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是妈妈,是朋友……也可以是爱人(1)
实话实说,韶明的睡姿实在算不上好,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大概就是——
肆无忌惮。
只是以前因为不经常睡觉,又一般睡不了多长的时间,所以没怎么表现出来而已,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啦,在初步解决了自己精神和身体不匹配的问题后,韶明现在一睡就能睡一个晚上!
那么自然,该暴露和不该暴露的……全都暴露了。
更关键的是,韶明的睡姿差也就算了,只要她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就算是把自己睡成陀螺,腓特烈大帝她们也能昧着良心夸她一句睡得豪放。
但偏偏在睡熟之后,韶明放肆的范围就从小小的床铺蔓延到了整个房间——
要不是房门是被关上的,她估计还能往走廊上再扩张一下。
天知道上次腓特烈大帝一大清早来叫她的孩子起床,结果最后却在浴室的浴缸里找到睡在里面的韶明的时候,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这哪里是睡姿差的问题!
这是孩子晚上在梦游吧!
从那之后,韶明就彻底失去了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权利。
对此,韶明倒是接受良好。
哎呀,毕竟晚上有舰娘可以帮忙暖被窝,怎么不算一件好事呢?
虽然但是,一般来说这个位置通常会被腓特烈大帝给霸占,而其他人敢怒不敢言,在背后暗戳戳地骂,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反正腓特烈大帝自己也不在意。
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就只能羡慕嫉妒恨而已了,相比之下,还是孩子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晚上可以光明正大地陪孩子一起睡归睡,腓特烈大帝倒也没忘记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为了防止孩子梦游出去乱跑,腓特烈大帝选择把人圈在怀里抱着,同时压住了孩子的小腿,像是个人型的拘束带一样把韶明全方位的小动作给扼杀在了摇篮里。
韶明:…………彳亍口巴。
虽然被抱得太紧有点不太习惯,但是就算强如腓特烈大帝,身上也是软软的,还带了点淡淡的幽香,睡眠体验也不差。
只要不是太热的夏天,韶明觉着这样窝在一起睡觉问题也不大。
腓特烈大帝:……不,她觉得问题很大。
…………
又是一日天光破晓。
腓特烈大帝刚睁开眼睛,就感觉到自己的侧颈处传来了一丝凉意,她暗自叹了口气,然后从舰装空间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手帕,熟练地擦了擦脖子,再转头一看——
她该说毫不意外吗?
孩子枕在她的肩头,睡得安稳。
……如果忽略掉她咧开的嘴角有一抹晶莹的涎水流淌出来,一路蔓延过腓特烈大帝的肩膀、被子、床单和枕头,在床上画了一副让人看了眼前一黑的‘画’的话。
这一幕其实还是有点温馨的。
腓特烈大帝隐晦地抽了一下嘴角,又拿出一块新的手帕把孩子的嘴角也给擦了擦。
至于床单枕头这些……还是换一套好了。
但就算腓特烈大帝的动作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嘴唇被擦拭的感觉依旧让韶明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了一瞬。
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半睁开了眼睛,大致认出了睡在自己旁边的是腓特烈大帝,于是她又飞快地把眼睛闭上,脑袋更是在失去支撑后一下子砸到了腓特烈大帝的颈窝。
韶明顺势往下又滑了一截,偏头蹭了蹭腓特烈大帝的胸口,嘟囔了一句早上好之后就贴在那里不动了。
“…………早上好,孩子。”
虽然但是,如果是这种躺在床上还没睡醒的状态下,其实可以不用勉强自己说早安的。
腓特烈大帝又无奈又好笑地抱紧了孩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这种带着安抚性质的动作很快就让韶明再次放松了下来,意识在朦朦胧胧间继续飘向了梦的彼端。
这么快就又睡着了啊……
不过以孩子过往的作息来看,现在多睡一会儿也不是什么坏事。
想到这里,腓特烈大帝便也没再去打扰孩子的清梦了,只是既然孩子还没醒,那她当然还得继续待在这里看着她了。
毕竟,她是以防止孩子继续梦游的借口,这才住进孩子家里的嘛~(笑)
腓特烈大帝微微收敛了一下脸上有些放肆的笑意,在低头帮孩子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丝后,她侧着脑袋,用下巴摩挲了两下孩子的发顶,随后也闭上了眼睛。
只是相比起已经熟睡了的韶明,腓特烈大帝这会儿就真的只是在闭目养神而已。
毕竟回笼觉也不是谁都能睡着的。
腓特烈大帝身为舰娘,精力真的很旺盛。
可惜的是,相拥而眠这般温馨的场景并没有再次持续很久,腓特烈大帝就收到了来自俾斯麦的催促消息。
考虑到再睡下去,早餐和午餐说不得就得并到一起去了,腓特烈大帝只好叹了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醒,孩子,该起床了。”
“唔……”
要是这么容易被叫醒的话,韶明早在刚才就和腓特烈大帝一起从床上爬起来了。
充当枕头和垫子的人不躺在床上了,韶明皱着眉头,看起来略有点不快,但是躺着的地方换成被贝尔法斯特她们精心收拾过的床铺,她也不是不能继续睡。
于是,腓特烈大帝就看见在自己坐起来催促了一声之后,孩子顺势往一边滚了两圈,抱住了旁边松软的被子后,又变得一动不动了。
腓特烈大帝:…………
行吧,往好处想想,孩子不粘在她身上的话,她就可以起床了。
虽然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宁可孩子赖在她身上……啧,也不知道俾斯麦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想到。
带着对铁血宰相的浓浓怨念,腓特烈大帝下床后走进了洗漱室。
走进门内后右手边的墙壁上便贴着一面半人高的镜子,腓特烈大帝走过的时候下意识地朝那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然后她默默地停下了脚步,转头走回到了镜子的面前。
“这是……”
韶明的房间绝对是皇家女仆们每日打扫的重点项目,所以自然不会出现镜子上面沾染上灰尘的这种事情。
也因此,腓特烈大帝一眼便能看清自己右边侧颈上遍布的乱七八糟的红痕和牙印。
……这是谁干的好事自然不必多说。
罪魁祸首现在还大大方方地躺在床上呢!
腓特烈大帝闭了闭眼,随即又睁开,貌似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事实也不是她选择不接受就会不存在的。
她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
庆幸孩子睡着之后没有死倔死倔地用力去咬,不然今天她高低得在床上找到几颗孩子的牙齿?
孩子睡觉真是各种意义上的不老实……
腓特烈大帝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指尖摩挲在那些印迹上的动作十分轻柔,却又显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犹豫来。
这种程度的‘伤势’,甚至连皮都没破,她若是非要在短时间内去掉的话,也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拿几个舰娘专用的创口贴贴上,一顿早餐的功夫,保证恢复得干干净净。
但是……
直到最后从洗漱室里出来,腓特烈大帝也没有从舰装空间里掏出什么创口贴。
…………
“额,腓特烈,我没有别的意思噢,但就是说……你穿这套衣服难道不热吗?”
八九月份的季节,虽说不是夏季,但是外面的温度也没有丝毫要降下来的样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腓特烈大帝穿着一身高领的毛衣和她一起出门……
韶明默默凑了过去,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腓特烈大帝的脑门。
好像也没发烧啊,怎么干出这种糊涂事?
就算是她!也是知道这身衣服应该是现在穿的才对。
要不是知道腓特烈大帝是舰娘,温度的变化对她们来说影响不大,韶明这会儿应该已经拉人回房间再换一套衣服了。
饶是如此,和腓特烈大帝一起站在家门前的时候,韶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腓特烈大帝用一种难言的目光注视了自己的孩子片刻,然后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果断地打消了她的疑惑。
“只是心血来潮而已,不必担心,孩子。”
“噢……那好吧,那我们现在去找俾斯麦!”
“好。”
至于早餐么,只要到了海事局,贝尔法斯特自然会安排的,用不着她们操心。
腓特烈大帝无视了路人看见自己穿着毛衣出门时的震惊神色,拉着孩子的手,一路慢悠悠地逛到了海事局大楼。
韶明的办公室自然是在这栋楼的顶层,一直没有搬过,只不过现在这里与其说是她的办公室,韶明还是更愿意承认这是俾斯麦的。
熟练地用钥匙打开了门锁,韶明拉着腓特烈大帝的手走进了门内。
正对着大门的办公桌上伏案写字的俾斯麦听见动静,停下了手上的活,抬头朝韶明这边看了过来。
“韶明,腓特烈,你们…………?”
“腓特烈,你还好吗?”
这个天气穿毛衣!?
怎么感觉腓特烈大帝的精神状态,好像比常年被工作压榨的她还要美丽的样子?
腓特烈大帝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把之前和孩子解释的那一套说辞再搬出来敷衍了一下俾斯麦。
俾斯麦:…………
虽然对于腓特烈大帝的不干人事深有体会了,但是俾斯麦还是没想到这个家伙的下限依旧可以再往下跌一跌。
这是当她听不出来那是敷衍吗!?
还是说觉得就算她听出来也无所谓!?
直觉告诉俾斯麦,以腓特烈大帝的性子来看,这多半是后者。
对于俾斯麦的怒目而视,腓特烈大帝的内心没有产生半分的波动,她甚至还有闲心用终端联系了一下贝尔法斯特,解决了孩子的早餐问题。
只能说女仆长大人不愧是女仆长大人,做事的效率就是杠杠的。
距离腓特烈大帝发出消息可能只过了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门外,贝尔法斯特推着小餐车笑意吟吟地看向了韶明。
“早安,几位看起来好像都很有精神呢!”
“哇,贝法,我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呀?”
“今日的详细菜单的话,贝法稍后会发到您的终端上的,至于早餐,不如还是您亲眼看看好了。”
“那也不是不行。”
“不过……您确定要在办公室用餐吗?贝法的意思是,这会不会太打扰我们的秘书舰大人了?”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
“那不如和贝法移步去旁边的休息室?”
“贝法,你真的很贴心噢!”
确实是有够贴心的。
腓特烈大帝抬眼和站在门外笑得一脸灿烂的贝尔法斯特对视了一眼,便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现在这么有眼色的人不多了。
韶明瞥了一眼腓特烈大帝,自然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她和俾斯麦要说什么悄悄话……
但左右她们是不会害她的,这么刨根问底做什么呢?
于是在这一眼过后,韶明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发觉,笑眯眯地和腓特烈大帝她们挥了挥手后就跟着贝尔法斯特去了隔壁。
俾斯麦:…………
直到办公室的大门被再次关上,她的目光这才移到了腓特烈大帝的身上。
“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韶明的面说的?”
“没想到你居然还藏了这样的秘密?”
“哪能呢……我只是觉得现在稍微有点热了而已。”
腓特烈大帝嘴角酝酿出了一抹笑意,说着便伸手勾住了脖子上的衣领,好似为了透气般抖了两下,不经意间便露出了侧颈上的一片红痕。
俾斯麦:…………!!!???
俾斯麦先是愣了一下,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是当她抬眼看到腓特烈大帝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应该没看错。
这家伙超得意的啊!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炫耀什么东西啊!
眼见目的达成了,腓特烈大帝松开了扯着衣领的手,目光淡淡地从俾斯麦身上飘过。
“好了,我肚子也饿了,先去吃饭了。”
等到俾斯麦最后回过神时,只看见了快要阖上的办公室大门以及大门外闪过的那一抹黑色的裙角。
……#铁血粗口#
俾斯麦重重地放下了手里的钢笔——
她怕自己一个没注意把笔给捏爆了,这样她一个上午的活就算是白干了。
但又因为没有了其他的发泄渠道,俾斯麦只能扶额,感受到一阵灼心的怒火在胸腔里翻腾,最后化成了一声低骂。
“腓特烈大帝,你#铁血粗口#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