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客 作品

第443章 凤翎将军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内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魏行渊身上游走一瞬,而后落定在阮江月的身上,眸光莫测至极。

魏行渊如何听不出这是试探?

先前卢长胜问的时候,他说过坦然说出,是想让阮江月明白身份的同时,也让南陈百官了解清楚。

南陈不会要大靖靠山王的女儿掌握南陈兵权。

到时候阮江月没了立足之地,只能跟他们走。

晋阳王陈玄瑾传信给义父,可不就是明白这一点,想借着身份将阮江月驱逐,以削减永安王的实力么?

可卢长胜昨夜说起阮江月的脾气,又让魏行渊重新做了考虑。

阮江月的确不是柔弱女子。

她心性刚强的很。

她在南陈多年,早认了阮万钧为父亲,现在给她换个父亲,想把她弄走?她恐怕未见得愿意。

如果直接当众说出她的身份,以威逼行径让她看清现实,到最后就算把她带回大靖,也只怕引起她的反感抗拒。

算是得罪透了。

以义父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以及先前就对阮江月的欣赏来看,一旦阮江月回到大靖,必定万分受宠。

现在得罪她,以后可就难过了。

魏行渊素来不会自找麻烦,此时哪怕听出陈玄瑾暗示,也淡漠如常:“如需帮忙,我会告知晋阳王,多谢。”

“……”

陈玄瑾还是笑意盈盈,客套了句“也好”。

眼底却是掠过浓浓暗沉色。

主位上,霍听潮整个宴会都是沉默,此时才朝陈玄瑾看去一眼。

那是云淡风轻的一眼,却似含着刀剑一般,让本想视若无睹的陈玄瑾背脊微绷。

孟星衍也是今日座上客,如霍听潮一样,他也从头至尾都是沉默观望。

此时却是心底不觉间就略过一抹哀凉。

看起来,这个南陈朝廷,是容不下她了。

兜来转去,她的归宿竟是大靖吗?

那她和永安王又要怎么办?

……

宴会在一片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散场之时,魏行渊请凤翎将军相送。

阮江月淡淡应下。

到了宫门口,魏行渊和卢长胜各自上马,却不曾出发,而是等在一旁,候着阮江月过来。

霍听潮接过银红手中马缰,牵马到阮江月面前,“你去吧,我在馆舍外等你。”

“好。”

阮江月点点头,翻身上马后目光落在霍听潮的身上。

她已经猜到魏行渊要和她说什么了,自己要和魏行渊说什么,她心中也很是有数。

然这桩事与她而言终究是极大的变故。

此时此刻,她看着霍听潮竟有些不舍,想他陪伴自己一起。

可这念头只是闪过一瞬,就被她压在心底深处——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见过那么多大场面,怯怯弱弱地想要人陪是什么坏习惯?

阮江月很快整理了心情,朝着霍听潮一笑,提缰往前,伴在魏行渊和卢长胜身边,一起往国宾馆舍方向去。

一路上,卢长胜笑谈着今日宴会的美味佳肴。

魏行渊则是一直沉默。

阮江月也不想说话。

他一个人唱着独角戏,倒也乐得自在,不觉得枯燥。

等回到国宾馆舍,几人下马而入。

魏行渊挥退周围随行之人,目光落在阮江月身上,“凤翎将军先前曾十分好奇我义父寻女之事。

不知如今是否依然好奇?”

阮江月平平道:“这种天下奇谈,很难不好奇。”

“那么,不知凤翎将军是否愿意帮忙寻找?若能将人找出来,义父对将军、对南陈都将有厚礼奉上!”

“那就要看你们都有什么线索了。”

“好!”

魏行渊也是干脆,话音一落就从袖中抽出一只细长竹筒,打开一头,倒出一卷长纸条来,展开递给阮江月。

“上面便是义父遗落南陈的女儿可能的生辰日期,以及当年事发地点,涉事之人,请凤翎将军过目!”

阮江月缓缓把那纸条接过,盯着魏行渊的眼睛片刻,才低头去看。

看清楚那上头内容时候,饶是她早有心里准备,还是陡然间迷了眼——

上面写的生辰年份,正好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年,月与日前后范围完全和她生辰吻合。

也写明了当年事发地就是南陈皇宫广阳阁,事发时间是南陈皇后生辰大宴的夜间。

时间、地点,全都和阮江月所了解到的对得上。

魏行渊道:“当年义父扮做平宁侯护卫前来南陈,皇后生辰大宴那夜,他喝了原本送到平宁侯手中的酒,感觉不适。

之后被人引去广阳阁休息,却在那里遇到了一女子……”

魏行渊沉默一瞬,缓慢地开口:“凤翎将军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阮江月面无表情地把那张纸条折起,放在桌面上,“你说是就是,就凭这几句话?这也算证据?”

“这怎么不是证据?”

卢长胜皱眉上前,“我们能给你看,能与你说,是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你们南陈的晋阳王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证据。

其中包括当年宫中的人证,还有你威北将军府上的变故,甚至其中还有为阮夫人接生的稳婆——”

阮江月打断他冷冷说:“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证人不是捏造出来的?靠山王那么无聊吗?假扮护卫跑到南陈来玩耍?”

“义父是听闻南陈长公主的儿子小小年纪英才天纵,所以前来看看。”

“姑且当你说的是真的,推算回去他那一年不过十三四岁,既出了那种事情,为什么不找南陈兴师问罪?”

“只因事情是在你们南陈皇宫发生,而义父是乔装而来,又是年少,中的算计实属于丑事,义父好面子,便不愿意公之于众。”

卢长胜虽拧着眉,却认真解释:“事发之后义父极其愤怒,派人暗查。

但实在查不出什么来。

后来义父怕再出什么枝节,就愤然匆忙离开南陈。

这些年他一直有派人打探、留意南陈皇宫中的所有宫娥,以及与当年那件事情有关的变故。

但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年深日久,义父就将那件事情忘了。

月前,晋阳王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义父,又提起当年事,提及你,威北将军府上数年变故等等。

义父这才吩咐我们兄弟前来。

我们找的人就是你,证据确凿,你就是义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