，共同把你们改造成了...这片亚空间生态的一部分。”
“即便是万灵药也太迟了，你们的本质已经出现了变化。”
哈瓦尔猛然转头，利爪几乎擦过迪亚哥的面甲。
“所以我们不是野兽？是这片森林的... 寄生虫？”
“是兽化人。”
阿克斯的回答带着冰冷的精确。
“基因层面的突变与亚空间能量的具现化产物。但你的记忆证明，黎曼鲁斯进入了森林更深处，那里存在能干预基因诅咒的力量。”
泰坦舰上的罗根一言不发转身走向了通道，他一定要立刻到那片怪异的大陆上去。
察合台注意到了转头尝试离开的罗根还是伸出了手。
罗根第一次怒视了一位原体。
“我要去那里。我要沿着鲁斯的脚印，哪怕只能找到他的尸体，也要让芬里斯的狼魂知道他们的王死在了哪片雪原。”
“不行。” 察合台原谅了罗根的逾越举动，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那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有可能会催化你们的基因缺陷。你虽然已经注射过万灵药，但是并不能确定——”
“我也是鲁斯之子！”
罗根的咆哮震的令人耳朵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你以为我会像那些被拔掉牙的野狗一样躲在铁罐头里？鲁斯在流血，我的先辈们在笼子里啃咬合金栏杆，而你要我等待？”
“准许通行，根据预计，在万灵药先一步治愈基因缺陷之后他们的稳定性不会受到影响，至于那些失去理性的‘野兽’将会受到治疗，基因融合已经无法分离，不过万灵药能让他们恢复理智，在这里这些兽化人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优势。”
一台智械机仆从角落中冒了出来。
“察合台你和你的子嗣也可以登陆，如果你想的话？”
察合台看着机仆那没有丝毫情感的电子眼，随后又看了一眼罗根，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就我们就一起出发。鲁斯之子的性情令人赞赏。”
罗根莫名的龇了龇牙。
就在罗根和察合台以及怯薛和狼卫们被一并从鱼雷发射管中投出去的时候。
哈瓦尔走向诸多牢笼，随后在一座关着身上动力甲有着模糊药剂师标记的狼人边上伸出了手。
以一种难以想象的惊人技巧将对方动力甲上的储物格强行扯开，并精巧的从其中拿了一个东西。
兽化的手掌缓缓张开。
“他临走时留下了这个。”
哈瓦尔摊开掌心，一枚嵌在血肉中的狼牙吊坠滚落地面，边缘还带着清晰的齿痕。
“咬下来的，用他自己的牙。就像我们小时候，他教我们捕猎雪蛛时那样。”
迪亚哥捡起吊坠，灵能扫过的瞬间，无数片段如火山爆发般涌入脑海 —— 黎曼鲁斯在巨树之间劈砍，酒神之矛每一次挥砍都会溅起金属与血肉混合的汁液。
原体跪在一座由金属与骨骼融合成一体的祭坛前，背后的狼首纹身正在渗出金色的血；还有... 一个模糊的女声，像冰川融化般的低语。
“生命之树不是树，渴求之人不可得。”
迪亚哥突然转身看向哈瓦尔。
“你能感应到鲁斯留下的气息吗？”
哈瓦尔闭上眼睛，银白色毛发无风自动。
“能。像北极星，在亚空间的乱流里永远明亮。但...”
他突然皱眉。
“那里有东西在生长，比混沌更古老，比帝皇的宫殿更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