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找工作
“啊，啊。”彭成贵抱拳回礼。
尽管他知道是罗序战友，但面对十分威严的丁志奇，他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他是什么，他是老鼠，丁志奇呢，是猫啊。
猫就是抓老鼠的，他能不紧张吗。
罗序拿出花生瓜子和糖块、一盘冻梨放在炕上。
“小丁，坐。”
丁志奇说：
“班长，老叔，你们也坐吧！”
三个人坐下，丁志奇掏出香烟，先递给彭成贵一根，“老叔，抽烟！”
“啊，啊！”彭成贵接过烟，手不由发抖。
丁志奇又递给罗序一支烟，“班长，老叔年纪不大呀。”
罗序接过烟，“才四十多。”
丁志奇说：
“四十多，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我看老叔身体不大好啊。”
罗序说：
“老叔刚得了一场病，还没恢复好。”
“我说吗，老叔这么瘦呢。”
“我让他来，这里里医院近，医疗条件好一些，让他在我这里修养一段时间。”
“应该好好修养一下。”丁志奇笑道，“班长，你一直很有爱心，退伍不褪色，对老叔很好。”
罗序也笑笑，“老叔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看着他不管。”
“应该！”
“老叔，你去焖点儿大米饭，做几个菜吧，我们招待一下小丁。”
“啊，啊！”彭成贵点点头，去了厨房。
丁志奇说：
“老叔还会做饭。”
“会做。”罗序说，“一会儿你尝尝，老叔做菜很好吃！”
“好吧，一会儿尝尝老叔手艺。”丁志奇说，然后问道，“班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出名了？”
罗序不明奇妙，反问道：“我一个煤黑子，能出什么名？”
丁志奇笑道：
“过小年那天，你还记得不？”
罗序能不记得吗，“你说我和小偷打架的事吧。”
“是。”丁志奇说，“你知道那几个小偷是谁吗？”
罗序摇摇头，“打完就拉倒了，我哪里知道他们是谁。”
丁志奇说：
“我告诉你吧，他们是北山游击队。”
“什么北山游击队？现在还出土匪了？”
“不是什么土匪，就是一个流氓团伙，在煤城最有名，其他流氓团伙都怕他们。因此，你把他们打了，煤城的大小流氓都知道你不好惹。”
罗序哈哈大笑：
“我就出这个名了！”
“就是。”
“这些人这么嚣张，你们为什么不抓他们？”
“能不抓吗。你打完他们的第二天，分局统一行动，抓了他们三个骨干分子，其余的人逃跑了，我们还在抓。”
罗序和丁志奇闲聊一会儿，饭菜就好了。
吃过饭，丁志奇就告辞了。
临走时叮嘱道：
“班长，好好照顾老叔。”
这时，彭成贵才松了口气。
屋子里也是温度较高，他已经一身汗了。
罗序笑道：
“彭叔，怎么样？”
“小罗，我的心现在还嘣嘣乱跳，想不到我竟然和警察在一个桌上吃饭！”
“我看你手都在抖。”
彭成贵有些不好意思，“能不抖吗。毕竟我是通缉犯。”
罗序说：
“以后，不管面对谁，你就忘了你是通缉犯，就想象成你是正常人，这样就不会紧张了！”
“我也想忘掉，可总是忘不掉，这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彭成贵突然感慨，“人啊，不能犯法啊，犯了法，寝食难安哪！”
罗序说：
“我知道你的压力。”
彭成贵问道：
“小罗，你说你战友能不能认出我来？”
罗序说：
“我们是侦察兵，眼睛很毒的，你已经暴露了。”
彭成贵害怕了，“他会不会抓我？”
罗序安慰说：
“小丁这人很好，我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结下的是
生死情谊。我相信，他不会抓你！”
彭成贵还是担心，“他不抓我，能不能告诉别人抓我呢？”
罗序说：“他要这么做，等于出卖了我。他是做不出来的！”
彭成贵放下心来，“你有一个好战友。”
“我们的战友都很好，都是值得信赖的。”罗序说，“彭叔，今天你见到小丁，也是件好事，他正好负责咱们这片，我们不说出来，他假装不知道，你反倒安全了。”
“小罗，我也想赚点儿钱，你看我能干点儿什么？”
“彭叔，不要着急，你先把身体恢复好。”
“我能不着急吗，三年多了，我什么也没干，没赚一分钱，我想赚点儿钱，想办法寄回家里。”
罗序想了想，“等出了正月，天暖和了，再看看你干点儿什么吧。”
“小罗，你说我能不能跟你下井采煤？”
“太危险了。”罗序说，“彭叔，井下经常出事故，你要出点儿什么问题，我没法向你家里交代！”
“我捡破烂呢，张三抠说很挣钱吗。”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大街上人多，捡破烂容易被人认出来，这很危险。”
彭成贵眼前忽然一亮，“小罗，你不是侦察兵吗，侦察兵善于伪装，你把我伪装一下，别人不就认不出来了吗。”
“行！”罗序说，“那天我找三哥吃饭，问问他吧。”
……
正月十五，罗序已经上夜里一点到早八点的班了。
这天，正好趁着元宵节，他准备了几个菜，把张三抠请来。
喝上酒，罗序问：
“三哥，我老叔不想回去种地了，在我这里他也呆不住，想在煤城干点啥，挣点儿零花钱，你说他能干什么？”
因为张三抠是捡废品的，彭成贵也捡废品，等于抢张三抠的生意，所以，罗序不能直接问。
张三抠很痛快地说：
“下井呗，你们井口招临时工，你们爷俩儿一起下井，还有个伴。”
罗序笑道：
“三哥，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是，井下要是出事故，把我们爷俩儿都扔井里，那不是连窝端了吗！”
张三抠也笑起来，“也是，要是你们爷俩儿一起出点儿啥事，真不好！”
罗序说：
“三哥，我天天下井，很少上街，接触的人也少，不知道什么工作好找，你帮我想想。”
张三抠说：
“现在的工作，除了挖煤，什么活都不好找，很多人都没工作。下井又危险，捡破烂随便，可是，好人还不干，享乎丢脸！”
罗序趁机说：
“三哥，我老叔是残疾人，他不享乎丢脸，你看他能不能干？”